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桂圆拿着圣旨再次来到锡阳宫时,雁嫔早已带着宫女去了太后处。
“娘娘应该是去找太后娘娘了。”
门口的宫女对桂圆道。
“多谢。”
出了锡阳宫,桂圆却再次犹豫了,但为了避免再次被陛下责骂,还是先硬着头皮去趟养寿宫再说吧!
果然,当他拿着圣旨去到养寿宫时,又被太后大骂了一顿。
“你个狗奴才!不知道雁嫔娘娘已经怀有龙嗣了吗?怎么还来传旨?”
“太后息怒,奴才已经将此事回禀过陛下了,是陛下说,圣旨一下,没有收回的道理啊!”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这太后摆明了就是在护着雁嫔,他又怎会不知?可陛下的旨意自己又不能不遵从,哎!真是难办。
“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是哀家说的,雁嫔怀有身孕,免其死罪!若陛下有何不满,大可到养寿宫来亲自同哀家讲!”
“这……”
“怎么?哀家的话你敢不从?”
桂圆连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回了陛下便是。”
等桂圆将太后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荆亦白后,气的荆亦白一拳砸向了案几。
“太后真的是这样说的?”
“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啊!千真万确。”
看来这个雁嫔还真是不好对付!
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自己将证据摆在母后面前,到时候母后一定不会再有理由阻拦了,这个贱妇!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傍晚,萧琴前来回话,说有人确实在半个月前见到过云纤纤,在一家客栈里。
萧琴去过那家客栈,掌柜的一概不知,手底下的伙计更是不知情,不过蹊跷的是,当时领着他们上楼的店小二离奇失踪了。
“一定是慕容雨干的!朕就是没有证据!可恶!”
荆亦白气恼着道。
“属下现在倒是不能确定了,毕竟,护送慕容公子回泸州的人还没有传信回来。”
“给朕找!一定要找到纤纤!就算将大兴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她!”
“是,属下明白。”
荆亦白此刻忽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明明自己已经是说一不二的皇帝了,可为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为何自己想处置谁,都没办法处置?
雁嫔这个贱人!竟然还有脸去找母后替自己撑腰!真是可恶。
“桂圆!你派人帮朕盯着那个雁嫔,一旦她出了养寿宫,立即叫人通知朕!朕先去皇后那瞧瞧。”
这一整天,他都没去皇后那里,本来一早就该去的。
“奴才遵旨。”
凤仙宫内,虽然是小产,但皇后此刻遵照御医的建议,依旧躺在床榻上静养着。
见到皇帝来了,立即要起身施礼。
“皇后不必多礼,躺下吧!”荆亦白面色温和道。
“多谢陛下。您怎么忽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皇后十分清楚,自打云纤纤被打入冷宫了以后,陛下就再也没踏入凤仙宫一步了。
虽然表面上是为了自己惩罚了贵妃,可是,他终究对贵妃还是念旧情的。所以,如若没事,陛下是一定不会来凤仙宫的。
“朕确实有事。”语毕,荆亦白便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皇后可还记得当日你摔倒时的情形吗?”
自从上次皇后摔倒,都还没来得及像陛下说明经过,陛下就直接将贵妃打入了冷宫,听手下的人说,是雁嫔对陛下说,是贵妃推的自己,她虽然心中犯嘀咕,但始终还是没找到机会去印证。
陛下这一发问,倒叫她仔细回想起了当日的情形来。
“臣妾不敢欺瞒陛下,当日的情形相较复杂些,贵妃当时是与雁嫔叙话的,臣妾仿佛看到,是雁嫔摔倒在了贵妃的身上,贵妃尚未站稳,于是便将臣妾也拉着倒了下来,再后来,贵妃便焦急着要搀扶臣妾起身,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她又再次摔倒在了臣妾的身上,手肘也好巧不巧的伤到了臣妾的腹部。臣妾只知道这些,其余的,臣妾便不知情了。”
荆亦白细细聆听着,果然,这一切都是雁嫔搞的鬼。
皇后说的,与当日目睹这一切的管事说的几乎可以对的上了。
看来这个雁嫔是眼馋皇后有了孩子,又利用皇后腹中之子,去对付纤纤。
这等一箭双雕的好计策,还真是妙啊!
荆亦白从皇后那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陛下,奴才派去的人回来传话,雁嫔已经回锡阳宫去了。”
“嗯!带上那个管事,跟朕走一趟!”
荆亦白淡然开口道。
“是,奴才遵旨。”
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纤纤的人,况且,这个雁嫔,竟然还加害自己的孩子!以为有了身孕就可以逃避惩罚吗?真是笑话!
