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平身”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站在阶上,一众朝臣跪拜在阶梯之下。
宫殿辉煌,泱泱大国,天朝繁盛之景,外邦使臣也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惊诧。
而如今的这一番大国气象同燕武帝的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是分不开的。陶紫鸢不禁有些怀念那个在未央宫中彻夜的审批着奏章的帝王。
如果没有他的开疆扩土,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广阔国土。
只不过这些人说他们这些外邦来自于大海的另一侧,陶紫鸢总觉得这些人的来历有些蹊跷,大洋的彼岸究竟是哪里,没有人清楚。
而且不知道会不会是哪些其他时空来的人。总感觉这些人在隐瞒着什么。
陶紫鸢看着歌舞升平的含章殿,奢靡繁华,觥筹交错,几乎看不出每个人私底下的隔阂,一片粉饰的太平。
皇帝满意的观看着属于他的王朝,有些时候陶紫鸢在想,帝王之家的血脉真的很神奇,即便你没有在那里生存,可依旧能对这些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
很快,年轻的外邦使臣向皇帝敬酒,
“尊敬的天朝皇帝陛下,贵国的歌舞和繁盛景象是空前绝后的辉煌,请允许我代替我们的国王陛下表达对您的敬仰。此次出使回国,我们带来了国内的美酒和器皿,希望可以与贵国通商,永结万年之交!”
优雅得体的举止,再加上本就风度翩翩的外型,很快的外邦使臣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陶紫鸢注意着有很多闺阁中小姐的目光都在看着那个人的方向。
稀奇的有,欣赏的也有,总之估计今天会有很多人对这个使臣有很深刻的印象。
年轻的皇帝弯唇轻笑,陶紫鸢看不懂他的心思,但是陈堔跟她说过通商的事情,皇帝有一种优越感,对于这些外邦,颇为不屑。
兵书上讲,骄兵必败,陶紫鸢有些担心皇帝这样骄傲的态度是不是会引来怎样的麻烦。
“使臣不远万里来到我朝,这是我天朝为了使臣接风洗尘准备的晚宴,席间歌舞均是流传已久的舞蹈歌曲,使臣觉得如何?”
年轻的使臣不动声色的笑着,似乎没有陶紫鸢想的那般不经世事,道,
“贵国的歌舞甚好,颇有贵国典雅之风韵,此次到贵国出使的使臣中,也有了我国的舞者,恭贺贵国盛世之象。”
“哦?”皇帝笑了笑,似乎只要不谈通商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尤其是这样以美人为贺礼的恭贺。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舞者是进献给陛下的礼物,不过重点在于,皇帝对她是不是感兴趣。
但是当外邦的女子出现的那一瞬间,陶紫鸢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一双冰紫色的瞳眸毫无疑问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不必说什么金色的卷发,以及白皙的让人惊叹的肌肤。
只见那异域风情的美人不苟言笑,有几分清冷孤傲的感觉,一袭贴身的红色舞衣包裹勾勒出了美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美人的衣服不是黎清王朝的那种罗裙,而是上下身分开的,袖口和裤脚都紧贴着身体的那一种,所以很容易便显示出了自己的身形,毫无疑问的吸引了人的眼睛。
柔软的身躯在大殿上起舞,足尖点地,腰间穿着的的只能勉强包裹臀部的短裙随着她的舞动旋转起来,左边的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抵在左边的膝盖后面。两只手高高举起伸直,在头顶相交。
随着美人的动作,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那是一种浑厚的,时而又可以很轻盈的声音,很多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陶紫鸢看着那些本来便摆在那里她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乐器在那些外邦人的手中发出十分悦耳的声音。不是古琴笛子这些黎清王朝的乐器,却依旧很动听的声音。
音乐声响起,舞者在跳动,陶紫鸢惊叹于她的美满,柔软美丽的肢体,却没想到这样的人还可以拥有宛如天籁的歌声。
不是女子那种尖尖的声音,也不是温软如水的嗓音,也没有拉长了每一个字的长度,而是很舒服的,很圆润的唱着一种奇怪的却异常好听的歌曲。
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次的夜宴过后,燕都里开始渐渐地流行起这样的曲子,因为人们发现这样的曲子别有一番风情,不过也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才会有这样的盛景。
因为,这位舞者毫无疑问的被纳入了皇帝的后宫,而身为风波亭提司的陶紫鸢本来不必要负责这些内宫的事情,却被临时指派负责舞者的安危。
年轻的使臣没有急于通商的事情,而是顺其自然的融入了天朝的繁盛之景中。
离开含章殿的时候陶紫鸢总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是哪里。
只是这位舞者看起来情绪并不是很高涨。
有宫里的女官带路,陶紫鸢负责的其实只是舞者的安危,半路上碰到了在宫内巡视的人皆纷纷露出惊诧的神情,陶紫鸢可以理解,毕竟这样异域风情的美貌在黎清并不多见。
燕都里有胡人,却并没有像舞者这样惊艳的人。
陶紫鸢觉得很有趣,在黎清这样的人称作舞姬,可那个外邦的使臣却称呼这个女子为舞者。
一直到了景阳宫外,陶紫鸢正准备离开却意外的瞥见了女子厌厌的神情,似乎对于这辉煌的一切充满了厌恶。
而且那深邃立体的五官给人一种哀愁的感觉,似乎在为什么而悲伤。
景阳宫的殿门被合上,陶紫鸢安排了人守在外面便回到了含章殿,或许今夜过后,这位美人便要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一朵璀璨的花在深宫之中盛放着属于她的美丽,可能欣赏到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人。
陶紫鸢挑了挑眉,她总觉得这些被困起来的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们的衣食有了最基本的保障,不幸的是,失去了自由。
可在没有能力的时候,自由又能怎样?或许连一顿温饱的饭也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