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骡子生马(1 / 1)

男祸——太女请上榻》(正文第153章骡子生马)正文,敬请欣赏!

这辈子,从来没有没有这么害怕过,或者说,他这辈子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时候。

可这一刻,他真的好害怕,非常害怕。

是的,在以为孩子已经死了的时候,他除了愤怒就是愤怒,没有别的感觉,一心只想杀了殷俐珠,可现在,看着孩子好端端躺在女子怀里时,那种极端的害怕和恐惧,才从心底一点点渗出。

“小湉儿,有没有受伤?身上痛不痛?告诉爹爹。”他急着想要抱过小丫头。

可小丫头却怯生生地看着他,朝后缩了缩,不再如以前那样,甜甜地唤他爹爹。

他伸出去的手一僵,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公子放心,孩子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所以……”望着邵煜霆越来越冷的脸色,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现在见人就怕,也不会开口说话……”

昏暗的烛光印着邵煜霆俊逸的侧脸,让那原本就冰冷的面庞显得更为冷冽:“是谁?”

“公子别管是谁了,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庄主一旦回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不但如此,这个孩子也活不成。”女子倾身,将怀中的孩子递给邵煜霆。

小丫头像被惊到了一样,猛地往后一缩,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惊恐和害怕,他怔了怔,忽地弯起薄唇,霎那间,之前那冷厉寒澈的气息便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浅笑和慈软的眼神:“小湉儿,乖,爹爹带你回家。”

小丫头睁大眼看着他,惊恐和害怕也慢慢褪去,许久后,她才伸出双臂,扑向邵煜霆的怀抱。

紧紧护着怀里的小身体,生怕一不留神,孩子便会再次离他而去。

女子打开门,探查一番后,才朝屋内道:“公子快走吧。”

邵煜霆二话不说,抱着小丫头便往门外走,经过女子身边时,低声道了句:“多谢。”

此时此刻,怀中的孩子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殷俐珠的对手,不可能再如之前一样,不管不顾,拼个鱼死网破。

他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这不但是责任,也是一种坚持和心愿。

没有回头,他带着孩子一路向北,直至离开了月影山庄的搜捕范围才停下脚步。

此时月色正好,前方山峦起伏,层峦叠嶂,从他所在的方向远眺,可以看到北边的一片茂盛丛林,只要穿过那片丛林,绕过两座山峰,他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到军寨。

但……

目光下移,落在睁着眼睛,却一句话也不说的幼童脸上。

“小湉儿……”略带剥茧的修长手指,抚过孩子稚嫩的面颊,他眼神一凝,手指停留在孩子的脖颈边。

这根本不是小湉儿,不是从前那个欢快活泼的小姑娘,孩子的眼睛依旧明亮清澈,面庞依旧可爱甜美,但她却像是个被摔坏的瓷娃娃,缺失了那重要的一角,变得不再完整。

他难道要将这个残缺的,不完整的孩子带回给她吗?她看到孩子如今的模样,怎能接受的了?

他答应过她,要将孩子完完整整,毫发无伤地带回给她,可现在……不,他还不能回去,不能让她看到孩子现在的样子。还是等孩子彻底康复,变回从前的活泼开朗,再将她带回去。

几个月而已……希望她不要怨恨他。

……

也不知邵煜霆有没有救回小湉儿,孩子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她,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仰头望天……不,仰头望洞顶的轩辕梦,心情低落至极,想到小丫头哭着要妈咪的画面就一阵阵的心疼。

算了,不想了,那臭丫头自从有了邵煜霆,就不再依赖她这个娘亲,没准现在正和邵煜霆玩得欢,一口一个爹爹叫得甜呢。

“你在想什么?”

听到问话,轩辕梦扭过头去,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眼眸。

奇迹呀,每天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血瞳此刻竟然是清醒的,不但是清醒的,还知道她在想心事。

“我想女儿了。”

这洞里除了自己就是他,她想找个说心事的人也没有,看来看去,只能将就一下,把自己的郁闷说给他听。

血瞳似乎这些天睡得太饱,竟一咕噜爬起来,与她并肩坐着,露出一副要与她谈人生谈哲学谈未来的架势:“你在担心吗?”

轩辕梦愕然:“你看得出来?”

血瞳撇了撇嘴:“你还真把我傻瓜了。”

轩辕梦哂笑,他本来就是傻瓜好不好。“我被那珠这个小变态抓走时,军寨里正乱成一团,虽然说有我没我,差别不大,但我还是觉得,有我坐镇的话,会更保险一些。”

血瞳不会像萧倚楼或者赝月那样,似笑非笑地讽刺,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比这俩人更有杀伤力:“我觉得你不在,反而会更保险。”

血瞳,你丫的这张嘴真是让人讨厌!

