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白在机场徘徊许久,可是一直不曾见到夏雨熙的身影,最终无奈之下落魄离开,如同孤魂野鬼般在海港城东游西荡。
繁华热闹的街道,路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他在人流中缓缓行走,忍不住连声叹息,这个岛屿大小的城市,却居住着上千万人口,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方向寻找下去,堪比大海捞针。
如何那时候直接询问出唐一心的下落该多好,再不济留个电话号码也行,何至于沦落如此地步,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此时此刻,楚文白真的一筹莫展,蹲在海边街道的一家咖啡店门口,消磨着无聊。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忽然一个服务员装扮的美女出现,甜美一笑,彬彬有礼轻声说道。
“呃。。。不需要吧。。。怎么?有事?”楚文白有些发愣,弄不清对方的目的。
“是这样的,先生,您蹲在这里挡着我们店的顾客进出了。不好意思,请您让让。”
“呃。。。”
楚文白尴尬无语,站了起来连忙点头,朝着旁边移了几步,又蹲了下去,试探地盯着服务员,寻思着现在没挡住门口了。
美女服务员顿时有些目瞪口呆,片刻后娇怒地跺跺脚,冷哼一声跑进店里。
“太年轻啊!”楚文白抿嘴一笑,轻声嘀咕。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半个小时后,楚文白竟然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有调有词地哼起了歌曲,十足的痞子范。他刚刚沉思半天,也想明白了,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太难了,听天由命吧,反正僵尸不死不老,最多的就是时间。
这时,一股异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的浓郁,不似雏菊的清淡,缕缕馨香,沁人心脾!他抬头一瞧,内心一阵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气质的女人。
女人如水,她就似最温柔,最清灵的水,秀而不媚,清新脱俗,端庄优雅,宛若仙女下凡,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好感。
“你好!你都坐这半天了,是不是饿了?我刚刚在里面买的甜点,请吃吧!”
女人递出一盒点心,轻声细语,声音清澈动听似水如歌,嫣然一笑,宛若冬日暖阳融化世间冰冷。
楚文白木讷地接着盒子,憋了半天说:“嗯。。。谢谢!”
“呵呵。。。”女人回眸一笑,人已远去,唯留下佳人余香。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在笑倾人国。。。糟了,忘了问她名字了。。。”楚文白目送佳人离开,仿佛意犹未尽般喃喃自语,起身寻望,已无身影。
“铃。。。。”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楚文白的遐想。
万能侦探所的来电,接通:“喂,是我。”
“喂,楚先生?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告诉你,您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说重点。。。”
“哦。。。好的,楚先生,是这样的。我刚刚收到消息,在唐一心刚刚乘坐航班飞往港城。”
“港城?”
“对!楚先生,还有上次跟您谈到在网上为我们的服务给个好评。。。。。。”
“嘟嘟。。。”
楚文白直接挂掉电话,神情沉静,望着机场的方向冷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来得突然却充满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静静地站在机场外面,聚精会神感知着每一个角落,如同守株待兔一般,只等唐一心出现。
“呵呵。。。终于等到了!”楚文白远远看见唐一心出现在视线中,昔日往事涌上心头,忽然想狂笑怒吼,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都天经地义。每当想起六年前那一把白晃晃的匕首,如今人不人尸不尸的活着,他宁愿从未从黑暗中醒过来,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因果报应!唐一心,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楚文白冷声冷语道,神色漠然,惊人气势在身体四周弥漫,黑色眼眸瞬间血红慑人。
唐一心站在机场外面,并不知道大难来临,手中拿着一个礼品盒,气定神闲走向一辆白色汽车,然后缓缓驶出机场。
与此同时,楚文白也不在原地,宛若一股风来无影去无踪,眨眼间趴着身站在那辆行驶的汽车顶上,行云流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速如闪电!
“啊!。。。”
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汽车失去方向撞在路边围栏,他从车中走了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毫无挣扎显然已经昏迷,然后朝着海边的方向奔去,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一处了无人迹的海域。
“咳。。。咳。。。”
唐一心放佛做了一个梦,先是遇见了一个眼神赤红犹如魔鬼般的楚文白,然后在海中潜水游玩却精疲力尽溺水而亡,顿时立刻清醒,感觉自己真的呛水了,一顿咳嗽。
片刻,抬头张望,四周远处全是海水,身下是一座方圆几里的小岛,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只有光秃秃的石头。
“这是哪?我怎么到这来?”唐一心有点蒙了,一脸迷茫轻声嘀咕着,忽然神色剧变,用力嘶吼道:“有人吗?这是哪里?救命啊!”
