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迎亲的人比较多,主屋这边的厨房没有启用,一切的点心饮食都在别院那边的厨房准备。
夏娜下了楼就直奔别院。
大清早的天气十分寒冷,夏娜身上穿的是露肩的抹胸礼服裙,一出屋子她就感觉到寒流满满的恶意,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她打了个哆嗦,顿时后悔没有披一件外套出来。
看了看时间,再回去也来不及,她一咬牙,加快了脚步往前冲。
“砰!”
拐角处突然晃出来的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正着,她“啊”一声往后倒,心下一惊暗道一声糟糕。
要是平时,这种意外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能化险为夷,但她今天穿的是紧身的长裙礼服,别说是后翻跟斗,她就是想迈大一点步伐都不可能。
她闭起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后腰突然被一只手稳稳托住,随后一带,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睁开眼睛,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夏娜愣了好一会,眨眨眼。
顾子深蓦地笑出声,将她扶稳后松开她,道歉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夏娜抿抿唇,摇头:“没事。”
她认出来人是顾子深,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蒋蕴的伴郎才对,不在苍园帮忙跑这来做什么?
“你在这里干嘛?”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问对方。
问完了两人都是一愣,随后顾子深朝她眨眨眼,笑了笑说:“阿蕴派我过来打探军情。”
自从顾家发生了一系列的巨变,顾子深的性情沉稳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风流肆意,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温和,整个人的气质显得从容不迫。
他和蒋蕴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小时候可没少出入蒋宅,她们七个对他并不陌生。
蒋蕴、简瑜、简祁、顾子深,这四个的性格迥异,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身份背景同样的显赫,学习同样好得变态,她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玩得到一块去的。
蒋蕴小时候便是个霸道强势的人,冷漠、桀骜、阴沉、狠戾,是他给燕城上流圈子的那些公子哥的印象。
如果说蒋蕴的冷漠让人不好靠近,那简瑜则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血液都冻结上的冷,年纪轻轻就像个老头子似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沉稳得让人经常忘记他的年纪。
和他的大哥不一样,简祁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看上去文质彬彬,其实一肚子的坏水,经常让人吃了亏还找不回场子。
至于顾子深,是她觉得最像正常人的一个,他很聪明,也很孝顺,有是坚强的一面,也有其软弱的一面,看似风流肆意,其实一个绯闻都没有。四人之中他是最矛盾的一个,因此看起来也就更有人情味。
夏娜看着他脸上谦和的笑容,有些感叹,一时也就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只问了句:“那你打探到什么了?”
“这不还没来得及上去嘛,”他看一眼夏娜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很自然地披在了夏娜的身上,“你呢?这么着急,衣服也不多穿一件就跑出来了。”
肩上传来一阵暖暖的感觉,她抬眸对上顾子深荡漾着波光的眸子,有些恍惚,几秒后才笑着说:“我要去别院那边给小师妹拿点吃的,先让她垫一下肚子。”
“外面冷,我现在闲着也是没事,我去让人送过来。”顾子深说完,转身走了。
夏娜看着他挺拔轩昂的背影。
他脱了外套,身上就剩一件洁白平整的衬衣,此刻衬衣被寒风吹得鼓起来一点,莫名地,让她有些出神。
愣了一下,她喊:“顾子深。”
顾子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夏娜侧身脱了衣服,微微笑着说:“我马上就进去了,衣服还是还给你吧,你还要到处打探军情,别回头感冒了。”
顾子深多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着一丝温柔的笑,看上去迷人得很,他将夏娜递过来的外套重新裹在她的肩上,笑道:“我不冷,虽然打不过你,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这点风度还是要有的,你快进去吧。”
说完,他再次利落地转身走了。
夏娜站在原地,看着他风姿濯濯的背影,鼻息间传来男人独有的气息,心跳忽而漏跳半拍。
半晌,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蓦地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上翘着。
这是有些魔障了。
女人似乎都会这样的,看到别人结婚,心里总是会有些感触,以至于胡思乱想。
她甩甩头,将自己一切不正常的感想行为都归咎于这场婚礼,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转身回屋。
走进卧室,童雅看她两手空空,倒是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疑惑道:“让你去拿点心,你怎么穿了件外套回来?”