看他一眼,轩辕梦挫败道:“其实你说的也对,我那几个亲亲好夫郎,哪一个不出类拔萃,随便挑一个出来,那都是能顶大梁的,主要是被我压制得太狠了,没有了出头之日,我这么一走,他们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珠呢。”

血瞳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自恋也该有个限度。

轩辕梦觉得挺没劲的,若同样的话对赝月或者萧倚楼说,俩人肯定能跟她顶上几句,但血瞳这家伙,除了被自己顶以外,想让他顶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山无棱,天地合,乃敢跟你顶。

“血瞳,我问你件事。”百般无聊中,她决定主动出击。

血瞳眼神有些不对,似乎被她这严肃的态度吓到了:“你要问什么?”

轩辕梦朝他靠了靠:“你觉得我这人咋样?”她知道自己有一堆的缺点,但她通常都看不到,总要别人来指出,或许,造成这种现象的最主要原因,是她自恋了。

血瞳果然不负她望,毫不犹豫道:“太自恋,太自大。”

嗷嗷嗷!她觉得自己真嘴贱,明知道血瞳这家伙根本不懂何为含蓄,偏要去找刺激,这下真被刺激到了。

“血瞳啊……”斟酌半晌,艰涩开口:“你觉得,我能改掉这缺点吗?”

血瞳道:“难说。”

轩辕梦磨牙:“你就不会说句好话?”

“我又不会说谎。”

靠,让你说好话,又不是说谎话!

她郁闷了一阵,再道:“我是真的想改,但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总要给我时间。”

“罗马是什么?”

“就是骡子生的马!”讨厌,打断她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

血瞳表示很迷茫:“骡子生的马?只有马能生骡子,骡子怎么能生马?”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别管骡子不骡子马不马了,听我说话。”

血瞳点点头,不过心里还在腹诽,骡子到底怎么生马的?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放手,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所爱的人。”以前,她所有事情,不论大小,都想要自己一个人扛,一个人包揽,自以为英雄主义,但这种做法,与自以为是有何区别?

这一次,她终于放开手了,没有她,军寨不会沦陷,没有她,胜利依旧属于起义军,没有她,小湉儿照样能平安无事。

打仗不是非她不可,救人也不是非她不可,只有血瞳,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血瞳,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她转头看着他,一瞬不瞬,似要穿透浓浓迷雾,看到最真实的影像。

血瞳挠了挠头,不太明白她本来在说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了:“南宫说,只有你能帮我解开傀儡术。”

“不要总是南宫说南宫说,你自己没脑子啊。”气死她了,跟这蠢蛋说话真累。

血瞳沉默了一阵,而后轻声却坚定地道:“没有你,我就只能屈从于傀儡术的控制。”就像两年前,他被傀儡术控制,以摄魂术操控夜鸦一样。

轩辕梦点点头,深吸口气:“好,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她不想再做那些自认为对别人好,但人家根本不需要的傻事。

站起身,轻轻阖上眼:“现在开始,找出口。”

血瞳也跟着站起来:“怎么找?”

“用心眼。”这是那珠给的提示。

“心眼?”血瞳不太明白,这心怎么能长眼?

轩辕梦抬手捂在心口,努力排除一切杂念,等心境终于平稳下来后,缓缓睁眼,紧盯血瞳的双眸:“用你的意识告诉我,让我关上表面的视觉,打开心灵的窗口。”

血瞳有些懵,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在对上她清透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后,不由自主开始集中精神,将所有意念,都集中到双眼上,红光渐渐凝聚,照得轩辕梦的眼瞳也一片艳红。

仿佛被某种牵引,轩辕梦感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但身体感官却越来越敏锐。

红色的迷雾,堆满了整个视线,她所能看到的,除了浓浓的红雾外,再无其他。但过了一阵后,那红色的雾开始渐渐消散,就像一个魔术,在幕布合上前,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当幕布拉上,再次打开后,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景象。

在红雾完全消失后,呈现在她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之前严丝密合的天然溶洞,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地下洞穴。

洞穴很大,由一块一块的巨石分隔开,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她所在的位置,正是这巨大洞穴的最中央。

“走!”生怕这清明的景象维持不了多久,一把拉住血瞳,便往洞穴的最外面冲去。

血瞳被她拉着东跑西窜,眼前的景象,却还是那个大溶洞,没有任何改变。

但轩辕梦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即将接近洞穴出口的希望。

“这么快就要走吗?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二位呢。”

眼看胜利在即,不该遇到也不想遇到的人,出现了。

轩辕梦脚步一僵,咬咬牙,用力拽紧血瞳,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

“哐当!”

