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准备,简陋了一点。八>一中文 w﹤w≤w≤.<8<1≤zw.”施凤英一直跟在任笑天后面,不停地打着招呼。
到了中午饭的时候,有家的回家,新来的几个领导,加上冷山,就在食堂里对付了一下。
说简陋,确实是简陋了一点。一大碗咸菜豆腐汤,一盘咸菜炒土豆丝,一盘烧咸鱼。看不到新鲜蔬菜,到也能理解。在这海边上,新鲜蔬菜要比鱼贵。再简陋,也不能只是在咸字上打滚呀。满街到处都是文蛤和鱼虾,随便买上一点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冷凤英这样的安排,就有点耐人寻味嘞。
“没什么,这样就很好,能吃饱肚皮就行。施主任,你如果不在这儿吃饭,就早点回家吧。”任笑天是来做事的人,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去计较什么。听到这样的答复,那女人腰*肢一扭就走了人,这才算是让他的耳边清静了一些。
冷山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再盯了一下那施凤英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就闷下头来吃起了饭。饭桌上,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话。各人洗好自己的碗,就回自己的宿舍休息一番。
在和任笑天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海边上的风大,口袋里的钞票容易被风给吹跑噢。”
任笑天回过头来的时候,冷山已经扬长而去。看着对方的背影,任笑天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呃,这也算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天哥,这是给你一个下马威呀。”全慕文洗碗的动作慢了一步,没有听到冷山说的话。他跑到任笑天的身旁,只是对刚才吃的饭菜表意见。
任笑天的嘴角翘*了一下,不以为然的回答说:“如果那个人只有这么一点道行,我反而是放下了心。怕就怕只是这个女人自作主张哦。”
“都安排好了吗?”董海生在自己的家中,没有了在会场上的笑意。说话的口气,就象是别人欠债不还的模样。手中捧着个茶杯,学着在用茶杯盖子拂去茶沫。只是他那大*腿翘*在二腿上的样子,又有点不伦不类。
刚才在任笑天面前表现得俯帖耳,诚皇诚恐的施主任,听到董海生一问,得意地一笑:“这有什么不好安排的事,粗茶淡饭,稍微应付一下,就算了事。”
‘咣’,董海生手中的茶杯,猛的顿到了桌子上。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响,施主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明白,董镇长为什么要打自己?“蠢货,你为什么这么蠢呢?”董海生在捶凶顿足,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可怜的施主任,一双虽说不上是水灵灵,却也能勾人心肺的眼睛,还是盲然不解地瞪得老大。董海生的这种谩骂,并没有让她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即使知道,她也不敢反驳什么。
当年,她只是渔村的一个普通织网女。只是因为在自己结婚的酒席上,被董海生一眼所看中。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一只飞上高枝的喜鹊。不但是脱了苦海,而且成了拿固定工资的国家干部。
有人说她是鸡窝中飞出了一只金凤凰,也有人说是一只小母鸡飞入了董海生的怀抱。不管怎么说,施凤英不敢违背董海生的旨意,也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就象此时一样,挨了打以后也不敢问上一声为什么。
“唉,气死我喽。”董海生的手指头一直点到了施凤英的鼻子上:“你这样的安排,不就等于是在告诉姓任的这帮人,我对他们不快活。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我安排的吗?让他有了戒心,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下午上班以后,任笑天的意思,是想到镇区转上一转。上次到灞桥来了一趟,只是一走而过,根本没有停得下来。就连这么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街,也没有走上一趟。人家常说走马观花,他连什么是花,都没有看得到。既然要在这儿打拼一番,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也是当务之急。
从宿舍出来之后,他先到办公室。刚刚坐了下来,一个脸上有几颗雀露斑的年青人,匆匆忙忙的忙了进来。任笑天一瞅,唷,原来是郁文远。只是看到对方一脸慌张的色彩,也就没有急于吱声。
“任区长,有麻烦嘞。”
“不要慌,不要慌。小郁,天塌不下来嘛。”
正在说话的任笑天,和坐在对面交换情况的全慕文,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他来的时间不长,已经知道郁文远是办公室负责信/访工作的办事员。嗯,看他这么一种急乎劲儿,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部下,
“任区长,全镇长三所学校的校长,听说你带了一笔钱来上任,都找上门来找你要拖欠的工资了。”小郁听到领导的语气很镇静,自己也稳住了情绪。
任笑天那浓黑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小郁,坐下来说话。你来说说看,一共来了多少人?”
