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最终结果出来了，中国队总分名列第一，夺得了团体冠军。中国队六名参赛队员的名字也印在了各大媒体的通稿上。
张羿从黄特助那里得知张崇山特地为张昂设宴庆祝的消息后，不禁为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感到悲哀。
他曾无数次愤怒的质问过查灵烟，为什么要自甘下贱，无名无份的呆在那个人身边近二十年？为什么要让自己顶着私生子的名声降临到这个世上？
她说过各种理由。比如爱情，比如是为了他，诸如此类。不过他想，最接近真相的理由，应该是为了利益。
如果不是跟了张崇山，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秘书如何能坐到万众娱乐二把手的位置。
张弈既鄙视她、爱她，又不得不佩服她，她的野心，她的忍耐，她的手段。但是人外有人，一招不慎，满盘皆落索。
以前都是查灵烟为他绸缪，他已经成年了，最起码要尽尽儿子的本分。
他带上礼物，衣着讲究的开车来到张崇山设宴的酒店，一路来到一号雅厅。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非请不得入内。”
张羿站在门口大声道：“爸，大哥，我是张羿。今天特地过来一起为大哥庆功。”
他把这句话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门开了。张特助出现在他面前。
“弈少爷，里面请。”
张羿进到雅间，先是和张崇山问好。
“爸，我来了。”
张崇山脸上笑意融融，“来了就来了，坐吧，还不打招呼？”
“大哥，好久不见。”
张昂虽不想听他喊出这是大哥，但无奈事实就是如此，况且他父亲都认了，他也能有什么办法。
“是有两三年了不见了。听说你已经提前被藤校录取，恭喜了。”
“哪里比得上大哥在奥数竞赛上拿金牌那么风光。备了一份薄礼，希望大哥能喜欢。”
张特助从张羿手里接下礼物，拿下去放置。
张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白衫黑裤的张昂，他的五官有很多严凤仪的影子，可是气质和眼神却像足了父亲。
张羿本人，面像上更接近张崇山，这也是他颇得张崇山宠爱的原因之一。
两兄弟一个神似，一个形似。一左一右的坐在父亲张崇山面前。张崇山心里颇为自得。
“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没给我老张家丢脸。来，陪爸爸喝一杯。”
一杯饮罢，张崇山又和他们聊
了聊未来的规划。
“阿弈你呢好好读书，读到硕士就可以了，到时候回来帮爸爸管万众，你妈也能闲下来享两年清福。”
张羿自然是表态答应，顺便提起查灵烟目前的处境。
“我的一切都是爸您给的，回来帮您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担心我妈那边的情况……”
张崇山摆摆手，“说了有我在，你乱担心什么？沉不住气。你这方面还需磨练。就算情况属实，她也还有你呢。”
张羿听了心里一凉。母亲恐怕已经被放弃了。
查灵烟为万众的壮大殚精竭虑，就是为了向张崇山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一个情妇，她还可以是他的属下，甚至他的伙伴。可惜，到头来也逃不过成为弃子的命运。最后还是要靠着儿子过活。
“阿昂，你想好申请哪所大学了吗？”
张崇山将话题转到了长子身上。
张昂正襟危坐道：“q大招生办已经联系过我，给了我保送的……”
“这个不考虑。”
张崇山皱眉一口回绝，“不是说好了，去国外读到硕士后，去投行干两年，然后回国帮爸爸做事。”
张羿垂下眼睑。这等于已经明确宣布张昂就是他属意的继任者。两兄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张昂试图申辩，“q大的商学院也很强大……”
“你不要和我说这个。我不同意。你母亲的婚礼过后，我要知道你的决定。阿昂，爸爸对你的期望很深，不要意气用事，让爸爸失望。”
“知道了，爸。”
见儿子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张崇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先走了，你们兄弟俩再坐坐好了，好好聊聊。”
送走了父亲。两人听从张崇山的指示，坐下来继续吃。
经过刚才的事情，张羿发现自己对张昂的排斥没有那么强烈了。
都是张崇山手里的木偶，说不上谁比谁更好。
“大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回锡城还是留在北京？”
“可能会在北京多待几天，和老朋友叙叙旧。”
勉强吃了几口，张昂停了筷子，“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先告辞了。下次再聚。”
“下次是什么时候？”张羿看着已经起身的张昂。
张昂失笑道，“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见面，可以给张特助打电话。”
“哥。”他喊住张昂，“我们真的不能像真
正的兄弟那样相处吗？我知道是我妈对不起你妈，但这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过去。”