透进明媚月光的出口,被一块巨石堵住。

该死!这又不是美国恐怖片,难道所有的突发状况,全是导演专门安排好的?

假装轻松,转过身来,面对那个依旧可爱,却萦绕着煞气的少女:“多谢小妹妹这几日的盛情款待,我和血瞳铭感五内,但鉴于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疯了。”

那珠根本没想到她会从幻境里逃出来,脸上再也绽不出欢快的笑意,而是绷得紧紧的,如果要用一个比喻来确切形容,那么此时的那珠,就像一个沉浸在童话爱情中却突然间遭到无情抛弃的公主。

她看着自己,就像看着那个负心的王子。

哎呦喂,她宁愿这是一部恐怖片,也不愿是一部惊悚悬疑片。

那珠一步步走向两人,手指尖开始缠绕一团墨汁般的黑色:“今天是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轩辕梦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血瞳。

血瞳也很紧张,虽然体内的傀儡虫还未苏醒,但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那珠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就像看到抛弃自己的王子,和夺走她幸福的小三双双殉情一样:“你们今天逃不掉了,血瞳是我的,而你,必死无疑。”

轩辕梦手心开始冒汗,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变态啊。“血瞳和你不合适,你还是换个人吧,我认识不少年轻俊杰,和小妹妹你特别相配,要不要我给你搭个红线?”

“你懂什么!”那珠发怒了:“你和血瞳才不是一类人,你们才不合适!”

“我没说我和他是一类人。”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跟血瞳是同道中人呢?想想就不可能。

“只有同类,才不会把同类当怪物,我不会让你带走血瞳的!”那珠对血瞳还真是执着,轩辕梦琢磨着,要不干脆把血瞳送她得了,小姑娘也不容易,就想找个不把她当怪物看待的男人以身相许。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圆之夜的缘故,血瞳的心思变得特别敏感,人也变灵光了,轩辕梦脑中想法才刚冒了个头,他就愤然转首,抵死不从道:“你别想抛弃我!”

抛弃?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负心人看待了。

“别多想,我不会抛弃你的。”

血瞳一把抓住她,手指力道之大,差点将她的手臂捏成麻花:“你发誓!”

“干嘛还要发誓?”

血瞳急了:“你必须发誓!”

她很少在血瞳的脸上看到如此惊慌的表情,那种从内心散发出的惶恐与紧张,就像看不见的线,将她的心一圈圈细细密密缠绕起来。

他在害怕,他在惶恐!

被无情抛弃,对他来说,是一个永远无法消失的噩梦,他怕自己会再次经历。

那百度搜索“领域”看最新章节珠虎视眈眈,血瞳气势汹汹,她就是风箱里的那只可怜小老鼠,两头受压迫。

“我发誓,不抛弃不放弃,若为此誓,那个……”

“一辈子没男人。”见她吞吞吐吐,血瞳自动帮她补足。

尼玛,这誓言够狠!谁说血瞳傻?人家是大智若愚!

血瞳逼着轩辕梦发誓的场景,落在那珠的眼里,就像是男男女女之间的**,她觉得像血瞳这样被称之为怪物的人,是不该有感情的,她就没有感情,谁敢说她是怪物,她立刻杀了他。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那珠望着轩辕梦,态度很礼貌。

安抚了血瞳,轩辕梦也礼貌回道:“没有……”

那珠笑了,自己今日是绝对的主导者,谁也不能违抗她。

“我又不会死,留什么遗言。”轩辕梦耸耸肩,眼中无谓的笑意,落在那珠眼里,自然而然成了挑衅。

那珠伸出手,径直指向她:“给我杀了她!”

轩辕梦以为她在命令血瞳,可随着她话音落下,从四面八方冲来的,却是那些被她用傀儡术操控的傀儡仆人。

她眼神一紧,眉目间的戏谑褪去,伸手缓缓探向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可手指还未碰到匕首的刀柄,就被血瞳推到了身后:“现在由我来保护你,你给我退到后面去。”

诶?他想逞大男子主义吗?

