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不关贺年的事,我给你炖了白米粥,我喂你吃吧!”田清儿笑着进屋,搬了一张凳子到他床边。
叫愣神的贺年帮忙,将他的身子侧过来,这样也好吃东西。
东吕霖沂小时候受过不少苦,比这严重的伤也受过好几次。
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他不以为意。
他正要使力翻身,被田清儿制止了。
“田姑娘,你莫要想看我,我就算后背受伤了,你有危险时,我还能护你周全。”
贺年听到这大胆的告白,眼神不自觉飘到田清儿身上。
“哦,国师大人,你要是真想保护我,就赶紧好起来吧!这几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田清儿将话圆过去。
她昨晚想了很多,她还没彻底忘掉苏子熙,这对东吕霖沂不公平。
稍后的几日,除了不能帮东吕霖沂换衣服,擦身子,其余的事全是她亲力亲为。
这天她收到林大娘他们的口信,说家里有亲戚下个月要成亲。
他们后天就要回去田林县,不然时间赶不上了。
现在东吕霖沂身上的伤还没好,她不能回去。
只能叫他们先走。
“主子,你放心好了,我们会把这些礼物全带回去的,你跟花月留在皇城,要多注意身体。”周宇说完,坐上马车。
带着一大堆礼物回去。
之后田清儿的生活全是围绕着东吕霖沂这个救命恩人。
不仅全天陪在他身边,照顾周到,就连给他烧的饭菜,每天都不重样。
她平日烧菜,也会给国师府的人留一份。
大伙本来还担心她是个厉害的角色,成为国师夫人后经常打骂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伙对她没了偏见。
都为少主感到高兴,他要是真能娶田姑娘进门,日后他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贺年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从小跟着少主身边,杀过不少人。
少主贵为国师,喜怒不形于色。
也只有在田姑娘面前,他脸上才会出现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他早上收到京兆尹的消息,那个泼热油的伙计抓到了。
现在章大人想询问一下少主的意思。
东吕霖沂见贺年有事要说,支开田清儿。
“贺年,你告诉京兆尹,必定将此人严加拷问,势必要问出他背后的人!不容有失!”
等人出去,他陷入了沉思,前些天他算出田清儿会遭受皮肉之苦,可具体时间、地点他推算不出来,便找各种借口约她出来,贴身保护他。
好在这一盆热油是泼到他身上。
否则就清儿那小身板,还不得躺上一个月。
“在想什么呢?国师大人,你要闷得慌,我给你说书可好?”
东吕霖沂眉头一簇,轻咳一声,“真想不到,田姑娘除了烧得一手好菜,还会说书啊!”
“嗯……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听说书,只是爹娘死后就没听过多少次了。”她目色一沉,摇去脑海里不好的记忆。
取了一本《花苑》的杂书,在他面前摇晃几下。
这本书是个不知名的翎国人,在一千年前写的。
描述的是两国最大的商贾之家,一家姓东,另一家姓吕,两边各自生了一儿一女。
时间飞逝,这对男女渐渐长大。
偶然一次见面,他们一见倾心,可国仇家恨,两人不能在一块,最后只能双双殉情而死。
故事在邻国这片土地上流传了百年。
有各种版本,如无例外全是悲剧。
也是前些天,田清儿发现,东吕霖沂家的正本书,故事结局,尽然是两人隐姓埋名,幸福生活在一块。
读完这故事,她感动不已,东吕霖沂不知什么时候睡着。
她轻声起身,关上门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东吕霖沂睁开含着泪的眼。
清儿说很喜欢先祖的故事……
可她不知道,正因为当初两人不顾众人的反对,硬要在一块,才会让东吕一族背负了这么久的魔咒
今从未有人能活过三十。叔叔说过,只要娶田清儿为妻,他们一族的魔咒就会在他身上解开。
清儿啊!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本不想欺骗你。
可又不得不隐瞒这个秘密。
“田姑娘,少主晚上想吃红烧鱼,可大夫说他暂时还不能吃发物!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帮忙劝劝他吧!”
东吕霖沂的形象再次在田清儿心里崩塌。
这生病的人,大夫越是不让吃,他就越想吃。
鱼肉肯定是不行的。
倒是可以用豆腐做素鱼,再调成红烧味。
可豆腐也是发物。
哎!这还真是难办。
“贺年这臭小子!还不给我滚进来!”贺年知道他免不得受到责骂,可只要少主能不尽快痊愈,他做什么都愿意。
“国师大人,不关贺年的事,都是我交代他这么做的,你可千万别生气!”田清儿帮着说了一句话,东吕霖沂狠狠看了贺年一眼,吓得他直接找个借口躲开了。
“田姑娘,我真的不能吃糖醋鱼吗?”他问道。
田清儿摇头,他可是问过大夫了,真不能吃。
她不忍心见他如此失望,“要不你再忍忍,等晚上我给你开小灶。”
贺年稍后端着吃啊的进屋,见少主脸上没戾气,总算将憋在心里的气吐出来,少主发脾气的样子还真是太恐怖了。
可以的话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撞上去,还是田姑娘有本事,居然能顺平少爷的逆毛。
等着府里人差不多都睡下,田清儿叫上花月帮忙。
以煮宵夜为借口,开始处理手上的鱼。
因为不能多吃,她选了一条手掌那么大的鱼。
别看鱼小,可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好。
东吕霖沂伴着米饭吃了两大碗。
“哎,太好吃了,清儿,不,田姑娘你这手艺简直一绝啊!”
“国师大人,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可是……”东吕霖沂不知在顾忌着什么,说完后顿了顿,“清、清儿,那你也别叫我国师大人,也别叫东吕公子,你叫我霖沂吧!”
贺年听到屋里有动静,靠近后嗅到一股酸甜味,没敢再靠近。
难怪下午少主没对他脾气,原来早就跟田姑娘商量好了。
真是任性,明明知道不能吃鱼和酸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