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被李空亲昵的举动羞得低下头去,若不是她浑身长满雪白长毛,李空还真不敢如此大胆。
也许是对这只白猿身世的怜悯,又可能是对苍弋犯下“错误”的深刻反思,李空的手抓的很紧,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总感觉这只白猿将来会是他的强大助手。
娜拉雪走的不快,与猿猴的敏捷相比,多了几份柔和,扭捏的有些过份,比之少女还要少女,李空并不以为然,只当这是苍弋的基因过于强大。
“你父亲可曾教你炼气?”娜拉雪的手毛茸茸的,被李空拖着前行,身后的小周王眉头紧锁,不知如何表达此时感想。
“恩。”
李空问完,回头看了一眼小周王,见他一直盯着娜拉雪的屁股,心里居然有些生气。“你走前面。”
小周王的视线没有来得急躲开,老脸一红,乖乖的加快了脚步。“空长老,我的两个女儿尚未嫁人,生的模样也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当日长老大人已将信物转送给了我大女儿,方才又接了小女儿的思情水,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上吧,你看可好!”
李空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长老身边不能没有个女人照料起居,我那两个女儿也对长老颇为爱慕,不如就这么定了!”小周王生怕李空听不懂,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何时说过,要迎娶你女儿了?以后休要再提。”有些懊恼的李空瞪了一眼小周王,心里嘀咕着,原来那草叶熬成的汤,还有个如此优雅的名字,思情水。
“可是......”小周王还想争取,却见李空拉着娜拉雪横移三丈,七步罡气以一种优美的曲线,自空中划过,如同春日的鸟儿拖着漫天雪花。
回到木屋,娜拉雪被安置在了一旁的柴房,没有床铺,但有柔软的枯草以及风干的野味,一旁的炉火尚未熄灭,这是李空走时点燃的。
娜拉雪并没有因为李空让他住柴房而动怒,在她的意识里,有个温暖的住处便是极好的待遇。之后的几天,李空一直在研究苍弋摄入他脑海的大推衍术。
很遗憾,明明知道掌握了这一门神奇的法术,却就是不会施展,至于问题出在哪儿,李空也不知道。
无奈之下,只得回忆起古墓墙壁上,虚影男子演练的剑术,由于没有趁手长剑,便寻了根木头,削了一把木剑。
虚影男子的剑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剑法之中仿佛藏有滔天巨浪,又似日月潜伏,李空努力回忆,也只记得三招。
断浪指雪。
三花聚顶。
御气魂灭。
午时,娜拉雪将煮好的肉羹端来,自一旁看了半响,见李空招式变化异常,力竭气短,这才开口。
“父亲说,剑者由心而生,气走玄关,荡然于表,力行位变,势破可攻,心动影随,与剑相合,变化于心,而非追求形夸。”
“你也懂剑?”李空震惊,止步回身,只见雪白长毛随风飘舞,飘逸的有些不像话,本以为只有苏岚才会说这种深奥的话,没想到一只白猿也能有此等感悟。
“略懂。”
说着,白猿娜拉雪走上前去,将手中肉羹端至李空面前。
李空接过,顺势将木剑递给娜拉雪,娜拉雪接过之后,并不犹豫,后退七步,迎风舞剑,斩其浪,断其势,攻其形,灭其心。
风过无痕,浪雪有心。
望着飘逸身姿,剑法出神,却神形白猿,李空羞愧难当,原来自己如此差劲,既然连一只猿猴都比不上。
但很快,便被李空的另一个意识所占领,她不是猿猴,她是人猿,是人与猿的子嗣,拥有着人的智慧,猿的矫健。
更何况,她的母亲是可以幻化人形的猿猴。
“你父亲真不是一般人,他教了你多久?”李空想要找到一丝平衡。
“父亲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并没有刻意教我。”娜拉雪放下木剑,回到木屋前。“肉羹很香,快吃。”
“好吧,我突然想起你父亲对我说的一句话。”李空端着肉羹,心里一阵酸楚。
“他与你说什么了?”娜拉雪问。
“他说我的资质一般,若要参悟大推衍术,至少也要三五百年。”李空苦笑,他现在明白了,为何他师父南阳真人不教他法术,而是只教他一招逃命的招式。
如今看来,云风真人传给他的通天指,是唯一拿得出手,可以与敌对峙的手段,哪怕龟甲玄文就在手上,他也没这自信去参悟。
“修剑者,其功有二,一为修形,一为修心。父亲只是夸大了大推衍术的高深莫测,并非说你不行。刚才我看你练剑,气竭力亏,主要是灵气太弱导致,虽然看不懂你的剑法,但我感觉,你所修炼的剑术绝非一般。”娜拉雪道。
为了测试苍弋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李空放下装有肉羹的陶罐,拔起木剑,冲娜拉雪说道:“我从头到尾给你演练一遍,你仔细看。”
“好。”
娜拉雪点头之后,仔细观摩。
三招过后。
“如何?”李空问。
“只记住前面半招剑式,此剑法凌云冲志,气象万千,暗藏饕餮之怒,气势如虹,霸气非风,当不属于世间。你如何得到?”
