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胸口间的玉
她是……
皇后的心猛一颤,十多年前的那一晚在脑海里猛得闪过,激起她心底千层浪,额头汗滴突现,她怒吼:“大胆奴才!敢对本宫如此无理,来人给本宫押走。”
坤宁宫
皇后屏退了除了云舒以外的所有人,殿门关闭,殿内静的骇人。
“你……”
是她,虽然容颜尽失,虽然身着如此狼藉,虽然……没有之前所有的雍容和华贵,但皇后确定,是她。
“娘娘……”一语闭,泪流尽,唯有凄婉。
黑影人缓缓抬起头,粗陋的大手将额前的碎发拨开,冻得发紫的唇轻启:“娘娘贱婢只想知道,君儿,君儿他,他可安好?”
浣衣局的人都说九王爷战死沙场,回来的只有四王爷,她们说的真真切切,那刀将君儿的首级取下,到现在还悬挂在图瓦的营帐外,告捷,那是用君儿的命换的……
儿走千里母担忧,那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闭嘴!”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的黑影人头再一次重重的磕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怜的重击声。
“那是九王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他,是你想死,还是想让他死!”
空气中弥漫着阴测测的杀气,皇后的一双玉手轻挑挑的抬起黑影人的下巴,那双深如幽潭的瞳眸正发着阴冷的光,死死的盯着她。
黑影人浑身颤抖,暗淡无光的黑瞳里映衬着皇后溢满无边恼意的眸子,可如果君儿拥有不测,她还有何惧,于是紫唇轻启,那声音宛如幽灵:“皇后,我只想知道君儿是否安好,你也是一位母亲,难道不能体恤我的心情吗?!”
哀乎则已,又有谁怜。
皇后缓缓起身,眸中闪着森森寒意,面部狰狞,蓦然转身,“啪!”
“奴隶……奴隶该死。”
莫明挨了一巴掌,云舒很触不及防,她有些恍惚,可主子打奴才何时需要理由。
“你知道你哪里该死吗?”皇后恶狠狠的吼着,吼的她的心脏肺统统不爽,这个女人居然还能爬出来,不是已经叫人暗自处理了吗?
“奴婢,奴婢……”跟着皇后已经十三年了,?她的秉性云舒摸的很清楚,像现在这样的恼怒,都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很恐惧,话自然不敢多说。
愤怒让皇后失去了理性和该有的仪容,她再一次怒吼:“哀家不是让你好好的教一教柳薏怎么去当一个下人吗,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结果吗?!云舒你是不是有些活腻了!”
“啊!皇后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娘娘饶命啊,云舒下次不敢了……”云舒猛的跪下,头不停的磕着地面,一个‘活腻了’足以让她魂飞魄散,她乞求,同时也意识到,这次的确触犯了皇后的底线。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重新给哀家好好的教一教这个狗奴才!”
皇后转身向殿前的大座走去,经过柳薏时一股噬骨的寒流穿心而过,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奴婢遵命。”
云舒拿起茶几上的鸡毛弹子,轻轻的在自己的手心上拍打了两下,这个弹子要比普通的弹子重厚许多,这是皇后为了惩罚下人故意做的,今天就要用在柳薏身上了。
“啪……啪啪……”
“啊……呃……”
一下一下接踵而至,云舒打的很用力,她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柳薏,每一下都拼尽了全力,这个女人,是皇后的恶梦,也是自己的恶梦。
“嗯呃……娘娘,奴婢贱命一条,奴隶认罚,认打……娘娘,奴婢只想知道君儿……君……”
“打,狠狠的给我打,一个贱到不能再贱的奴婢居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给我往死里打!”原本稍稍平缓一些的眸子,再次充血,皇后恶狠狠的攥着手指,指甲掐进肉里,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可这些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愤懑。
“啊……啊……九王爷,是九王爷……王爷……”
声音越来越小,柳薏卑微的呢喃着,她应该很清楚,从她被处死的那一刻起,她与儿子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云舒已经累的不行了,可听不到皇后叫停她也不敢停,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终于柳薏没了声音,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没了气息……
“娘娘……”
鸡毛飞的满屋都是,云舒停下来,故意弯腰触试柳薏的鼻息,气息微弱,再打肯定会出人命。
“让人抬到浣衣局,告诉那里的执掌不必对她那么客气。”
皇后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轻唾了一口,便转过身去,轻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薏十三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更不是,如果再出现在我摸面前,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多少年前也是同样的话,皇恩浩荡却也是劫,柳薏苦涩,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对手。
身体被重重的扔了出去,云舒也跟了出去,她故意蹲下身体朝柳薏的脸上打去,唇拂过柳薏耳畔,低语:“九王爷没事。”
随后大声吼道:“贱婢以后再出浣衣局的门就打断你的狗腿!”
“君儿没事?君儿真的没事?”
柳薏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有了了这句话所有摸痛都值得,这顿打也没白挨。
“这……怎么回事?”
云舒刚想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五王妃的声响,忙欠身:“回王妃,是一贱奴冲撞了娘娘。”
“贱奴?”只一普通奴婢需要母后发如此大的火?
刘婉婷有些狐疑的望着被打的不成样的柳薏,抬出去的身体还滴着血,模样凄惨。
阳光明媚,一缕光穿过云朵直射下来,温柔的照在人的身上,只是那缕光无法给人带来暖意。
“呲”
什么东西这么亮?
柳薏经过刘婉婷身边时,一束强光刺到了她的眼,好奇心使得她想都没想的叫停:“站住!”
忽略身侧的云舒,刘婉婷走到抬着柳薏的太监身边,葱白如玉的手轻轻拨开滴着血的衣衫,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出现在她眼前,那是一块和指甲差不多大上好的璞玉,居然……镶嵌在她的胸前。
这种玉是上上等玉,宫中嫔妃都很少有,她一个贱婢又怎么会有呢?
镶嵌与肉体里?闻所未闻,是一种酷刑吗?
总不能是种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