等到云纤纤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在双儿和颦儿的解释下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慕容雨派人一路护送着朝玉盐城去了。
到了玉盐城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里的大街小巷相较泸州来说更有秩序了一些。
“姑娘,前面就是慕容府了。”
赶车人冲着轿厢内的云纤纤说道。
“太好了,终于快到了。”
玉盐城的慕容府比泸州的还要大上许多,而且院内还有两个小亭子。
跟随着府内的管家参观了一圈后,云纤纤又刷新了对古代建筑的新感知。
“这边是前厅,平时接待客人用的,那边是膳房,里面的食材很齐全,想吃什么基本都能做,这后面是公子的书院,有一些藏书,但是因为公子不常住在这里,所以书卷不多……”
管家介绍的十分全面,云纤纤也听的仔细。
“前院和后院各有一个水井,也各有一个茅房。”管家笑了笑道。
“嗯,谢谢管家叔叔。”
云纤纤客气有礼道。
“姑娘不必客气,没准啊!以后您还是这慕容府的女主人呢!”
管家乐呵呵道。
搞得云纤纤面色一红。
“管家叔叔,你误会了,我和公子仅仅只是是师徒关系。”
虽然慕容雨长相不差,样样都好,可自己毕竟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并且还有了孩子,她哪还敢对慕容雨存什么非分之想。
这帮人都是看在慕容雨的面子上,才称呼自己为姑娘,其实,自己已经都是孩子的妈妈了。
一想起儿子,云纤纤又忍不住感慨良多了。
也不知道科儿多高多重了,是像荆亦白多些,还是自己多一些。
三年了,差不多科儿该学会说话了吧?
管家又带着云纤纤转了几圈,最后将云纤纤带到了早就为其收拾好的房间之中去了。
“这里就是给您准备的房间了,这个殿名还是早些年公子随便取的呢!”
仰头看向了上面的匾额,云纤纤忍不住蹙眉。
“蹙眉轩?”
这个名字起的也有点儿太随意了吧?
云纤纤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旁的管家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姑娘,这是靥眉轩。”管家边笑边纠正道。
搞得云纤纤更是尴尬了。
“啊?我……又念错了……”
果然,她对这古代的文字就是看不懂,尤其是这种连笔以后的文字。
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所谓啦~~
摊了摊手,云纤纤便跟着管家一起走进了“靥眉轩”中。
云纤纤来了没两日,慕容雨便携老宅内的仆役以及天杀派的手下,一起到了玉盐城。
“师父?您怎么也来了?不是只是让我过来避避的吗?”
见慕容雨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云纤纤忍不住上前道。
“为师想了一下,相较来看,还是玉盐城内的环境更好些,所以就干脆搬到这边来住好了。”
慕容雨吐气如兰道。面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嗯,确实,我也觉得玉盐城的环境比泸州那个风沙大的地方强百倍。”
看着来往的人不断的往府内搬运着东西,云纤纤忍不住好奇,也过去帮忙了。
“诶?你过去做什么?”
慕容雨不解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他们呗!”
“回来!”
慕容雨瞬间板起脸。
“怎么了师父?”撅着小嘴巴,云纤纤委屈巴巴的问。
“你前些天因为擅自用了占卜之术都晕倒了,不好好休息跑这儿来瞎凑什么热闹?”
慕容雨虽面上一副严厉的样子,其实他打心底里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徒儿的。
被师父一通训后,云纤纤只好悻悻地应了声,转身朝着后院去了。
见云纤纤磨蹭着脚步,一副不情不愿的落寞样子,慕容雨轻笑着摇了摇头。
长箫在手,忍不住走到亭子里坐下,恣意的吹奏了起来。
其实自打云纤纤出现之后,慕容雨更加喜欢吹箫了,而且还因此写了好几首的曲子。
每次他吹箫时,他的那个徒儿都是一副沉醉的样子,守在自己的身边,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
等到一曲结束后,又会为自己拍巴掌,不断的称赞。
久而久之,他也便爱上了吹曲子。
走了没几步,身后的箫声悠然传来,云纤纤立即来了精神,三两步跑到了凉亭里。
“师父!”