一遍有一遍,他怒吼着心中的疑问,可惜无人应答,渐渐语气减弱,神情落寞,有些心灰意冷瘫倒在地上,默默念着乱七八糟的话语。
太阳落山,明月升空,一天就这么结束,他依然毫无动静,最后心乏疲惫沉睡过去。
黎明清晨,朝霞漫天,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依然还在无人小岛上,发疯一般狂叫乱跳,累了之后又瘫倒在地上。
时光流逝,已经过了三天,唐一心如同行尸走肉,中途试过游泳逃生,可是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无能为力,也试图自杀,最终没那个决心。
“老天爷,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么折磨我。。。”
唐一心脸色苍白,虚汗淋淋,眼神空洞,一副濒临生死听天由命的状态,望着浩瀚天空,喃喃自语道。
“折磨?唐一心,离生不如死还差得远呢!”
声音从身后传来,唐一心闻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神情激动,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头望去,一个背影站在海面上,漂浮不定。
“你。。。你是谁?”
“连我你都不认识了?”背影转过身来,正是楚文白,神情古怪,似笑非笑。
“不。。。不可能!楚文白!不。。。你不是他?”唐一心惊呼道,连爬带滚惊得后退到海水边,埋着头全身哆嗦。
他的内心比外在还要惊惧,当初可是亲手拿着匕首刺进楚文白的心脏,鲜血沾满了一身,亲眼望着他死去,而且把亲自尸体扔到土坑中,用乱石碎块掩埋掉。为什么如今又有一个楚文白?难道是死后变成厉鬼?
唐一心颤抖中小心翼翼望了一眼,只见楚文白已经站在他的身旁,神色冷漠地盯着他,又是一声惊叫,但是忽然间发现地上有阳光照射出的人影,逐渐壮起胆量反复偷偷观察起来。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说呢?”楚文白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唐一心忽然要紧牙关,爬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乞求道。
“放过你!当初你残杀于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忽然海风猛起,呼呼直响,吹动楚文白的头发狂乱煞舞,眼眸血红,惊人气势霸道而至,泥石飞扬,并且寒声怒责。
那一把匕首寒光慑神,那一句让你死不瞑目刻骨铭心,任沧海桑田难消心头之恨,任天崩地裂难灭因果执念。
他虚空一抓,霎时唐一心不由自主临空飞来,只见孔武有力的右手捏其咽喉,厉声喝道:“说!当初为什么要杀我?”
唐一心呼吸急促,又无力反抗,嘶哑的喊道:“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是。。。是陈一舟强迫我杀你。”
他闻之冷笑,用力一扔,唐一心如同标枪一般,笔直抛落在十几米远的海水中,挣扎片刻,又如沉石般落入水底。
“陈一舟?哼。。。死到临前,还谎话连篇,岂能让你那么容易求死。”楚文白喃喃自语,脚下一动,也沉入海底。
“嘣!”
一声巨响,一道浪花在水中炸开,他提着唐一心从海中飞了出来,落在岛上,然后一拳砸其身后,一串血花喷出,接着更多的是海水喷流出来。
良久,唐一心终于缓过气来,神情凄惨,幽幽说道:“你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唐一心,当初究竟为何要杀我?”楚文白再次冷声冷语责问道:“再不说出实情,我会让你尝尽万般痛苦。”
“咳。。。咳。。。真的是陈一舟必逼迫我的。那时候,我的公司遇到资金危机,是他拿出一大笔钱给我。。。呵呵,我知道天上不可能平白无故掉馅饼。”唐一心断断续续说道。
“陈一舟?他为什么逼迫你来杀我?”楚文白不动声色的冷语道。
“我也不知道。。。他给了我一笔钱后就从未露面,只是有一天一个包裹寄过来,里面有你的资料和一封信。信里面说,让我接近你,找机会偷走你的古玉,不然我的公司又将陷入资金危机。”唐一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一开始我打算杀你,只想拿走古玉。”
古玉,缘故真的是古玉?楚文白有些不明白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有什么价值?难得古玉上有他不知道的玄机?
“然后你就逼迫夏雨熙接近我,假装做我的女朋友,骗取我的信任?”楚文白说道:“那段时间你们完全有机会偷走古玉,为什么最后要杀我?”
唐一心闻言神情惊愕,有些慌张,但是瞬间又恢复平静,缓缓说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呵呵。。。但不是我逼迫她的,我那么爱她,怎么会逼迫她去假装你的女朋友。六年前,我和夏雨熙正在谈恋爱,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那时候我对接近你的事情正一筹莫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主动要求帮忙,方法就是接近你,假装做你的女朋友。”
楚文白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神色不变,死死盯着唐一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