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子,你怎么起这么早!”忙了一宿的焦寿站在生物研究室的门口正准备回屋睡觉。
“焦老师,我去……尿尿……”睡眼惺忪的刘喜来迷迷糊糊答道。
“小来子,一会你早点起,叫阿布拉麦麦提帮你,两个人把早餐给大家伙准备一下。要不然今天没有早餐吃了!”焦寿看着刘喜来的背影嘱咐道。
“嗯……嗯……啊!”刘喜来先是迷迷糊糊地回应着焦老师,但是当他听到“没有早餐吃!”这五个字的时候,一个激灵,清醒了5层,立刻转过身,问道:“是有什么事吗?焦老师”
“没事没事,就是我和你司马哥昨天忙了一宿,可能一会要补一会觉,早餐你就和阿布拉麦麦提帮忙给大家准备一下,凑乎吃一口,中午的时候我再做。”焦寿缓缓地说道。
“哦!知道了!”刘喜来有转过身,趿拉着拖鞋走向屋后的茅厕。
焦老师,看看了天上的繁星,心想“这要是在江浙,凌晨4点钟就天亮了,现在都早上8点钟了,还可以看星星,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说着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炕上,鞋子都没脱,呼呼大睡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嘈杂的卡车轰鸣声响起,打扰了焦寿的美梦,他从炕上坐起来,发现阳坡已经照进了大半个屋子,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现在已经下午4点钟了!焦寿洗了把脸,整理整理衣服,赶紧走出去,刚刚出门就碰见了罗罡。只见罗罡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谄媚,焦老师心里有点怪怪的,便问罗罡:“你这样看着阿拉做那个嘞,阿拉又不是俊地不得了的姑子?侬那个两眼跟个狼崽子似的,放滴啥恶光嘛!”
罗罡听了这句话,还是一脸谄媚,一只手托着下巴颏,另一只手抵在胸前,说道:“你这黄花菜大闺女总算是起床了,现在都快日落三竿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听了可别昏过去!”
“什么好消息!”焦老师一脸狐疑的看着罗罡。
“这个嘛……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将我们发现的这些情况上报后。大概在凌晨1点钟,我就接到有个电话,上面说对这件事很重视,已经尽快安排人来了。我估计有可能要深入调查。刚刚来拉物资的运输团同志说,他们接到一条命令,回去后卸完货,明天可能还要来一趟。”罗罡故作神秘地小声对焦老师说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让一下,我去解个大号,放空一下自我,好去给你们做晚饭!”焦老师猥琐的笑笑,从罗罡身边走过,往屋后茅房去了!
“我去,我说怎么每次窝窝头都有种怪味呢?你是不是解完手是不是都没有用肥皂洗过?太恶心了!”罗罡看着焦寿消失在屋后的背影,喊道!
天黑入夜,众人坐在大长桌上吃着饭,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武术、设计、跑步等关于军事素养的事来。刘喜来更是听得眼睛圆溜溜的,一脸仰慕的看着罗罡,毕竟罗罡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游击队员,还打过国民党,更是在解放战争中立下屡立战功。于是,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刘喜来就开始起哄,说:“罗班长,你在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候,暗杀日本侵略者的故事呗!”