娜拉雪这么一说,李空彻底松了口气,原来自己不是笨蛋,他师父南阳真人只教他逃命招式看来是良苦用心,另有深意,而苍弋此人口中的资质不足,也可能是顺水推舟,自装糊涂强行把大推衍术灌输给他。
古墓石壁上投射出的虚影男子,演练的剑式他看了一遍,记住三招,而这三招刻意演练给娜拉雪看,她只记得半招,这说明什么?
“这种剑法应该来自玄天宫。”李空没有瞒着白猿,简单的描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如此,在我小时候,父亲就曾告诉我,天神七子斩杀魔灵,追到下界凡土,但最终他的神躯被魔灵摧毁,不得已转世成人。”娜拉雪指了指陶罐里的肉羹。“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空接过。对着陶罐喝起来,肉羹烧的很烂,汤水很多,味道很奇怪。
“这个我知道,当日古墓的墙壁上投射了他的虚影,后来他的神魂经过无数年后,化作了天蚕谷,灵识转世成了天蚕谷主。”
“你知道天蚕谷?”娜拉多有些诧异。
“你父亲也跟你提到过天蚕谷?”她的话似乎隐藏着某种信号,令李空一时间无法捕捉到,但直觉告诉他,天蚕谷绝对藏有天大的秘密。
“公子,我不能说。”
“你还是叫我空长老吧!”被一只白猿称呼为公子,李空有些不自在,既然娜拉雪不说,只能等以后再设法问她。
“这些天,小周王怎么没来,他们在忙什么?”李空忽然想到要给落日部落改造新屋,安逸了几天,既然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好像在挖什么东西!”娜拉雪将残羹收起,怀里抱着空陶罐转身离开。
李空没问娜拉雪小周王在挖什么,问了可能也不知道。便顺着山道前往棚户区,那里是野人居住的地方,如今已经不能称其为野人了,在李空的指导下,都穿起了麻衣。
麻是一种植物,山野之中随处可见,收割之后进行简单处理便能缝制衣物。
望着焕然一新的部落男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虽然没有加入新建宅屋的工程,但李空的指点起到了很大作用,如今已经不是破烂棚户,而是用木桩进行了四周加固,收集起来的枯树枝也盖到了屋顶。
“长老,父王他们去了废河东面,好像发现了一处祭坛。”说话的是柔,小周王的小女儿。
“祭坛?”李空听小周王说过,苍弋在生前经常去的地方,便是废河。废河东面有祭坛一事,难道苍弋不知道?
“他们去了多久?”李空摆手,这次他没接柔递来的牛角,牛角里泛着碧玉般光泽的汤汁,虽然好喝,但名字过于沉重,他不敢再喝了。
被李空拒绝,柔有些忧伤,这时甄宛走来,脸上与第一次李空见她时一样,没有一丝笑容,是个地道的冰美人,与柔的外表相比,作为小周王的大女儿要显得冷酷不少。
“我带你去。”未等柔回话,她姐姐甄宛板着脸说道。
李空点头,他曾经近距离“欣赏”过甄宛的酮体,没有一处是白的。
废河离落日部落有三百里,他本想叫来娜拉雪,一道前往。但考虑到娜拉雪的身份,最终还是作罢。
甄宛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也不知是她不苟言笑,还是性格如此,李空想起那日甄宛拿着骨刀冲他砍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哪里会知道,这个冷漠无情的女野人,其实是想放了他。
“你父王让你带我前往的?”还是李空先开了口。
“是的。”
甄宛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愿多讲。
李空无奈,为了多了解废河情况,他只好套近乎。“我给你的外袍,你为何不穿?”
“你为何不要我?”谁知,甄宛听后,陡然止步,一双猎鹰般的冷目,死死的盯着李空,李空不由的后退一步,还好身后没有石头,不然非绊倒不可。
“干嘛这么问?我何时说过要你?”李空好恨自己不会讲话。
“你给我定情信物,难道是骗我?”甄宛大怒。
“什么定情信物!”李空只觉天旋地转,一抬头这才发现被甄宛压在身下,一双黝黑健壮的大腿,就这么横跨在李空肚子上。
身体某处莫名传来一阵骚动,太丢人了。
“有话好好说,我真不记得自己给过你定情信物。”李空求饶,他可不想第一次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
“你还撒谎,这是什么?”甄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发簪,李空看后,很是眼熟!这是苏岚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甄宛手上。
“你哪来的?”为了弄清楚,他不得不双掌撑地,一用力,身体某个部位,笔直顶到了甄宛某处。
甄宛打了个哆嗦,有些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见李空一脸严肃,便开口道:“自然是在你袍子里找到的。”
李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言罢,皱眉佯怒。“把你的匕首拿开。”正当李空作出一副彻悟神情时,甄宛娇声喝道,语气中很是不爽。
“我没带匕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