“血瞳哥哥,逞大男子主义可不是英雄所为。”那珠替轩辕梦说了心中所想。

不过,她这个连武功都没有的人,难道就该去逞能吗?逞大男子主义虽不是英雄,但起码比狗熊好。

把一切交给血瞳吧,总不能之前还说着要信任他人,结果这会儿就开始怀疑他。

被那珠操控的傀儡人,都是各处小镇和乡村的普通百姓,很好对付,血瞳一个人绰绰有余。

但她显然是过于乐观了,这些人当中,竟然混了几个江湖中人,武功不算顶尖,但几个人一同对付血瞳,只怕他应付不来。

咬咬牙,拔出靴子里匕首,虽然她信任血瞳,但现下这种情况,团结显然比信任更重要。

那珠看到她手里的匕首,忽然欢快的笑了起来:“梦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认为自己逃不出去,所以想要自杀吗?”

这个少女还真是不可爱啊,自杀?她轩辕梦像是这种动不动就玩自杀的人吗?

她勾起唇角:“小妹妹,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就是心脏停止跳动,不会呼吸,也不会思考。”

“你说的没错,但死亡的恐怖之处,不是不会呼吸,也不是不会思考,而是遗憾,永久的遗憾,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你去做,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这种感觉,才是死亡所带来的真正绝望。”

“姐姐心愿未了?”那珠意会。

轩辕梦咬住匕首,弯起袖口:“是,我还有心愿未了,我是死过两次的人,对这种绝望的感觉再清楚不过。那珠,你只有十五岁,但你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你的心里,除了对世人的怨恨还有什么?一个没有心愿也对这个世界无所留恋的人,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你胡说!”那珠虽然认为她说的句句在理,却忍不住出声反驳:“我的心愿,就是杀光这世界上所有不喜欢我的人!”

“那珠,你真可怜。”不是挑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是讽刺,她是真的可怜她。

“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点杀了她!”那珠胸口急剧起伏,轩辕梦看得出,她在疯狂催动傀儡虫。

丹田的寒意突然涌上,轩辕梦脸色一白,身体也在那针刺般的疼痛下颤抖起来。

在疼痛之余,丹田处冷热交替,一丝不明显的真气,开始在体内游走。

她强忍着疼痛,握紧匕首,在一名摆脱血瞳的敌人袭来时,不退反进,抬起手臂,将锋利的刀尖,朝着他的致命处用力刺下。

一切看似在瞬间完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敌人也算是武学高手,她现在只恢复了不到两成内力,用这微薄的力量与一个武学高手对抗,根本就没有胜算。

那么,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杀死他呢?

只有一种——两败俱伤!

对方手里的刀,刺进了她的肩膀,而她手中的匕首,却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一击毙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想要刺穿心脏,则首先要击碎保护心脏的肋骨,如果没有那两成的内力,只怕匕首在刺入一半时,就会因力竭而停止。

以身为饵,这是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也必须要赢!

而就在她一刀了结敌人的同时,血瞳突地发出一声痛呼,猛地跪倒在地,撑在地面的手背上,紫色青筋暴突,看着极是骇人。

那珠停下催动傀儡虫,眼睛里泛起一丝喜悦:“月上中天,傀儡虫苏醒了。”

她双手合十,不知念叨了一句什么,血瞳又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待他转身,轩辕梦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血瞳不但手背,连同手臂,脖颈,还有脸上,全都密密麻麻布满了深紫色的经络,那双眼暗红色的眼,更是前所未有的艳丽。此时此刻的血瞳,根本就与怪物无异。

“你对他做了什么?”以前月圆之夜他也发作过,却没这么严重,这么可怕。

那珠却不回答她,嘴里继续念叨着,随着她指尖黑色变浓,血瞳身上的紫色经络也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可怕。

“血……血……我要血……”血瞳目光涣散,唯一的直觉,就是对鲜血的渴望。

“当啷!”匕首落地,轩辕梦苦笑着,向石壁上靠去,惊悚片终于变成正宗的恐怖片了。接下来,是不是自己要被血瞳生吞活剥了?血腥啊血腥,少儿不宜。

“杀了她,血瞳。”那珠终于开口说话了,轩辕梦下意识朝她看去,发现她的眼睛竟然也变红了。

尼玛!她不玩了行不行,这个游戏不好玩!

血瞳一步步朝她接近,等走到她身前,远处的那珠做了个抬手的姿势,血瞳如提线木偶般,也抬起了手,那珠再做一个钳制的动作,血瞳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珠缓缓向内收手,血瞳也跟着加大手劲。

掐死总比开膛破肚好,轩辕梦自我安慰着。

真的就要这么死掉吗?这也死的太不值了。

不,她决不能就这样死去,经历了人生种种绝望,她不要再尝试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也不要让她所爱的人,再重历一遍失去她的痛苦!