罗罡掏出一支烟,点着了慢慢地说道:“今天给你们讲一个我们身边你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的故事。我认识他的时候,是1943年的春天,那时候他才25岁。1943年我们接到晋察冀根据地的相关情报,得知在北平,也就是现在新中国的首都北京,有一支代号为1855的日军生化部队,他们在北京天坛等处研制和生产痢疾、鼠疫、伤寒、霍乱、黑热病等一些骇人听闻的细菌武器,就是为了剿灭抵抗他们的中国人民和中国军队。当时日军为了控制华北战场,在1943年8月底,将他们研发的虎烈拉-霍乱病毒投放在北平(北京)、石门(石家庄)、廊坊一带,致使无辜市民及抗日军人惨死,仅仅1943年9、10月间,北平就有2136人感染虎烈拉-霍乱,其中1872人死亡,后来北平地区的虎烈拉病毒发生了变异,导致日军也发生了大规模传染、死亡现象。”
罗罡抽了一口烟,沉默了几秒,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下,长长的吐了口烟,带着一些哀伤又说道:“当时我们游击队的好几名战友都因为得了虎烈拉,在惨痛中死去。后来党中央的秘密特工截获日军华北战区最高司令部的秘密电报,电报上说,由于虎烈拉-霍乱变异,已经威胁到华北地区日军稳定,需紧急召集日本本土细菌专家井田三郎来华,携带虎烈拉-霍乱原始细菌秘方来华,协助华北地区号为1855的日军生化部队研究变异虎烈拉-霍乱疫苗。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指挥部接到来自延安的指示,要排除三名游击队精英,保护两名咱们国内的细菌专家盗取虎烈拉-霍乱的原始菌秘密配方,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日军研制的疫苗也一并盗取。当时北平城已经被日军封城,外九门已经彻底宵禁,我们也没有办法接近这位日本细菌专家,只是知道他对中国相术和易术很崇拜,于是我们灵机一动在就这位专家井田三郎的必经之路正阳门外,租下一间民房,由本次秘密行动其中一位细菌专家假扮算命先生,佯装开设了一家相面的馆子,同时我们暗地里偷偷的挖掘地道,将地道挖掘至城外的一片庄稼地里。”
“那位日本的细菌专家井田三郎在进城那日,坐在车上看到了,相面馆大大的招牌——天下第一相,于是心生好奇,便叫停了车,来到门前打量,自大的说道,‘怎么还会有人这么狂妄,敢自称天下第一?’。算命先生看他是日本人,又穿着日本军装,也不卑不亢,大声答道‘自幼随仙师,星宿皆深知,万卷书读尽,岂敢封第一!,皇军不妨测个字,试一试我批的准不准。’那日本细菌专家井田三郎的兴趣立马被调动起来。”罗罡站起来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熄灭掉,顿了顿嘴这时候。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似乎都紧绷着弦听着,生怕漏下什么字没听清,等待着罗罡接着往下继续讲,谁也没想打就在这紧要关头,他还卖起关子来,向大家突然发问,故作神秘地又说道,“你们猜这个日本细菌专家井田三郎有没有写字,写了个什么字?”
当场众人被他这么一问,都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就只有刘喜来一下子站起来,“报告,班长,那个日本人井田三郎是不是些了个‘人’字?”
“你小子还真聪明,那日本人井田三郎确实写了一个‘人’字。”罗罡笑嘻嘻地答道。
“老罗,你是要急死我们不成?快说吧,再打哑谜,我们这些人就急疯了!”焦寿焦急的催促罗罡,但是他并没有发现旁边的司马楠伊有什么微妙的表情变化。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卖关子了!”罗罡又点着一支烟,说道:“井田三郎很是好奇,就走进屋里,拿起毛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人’字,对算命先生说‘还请先是赐教?’,算命先生一看这日本皇军井田三郎写了一个人字,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欲言又止的叹息一声。井田三郎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又狂妄自大的大声问道,‘难道你算不了?那我井田三郎今天就要拆了你天下第一相的招牌!’只见那算命先生不慌不忙,拿起一只毛笔,在日本人所写的人字外面,又写了一横和一个国字框,说道‘皇军此次来北平事出有因,正阳门一个口,一人,正不是一个因字吗,示意小人断定您此次前来必有原因;而且这因只与你一人有关,旁人也无从帮忙,此事成与不成,对于皇军都是大凶之兆。’”
“这井田三郎心里一琢磨,确实如此,虎烈拉-霍乱就是自己独家研究的,如今这个病毒出现了变异,也只有他有虎烈拉-霍乱的原始细菌秘方,也就是说只有他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和已知信息去研究疫苗,但是无论他是否能成功研制成疫苗,都难逃大日本帝国对自己的惩罚,只不过现在日军需要疫苗罢了他还有一定的价值,如果真的研究出来,那么自己也就离自裁不远了。同时他听到算命先生的话,心里一震,心想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相的算命先生,一个人字就批出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于是井田三郎立刻扭转自己的态度,刚刚那狂妄自大态度,大不敬的语气已经全然没了,双手相扣向算命先生作揖,道‘井田三郎还请先生细细道来其中奥秘,能否化解其中凶兆?’”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办法总是有的,但是我还是要根据皇军的生辰八字命格来推算一番,至少要几个时辰。不知道皇军等不等得及?’。”