“全镇一共一所中学、两所小学。三所学校的校长,一个不拉,都坐在接待室那儿哩。我看到情况不对,就先溜了过来给你报个信。”小郁虽然紧张,口齿到还利索,说的内容是字字到位。
任笑天听得清楚,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小郁,你知道一共欠了老师多少工资吗?”
“我知道,三所学校一共是1o5个老师。我们这儿的习惯,都是半年一次工资。这么说起来,欠下的工资,应该是4185o元钱。”说到数据,小郁是张口即出,一点也不打结。
任笑天满意地在点头,这是一个称职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如果德行没有问题,就能够大用。小郁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幕即兴表现,就已经为自己的腾飞打下了基础。
“现在是谁在接待?”任笑天问了一句。
“是董委员在接待。”小郁迟疑了一下:“我估计时间不会太长,那些校长就会闹到你这儿来的。”
“董委员的接待,难道不能解决问题吗?”全慕文也插了上来。
这话一问,郁友成楞在了那里。他不好说董思海的坏话,只能是摇了摇头,支吾其词道:“全镇长,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用处。”
“行,那我们就不要再等了。去,看一看这些为培养下一代而付出艰辛劳动的园丁们。”任笑天一看郁文远的面色,心中知道原因。他也不想让眼前年青人为难,招呼了一声就往外跑。听到消息的胡老二等人看到他这一走,也全部跟了上来。
到了接待室门外,任笑天等人没有急于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听起了屋内的动静。从门缝中可以看到,屋子里有四个人,一个是分管教育的宣传委员董思海。
另外三个人,一个是头花白,已经上了一点年纪的男人,一个是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则是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看来,这三个人就是来访的三个校长。只是那个壮实男人有点不太象校长的样子,如果要说那人是杀猪匠,任笑天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任区长刚刚到任,一个个就来给领导添堵,还想不想干啦?给我滚,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儿去。”董思海在屋子里拍起了桌子。
任笑天的脸上,则是布满了黑丝。这个董思海的做法不地道耶!对待上访的事情,只能是耐心疏导,哪能如此进行压服。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把矛盾激化。嘿嘿,怪不得那个郁文远是一脸的为难之色。行,那我就再看上一会此人的表演。
全慕文笑了一笑。这个董思海,哪儿是在平息事态,纯粹就是在这儿撩*拨来要钱的校长呗。用这样的语气来接待索取工资的校长,即使是脾气好的人,也会要上几句火气。
接待室里,那个花白头,有点儒雅之气的老教师有点不悦地指责道:“董思海,你这是怎么说话哩!我们大家到这里来,只是想要回自己应该得到的工资,又不是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拍桌子、打板凳的呢?为什么要让我们滚呢?”
“施校长,你老不要计较,我不是针对你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噢。”董思海连忙解释说。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诚意。
站在任笑天身旁的小郁,主动当起了解说员:“任区长,这个施校长,是中学的校长,曾经当过董委员的老师。德高望重,是个生性耿直的好老师,好校长。”
那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教师,一听这话就站上了前。他身上的衣服有着好几个补丁。这在当时的生活条件下,也不多见。他有点不愤地开了口:“董委员,你的话是针对我们说的吧?”
“针对你,又怎么啦?不是还没有到工资的时间嘛。你们都是为人师表的人,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才对。你看你穿得这个破落象,丢净了老师的脸。”董四海的语气也不善。大有一种我吃定了你,你又能怎么样的意思。
“你!”戴眼镜的教师一时语塞。
“这是镇区小学的吴校长,家在乡下,家中生活全靠他的工资。两个老人都有病,很困难,不是一般的困难。”小郁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