很快,荆亦白便带人到了养寿宫外。
“陛下大安,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云汐板着一张脸,低声道。
“哦?既然如此,那朕现在就下旨赐死雁嫔好了,也不必前来请示母后了。”
荆亦白刻意将声音放大,足以让房间内的太后听到。
果然,此言一出,太后便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敢!”
“儿臣给母后请安。”
荆亦白笑着行礼道。
“你……”
这招激将法还真是好用的很。
他就知道,母后只不过是不想见自己罢了,并不是真的歇下了。
“母后,朕有要事要当面对母后说明,请母后允许朕带人到正殿说清此事。”
太后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不过还是允许了皇帝等人进入到正殿中了。
听完管事的一番话后,公孙氏却皱了皱眉。
“谁知道这个管事是不是云纤纤买通了的?”
“小人不敢啊!小人万死也不敢在陛下和太后面前扯谎啊!请陛下和太后明察。”
管事闻言后立即磕头道。
“母后,纤纤已经被朕打入冷宫了,且早在半个月前就从冷宫里消失了,朕之所以要查清这件事,也是为了给皇后一个交代,毕竟此事事关皇后和她腹中去了的孩子啊!”
太后阴沉的脸总算得到了一丝缓和。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雁嫔利用云纤纤来铲除掉皇后腹中之子的?”
“是,朕方才刚从皇后那里过来,也听皇后诉说了当日之事,基本可以与这管事说的对的上!”
荆亦白沉声开口道。
“嗯,既如此,这个雁嫔还真是可恶!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啊?你别忘了,她现在也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了。”
“朕明白,朕今日特意前来,是不想雁嫔再蒙蔽母后的双眼了。至于如何处置,朕早就想好了。”荆亦白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道。
“嗯,既然陛下已经有所定夺了,那哀家也便不再袒护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有了太后这句话,荆亦白心中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雁嫔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了,那还不如等她将腹中之子生下,再将她处死。
不管怎么说,她腹中怀着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但是这个蛇蝎之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必须死。
而对外,荆亦白却并未表明态度,含糊着让雁嫔以为自己已经放过她了。
又过了几日,护送慕容雨去泸州的人传回了消息来。
“陛下!书信上说,他们并未发现云氏的影子,只是,慕容雨这次回去却在京中带走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荆亦白立即问道。
“陛下,他们只是传了书信过来,并没有具体的画像,但是,手下的两个丫鬟却只是称那女子为‘姑娘’。”
“姑娘?有别的称呼吗?比如慕容雨怎么称呼那名女子的?”
萧琴苦笑着摇头。
“具体事宜,还是等着车队回来,陛下再详细盘问吧!”
“也罢!”
荆亦白忍不住有些犹豫了。
到底那个女子是不是纤纤呢?
那些个护送的人,大部分都是见过纤纤的人,他就是怕慕容雨耍诈,才派这些人去监视他的。
可如果是纤纤的话,为何派去的人会认不出?倘若不是纤纤,那纤纤又会到哪里去呢?
而此时,远在泸州城内的云纤纤早已经跟随着慕容雨,来到了泸州知府的宅院内。
将云纤纤和护送的队伍都安顿好后,慕容雨才朝着泸州城内的一所老宅去了。
“父亲。”
“雨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爹了!”
欧阳赫三两步上前,满脸堆笑的将慕容雨迎进了房中。
“父亲,此次长郡一行,差不多将近半年的时间,劳父亲挂心了。”
“臭小子!回来就好!来来来!坐下坐下,让爹看看,瘦了没有。”
“没事。从前满大兴的跑也不见我清瘦多少,此次在皇宫中好吃好喝的呆了那么久,怎么会瘦呢?”
慕容雨轻笑了下道。
“你小子!怎么,那个神女大人跟着你回来了?”
欧阳赫坏笑道。
慕容雨点了点头。
“信中说的仓促,具体细节,请父亲坐下来,听孩儿细细同您讲。”
慕容雨起身,将欧阳赫扶下坐好了。
“嗯。说吧!”
慕容雨于是便将云纤纤在皇宫之中如何受到欺负,又是如何被皇帝打入冷宫后被自己解救的事,事无巨细的同欧阳赫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
“就是这样了,父亲。”
听完慕容雨的叙述后,欧阳赫沉吟了片刻道:
“做得好!将神女带回,为我们助力,这样,大兴皇室也就没了天时。就算到时候这个神女不配合我们,我们也可以将她杀了!怎么算,都是他荆家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