“井田三郎,本来就很崇拜中国的相术和易术,对于命理更是深信不疑,于是踌躇片刻,还是现决定在这里等着算命先生,帮他算出破解灾祸之道。就在等待的时候,井田三郎走出相面馆,告诉前来接他的一众宪兵队,让宪兵队长先带队回去,留下5名宪兵为自己警戒安保,同时将车上装有虎烈拉-霍乱原始病毒和新研制疫苗的手提箱随身携带进了相面馆。此时,算命先生的徒弟也就是我,为井田三郎端上一碗丹参茶,就在他一边喝丹参茶的时候,我在屋里悄悄地点燃了由藜芦制成的檀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井田三郎就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着了。井田三郎,做鬼也不会想到,丹参与藜芦相克,服完丹参的人若是再喝藜芦茶,必会头昏脑涨三天三夜一睡不醒,如果是喝完丹参茶闻到藜芦制成的檀香,则会像自然犯困一样,毫无征兆地悄悄睡去,旁人怎么叫都是叫不醒的。此时,埋伏在里屋地道里的同志们,立刻钻了出来将井田三郎嘴巴用粗布塞住,拿绳子将他像绑猪一样五花大绑在一根竹竿上,算命先生则提着装有虎烈拉-霍乱原始病毒和新研制疫苗的手提箱,和同志们一同钻进地道,悄悄地撤离,而我作为殿后人员,在地道口和房间中安放好定时炸药包,也悄然撤离。等我们安全撤离到集结点的时候,天色已暗,只听几里外正阳门的方向传来几声爆炸的巨响。”
“后来,这位假扮算命先生,巧妙设计丹参茶藜芦香妙计,巧夺虎烈拉-霍乱原始病毒和新研制疫苗的手提箱的中国细菌专家,回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后,又利用自己的科学技术大量生产疫苗,又利用蒲公英御风飞翔的生物特性,用疫苗浸泡蒲公英,在初冬的季节带领老乡们在山头上,放飞蒲公英疫苗飞絮,终于在11月底,华北地区的虎烈拉-霍乱疫情得到了控制,拯救了成千上万老百姓的性命。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后,这位年轻有为的细菌专家就去了延安,在延安大学任教,直至解放战争结束,三年前我才再次见到他。而且,这个人你们都认识,你们猜猜他是谁?”罗罡终于把故事讲完,又向大家发起问来。
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焦寿焦老师,那目光里有崇拜、有仰慕,尤其是刘喜来,就像小孩子看见了大英雄一样,那充满希望向往的神情,看的焦寿都快真的觉得自己是罗罡故事里的救国救民的乱世大英雄了呢。焦寿,缓了缓神,张口说道:“大家别以为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要是留起来山羊胡,也不像个算命先生啊,顶多是个老鸨子,哪来的什么道骨仙风,更别说是测字了,这种信口开河的活我可干不来。”
刘喜来似乎没听懂焦寿说的什么,反倒对“老鸨子”这个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兴致勃勃的问“焦老师,什么是老鸨子啊?这个职业很神圣吗?”
“神圣个屁,老鸨子就是旧社会看窑子,也就是妓院的管事!你是小娃娃,当然不懂了。”罗罡被刘喜来问焦寿的这个奇葩问题彻底逗笑了,拍着大腿笑着说道。
司马楠伊听着刘喜来发问,先开始想绷着脸忍者不笑,看着哈哈大笑的罗罡,自己也忍不住了,指着焦寿,一边叫着“老鸨子,老鸨子!”,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也跟着他们两笑起焦寿来,等到众人的笑声慢慢变小,都停了下来,罗罡“咳咳咳”咳了三声,郑重其事地说道:“其实,这位假扮算命先生,巧妙设计丹参茶藜芦香妙计,巧夺虎烈拉-霍乱原始病毒和新研制疫苗的手提箱的中国细菌专家,就是我们的司马楠伊同志。你们以为司马楠伊同志,只会算命测字,中医西医,他不仅是新中国比较年轻的一批在医学、生物学、细菌学有着较多作为的专家,他还是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有名的神枪手,他又拿得稳手术刀,又端的起三八大盖的知识青年!他还是……”
就在罗罡讲的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司马楠伊,狠狠的在罗罡臂膀上敲了一拳,说道:“我还是霍元甲的徒孙!别胡诌了!我这点老底都快被你说书换钱买酒了。这陈年往事,还提啥。咱们早就是前浪了,再过几年,都得被拍在沙滩上!”
“那是,那是,不然怎么有古话说,拳怕少壮呢!”罗罡看着司马楠伊笑嘻嘻的调侃道。
这时候,焦寿站起来,收拾碗筷,大家也都吃完了,开始帮焦老师忙活……
晚间,洗漱完的焦老师躺在炕上,看出司马楠伊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拱来拱去裹着被子蹭到他旁边,说道:“司马,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惊险刺激的经历呢?给我讲讲呗!”
司马楠伊,本来也没睡着,就整理一下心绪,顿了顿,正要开口讲,就听见“呼……呼……呼!”的打鼾声,身旁的焦寿已经鼾声如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