慕容雨停下动作,眨巴了一下眼睛勾唇道: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叫你去歇着的吗?”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我听到师父在吹箫,所以就过来了,嘻嘻~”
“嗯,那就乖乖坐下来听好了。”
语毕,慕容雨便继续吹奏了起来。
清风徐徐,箫音袅袅,院中落花纷纷,慕容雨一曲长箫在手,白皙的双手骨节分明,灵巧的跳跃在各个箫孔上。
偶尔有几瓣花瓣调皮的从亭子外飞进来,落在了他青色的衣裳上。
看得云纤纤心中涟漪荡漾。
她一直以为,师父在吹奏长箫时,世间万物都变得渺小了。
这样美的画面,有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一曲作罢,云纤纤依旧痴痴地沉浸在尾音之中。
“师父,风景如画,你如风景。”
“又在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为师听不懂。”
慕容雨稍稍敛下眼帘,用袖口轻轻擦着箫身道。
“师父,你知道吗?你吹箫的样子,真的是……极美。”
云纤纤一脸迷妹的样子,两只手不断挥舞在空中。
“行了行了,这话,你说过多次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师父。”
……
长郡城内,等到萧琴快马加鞭的再次回来时已经又过了十日了。
“陛下,萧将军回来了。”
光明殿里,荆亦白正在午休。
“宣他进来吧!”
揉了揉惺忪的眼角,荆亦白缓缓地自榻上起身了。
“陛下恕罪,这个时辰来打扰您。”
“无妨,你终于回来了,朕盼了你大半个月了。”
“臣深知陛下心思,只是,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
萧琴低沉着声音,跪在下面道。
“什么意思?”荆亦白倏地眯了下眼睛,满脸严肃的看着萧琴。
“这……陛下恕罪,臣此次去泸州,并未见到云氏。臣刚一到泸州。就一路被翟大人引去了云氏之前住过的府邸。只是,当臣赶到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听完了萧琴的禀报,荆亦白冷笑了两声。
沉默了片刻,才无力的挥手道:“下去吧!没事了。”
“陛下……”萧琴还想劝上两句,却嘴笨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退下了。“臣告退。”
废了一番功夫,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纤纤她怕是铁了心了不愿自己找到吧!尽管他再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把她再找回来了。
但他也不是傻瓜,既然纤纤会在泸州出现,那么这件事,一定与慕容雨脱不了关系。
这样推测来看,只要找到慕容雨,应该就可以找到纤纤了。
按说当初慕容皝死后,自己原本的想法,是有心让慕容雨接手泸州知府的位置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对慕容雨这个人有些不大放心,所以才派了翟坦这个外人去做了泸州的知府。
……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匆匆的岁月流过。
这日慕容雨正在指导着云纤纤习练剑法,手下人却忽然跑来对慕容雨耳语了几句。
这两年来,天杀派的爪牙几乎已经遍布整个朝野了,而且,他也有意让朵朵接手一部分的联络网。
这样即便他不在时,也可以有朵朵代为打理。
“朵朵,过来。”
声音不大,却立即让被叫到的人停下了动作,朝这边跑了过来。
“师父!”
“朝中传来消息,梁辅政暴毙了。”
“啊?”云纤纤喘着粗气,一脸懵怔,心想着,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梁辅政,乃是三朝元老了,按说,年纪老迈重病逝世也并非什么稀罕的事,只是……线人来报,他生前似乎和皇后有些联系。”
云纤纤平复了下因运动而不断跳动的心脏,长出了一口气道:
“皇后?难道是皇后谋害的?”
慕容雨淡笑了下,“坐下来,为师慢慢和你讲。”
他这个傻徒弟,不一样样给她分析出来,以她这个脑子还真是很理解朝廷上面的纷争呢!
“好的师父。”
待云纤纤坐定了以后,慕容雨才再度缓缓地开口了。
“五年前自从你离开皇宫之后,皇后和几个妃嫔便开始与外臣有所勾结了,原本皇帝猜测是后宫与前朝的大臣们私通,可一经查证才知道,原来,梁辅政和皇后,竟然是父女的关系。”
“啊?这怎么可能呢?皇后是梁辅政的女儿?”
云纤纤睁大了眼睛,微微挂着汗珠的脸上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真的,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吧!梁辅政曾经作为迎亲使,帮助先帝将如今的太后公孙氏从襄胤迎到了大兴,也是在襄胤的迎宾宴上,醉酒强暴了一名宫女,宫女趁着梁辅政睡着时偷偷离开,以至于梁辅政自己都不知道,他曾欠下这样的风流债。”
云纤纤听得津津乐道且瞠目结舌。
“也是凑巧,六年前,那女子去世后,便将梁辅政和她的孩子,托付给了朝中的乐师,再后来,梁辅政的女儿就作为了美人,进献给了咱们的皇帝,也就是荆亦白。”
“那皇后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梁辅政的闺女的?”
云纤纤咬着一根手指问道。
“皇后的母亲临终前同她说起的,不过,一开始梁辅政也不相信,最终二人似乎做过什么滴血验亲之类的事情,这才相认的。”
慕容雨不疾不徐的将故事全都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