“你想多了。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弟。你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叫人来接吧。走了。”
走出门的张昂散去脸上的笑容，面色沉郁的离去。
打车回酒店，轻车熟路的进了电梯，按下楼层。用门卡刷开房门。
比赛结束后，文老师先回了锡城，心雨则在张昂的安排下入住到他现在住的酒店，为了表示自己绝无花花心思，还特地用她的名字在隔壁开了一间房。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心雨除了在入住当天把行李箱放到那个房间里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那个房间，连行李都是张昂去取来的。
孤男寡女，又是恋人，在酒店这样天然暧昧的空间，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不是圣人，她也不是烈女。
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不过她觉得比真刀真枪做更让人脸红，并通过他昨晚的表现，推断出自己男朋友看过的小电影一定不少……
男朋友一心要遵守对未来丈母娘许下的承诺，到头来不仅苦了自己，还连带着坑了女朋友。
真是想起来就窝火。要做做不做滚！真是烦死他了。一方面佩服他的坚持，另一方面又鄙视他的表里不一。
你要是真君子，倒是放我回自己房间啊！
正在叠衣服的心雨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张昂。头也不回的问话。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至少要到七点呢……唉，你又发什么疯——”
一进门就看到女朋友翘起的圆润臀部，那又滑又弹的手感仍记忆犹新，哪里忍得住？
被男朋友从身后压倒在床上的心雨放弃挣扎，任他又亲又摸。
挣扎有毛用？越挣扎他越疯。
“差不多得了，我的衣服全皱了。”
“我赔，待会就带你去买衣服。”
心雨翻了个白眼，把他不规矩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
“不要待会，就现在。我饿了我要吃饭。”
簋街在夜色阑珊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满街飘香的美食。
正坐在一家小清新装饰的龙虾馆里津津有味吃龙虾的心雨对男朋友选店点餐的眼光十分满意。
吃一口帅帅的男朋友亲手剥的小龙虾，再喝上一口小汽水。绝了！
“张嘴。”
她好心的夹起一颗剥好的龙虾
放到张昂嘴巴。张昂听话的张开嘴。
“谢娘娘赐膳。”
噗——
心雨觉得他狗腿的样子十分之顺眼，于是又喂了一颗。然后又一颗……
张昂自从打完上海网球挑战赛后，就慢慢放开了自己的饮食限制。陪着女朋友吃吃喝喝乐趣不要太多。
就像现在，陪她吃一顿小龙虾，什么气都消了。如果觉得她还没有消气，没关系，隔壁还有麻辣牛蛙。
张羿没想到自己和张昂这么有缘。两个小时前刚散，转眼竟然又遇到了。
他大跌眼镜的看着他和坐在他对面的女生之间的幼稚互动。根本没办法把他和之前那个在雅间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当成同一个人。
看着张昂喜滋滋的给那女生剥虾，他抚了抚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好吧，天之骄子落入凡尘，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奇，想看一看那个让张昂甘心为她伏低做小的女生长什么样子。于是变换了几个位置，却看不分明。
同行的表哥查伟航也此时也看到了张昂。
“哟，他那样的大少爷竟然也会来这种小地方吃东西？不怕他那个精贵的胃不消化？”
张羿还不放弃想看那个女生的相貌，拉着查伟航坐到了一个角度好的位置上，终于得偿所愿。
挺白，黑长直，老土的大款眼镜盖住了大半张脸。张羿大失所望。
还以为是什么天仙。
查伟航也看到了张昂和心雨两人互动的情形，再一看张羿的反应，一下明白他的心思了。
“嗨，富家子弟带什么样的女伴出街都不稀奇。不是我说，不提他的身家背景，就他那样的样貌身材，往他身上扑的铁定少不了，肉吃腻了偶尔吃点清粥小菜，常见得很。我要是有张大少这样的资本，肯定是要夜夜做新郎的，不然岂不辜负这大好的年华——”
张羿了解自己这个表哥，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比较混乱，以前听他发表这种言论，没觉得有什么，不知为何，今天听了有些反感。
再细看，越看越觉得那个坐在张昂对面的女生虽然没怎么打扮，其实挺耐看的，衣着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很干净，清爽。
特别是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带着一丝狡黠，生动又鲜活。
他为女孩惋惜。
可惜看起来这么单纯的小女生，也不过是张昂这种大少爷的猎物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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