挣扎着,自喉中发出古怪沙哑的声音:“血瞳……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会保护我……我一直都相信……从未……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艰难挤出的破碎语调,对已经理智尽失的血瞳来说有没有效果,在即将窒息前,她看到那双涣散的双瞳,终于有了焦距时,她便知道,自己赢了。

他在和傀儡术对抗,而且有了势均力敌的迹象。

因为天生的摄魂术,所以他是唯一能不受傀儡术控制的人,除了月圆之夜,傀儡虫借月光吸取力量,使他暂时失去心智外,那恶心的虫子,对他基本造不成影响。

但她相信,既然平时可以抵抗,那么月圆之夜,亦同样可以抵抗。

那珠急了,开始更加疯狂地催动傀儡虫,轩辕梦发现她的脸色因为过于催动母虫而变得青黑,看着比血瞳还骇人。

血瞳掐住她的手时松时紧,眼中的光芒也时黯时盛,口中兀自喃喃着:“我不是怪物……我要保护你……我不是怪物……不要害怕我……不要抛弃我……我不是怪物……”突地,他垂下头,口中不再喃喃。

那珠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极力忍受什么痛苦。

轩辕梦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头皮阵阵发麻,心跳如鼓。

蓦地,血瞳抬起头来,大声喊了一句:“我不是怪物!”

“啪!”很轻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破裂开的动静。

轩辕梦正奇怪这声音的发出源头,就听那珠惊恐地嘶喊起来,十根手指上,全是黑色的浓血:“死了,死了……傀儡虫死了。”

傀儡虫死了?轩辕梦纳闷,死就死呗,她每控制一个人,就要用一只傀儡虫,成千上万的虫子还不够她玩的?

“不——”她颓然跪倒,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溢出:“傀儡术……我再也不能使用傀儡术……再也不能了!”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梦才发现,血瞳脸上的紫色经络已经消失,甚至连脖子上的图案都不见了,而那珠,手上不知捧着什么东西,红红的,怪恶心的。

“不能用了,不能……”她双手颤抖,眼睛里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轩辕梦恍然明白,大概是她体内的母虫死了吧。

她一直都说,人们总把她当怪物看待,可现在母虫死了,她不再是傀儡师,而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可她却因失去了傀儡术而绝望崩溃,那么在她心里,究竟是获得人们的友谊重要,还是杀人的快感重要?

“是她,就是这个怪物,杀了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一家人都惨死在她的手里!”

“杀了她,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那些被傀儡术控制的人,也因为母虫的死亡而清醒过来,看到那珠,顿时群情激昂,赤红着眼,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她不是怪物,你们不能伤害她!”血瞳冲上去,伸臂挡在那珠身前,不让那些疯狂的人们靠近她。

“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轩辕梦捡起地上的匕首,擦净上面的血迹,对血瞳的行为不加阻止,也不参与。

他护那珠,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可以拒绝帮忙,但不能替他做决定。

那珠说过,她和血瞳是同类,血瞳心底不是没有感触,他只不过不像那珠那样疾世愤俗罢了。

“怪、怪物!”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惊恐的叫喊。

“他、他眼睛是红的,会不会吃人啊!”

“他护着那个小怪物,肯定是一伙的,都是吃人的恶魔!”

……

轩辕梦听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混乱叫骂,眉头越锁越紧,终于忍无可忍,甩出手中匕首:“你们赶紧走吧,一会儿怪物更多,都是吃人的。”

闻言,之前还在叫骂不休的人们,立刻四散奔逃,再也不提报仇雪恨的事了。

看向血瞳,挑挑眉:“走不?”

血瞳回头看了眼那珠,眼中露出不忍:“我们就这么把她丢下?”

“不然呢?”

“她……一个人,不好吧。”血瞳为难道。

“你同情她?”轩辕梦神色黯然,这个女孩,确实值得同情,但这份同情,却不是她能给予的。

血瞳定定看着那珠,他觉得这个女孩真可怜,他想帮她,却怎么也帮不了。许久,他转过头,朝轩辕梦道,“我们走……”吧字还未出口,就见对面的轩辕梦神色剧变,接着听见“砰”的一声,他下意识回头——

满地的血,一支利箭穿透那珠头颅,将她牢牢钉在地上。

“谁!”轩辕梦反应极快,在对方射出手中弓箭时,立马一个滑铲,躲在了一块岩壁后。

没有声音,整个洞穴安静得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呵呵……”濒死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轩辕梦惊讶的发现,她此刻的笑,就像最美的蓝天,没有云朵的遮蔽,清凌透彻,神圣而干净:“真的……好开心,终于可以见到娘亲,还有阿弟……外面的月亮,一定很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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