夏娜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干笑两声道:“路上遇到顾子深了,他见我没穿外套,就将自己的脱下来给我穿了,点心他说他去叫佣人拿过来。”
“顾子深?”童雅有些意外,“他不是伴郎吗?过来这边做什么?”
说起这个,夏娜“扑哧”一声笑出来,脸色古怪地说:“还能为什么,估计是大师兄怕我们刁难他,派他过来当间谍打探军情的。”
屋里的其他几个女人闻言,都喷笑出来,想不到她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师兄还有忧心的时候呀,不过,他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她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恶整他。
她们几个,包括童雅在内,都被这个大魔王狠狠欺压了十几二十年,好不容易今天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报仇,她们怎么可能会放过,拼着日后被疯狂报复的后果也要狠狠地整一整蒋蕴,出一出这许多年来的郁气。
童雅嘿嘿笑了几声,边上的叶皊听了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实在是童雅笑得太过险恶,十足十的像是一个举着刀准备屠杀一头养了好几年的肥猪的屠夫,满满的都是恶意。
不止是她,其他七个师姐也都是一样的表情,眼里都泛着绿光了,不难看出来,这几个是有多期待等会的迎亲了。
叶皊抿唇暗暗叹了口气,蒋蕴以前是有多虐她们呀,以至于她们这么怀恨在心,都想趁着这个婚礼狠狠地剥他一层皮。
八个人也不避讳叶皊和陈莉在场,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商讨等一会儿要怎么为难蒋蕴,卧室里好不热闹,一旁听着的母女俩也不说话,只兴致盎然地听着,听到后面叶皊都不免替蒋蕴掬一把同情泪了。
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蒋蕴这一下子得罪了八个女人,等一会他会被折腾成什么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说完了蒋蕴,夏娜接着说:“轮到姐夫了,咱怎么堵他?”
其他人都还没开口呢,夏竹依先抢了话头,“堵你的头,你都喊姐夫了,自己人还要去为难,反了你!”
上官文姝毫不客气地吐槽:“姐夫怎么了,你看看师父连亲儿子都坑了,何况一个姐夫!”
“啪!”
上官文姝捂着被重拍一下的后背,龇牙咧嘴地瞪着童雅,“师父,你这是要用铁砂掌劈死我我呀!”
“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知道就行了,非得把话挑明了说!”童雅反瞪回去。
众人又不客气地“哈哈”笑了起来,等笑完了,叶皊接着说:“七师姐说的对,既然两个都是新郎,当然得公平对待,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黎梦也说:“对,大师姐,男人可不能宠着,你要让大姐夫太容易娶到你,他以后可就不会珍惜你了,这一遭可不能让着他呀。”
“没错没错,大师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替你把关的。”
“嗯嗯嗯,既然要玩那就得玩大的,干脆就跟大师兄来一样的。”
夏竹依傻眼了,她怎么有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呀?
她急了,连连摆手道:“别呀,你们大姐夫脸皮薄,比不得大师兄那铜皮铁骨,可经不得你们这么折腾!”
童雅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这都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了,还有没有点出息了?这么惧夫,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丢我脸!”
这话一出,除了陈莉和叶皊,其他人都无比鄙夷地看着她,脸上全是“你好意思说别人”的表情。
童雅脸一红,梗着脖子说:“就这么说定了,一套方案执行到底,抗议无效!”
夏竹依鼓着腮帮子,妥协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几下,佣人推开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恭敬道:“夫人,这是顾先生让我端过来的点心。”
童雅一摆手说:“放下吧。”
佣人放下托盘,快步走了出去。
陈莉走过去想要给叶皊拿点,但看了看盘子里的各色点心,她有些心酸。
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