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水鬼(1 / 1)

七八月的南疆,正是蛤蜊最肥美的时候。

早起的花卿精神倍儿棒地跳下了竹床,将草鞋的带子绑好,将头发扭到脑后并随手扎好,伸过懒腰后便走至窗前,拿起桌子上的竹篓背上,哼着小调出了门。

“花卿,又去捡蛤蜊啦!”

坐在溪边涣衣的几个大婶看到花卿后便眉开眼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对啊,今天初一呀,去赶海。杨婶一会我去你地里割点韭菜,蛤蜊韭菜粥好的时候我送你一碗哦!”

“好好好,你把菜园全拔光了也没事。哈哈.....”

浣衣的妇女们丝毫不掩饰她们对花卿的喜爱,其中一位打着衣服的婶娘提醒道:

“花卿,天阴着呢,小心下雨哦!”

花卿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太明朗的天空果真有几片浓云聚在一处,她答道:

“不碍事,我很快就回来。”

她甜甜地笑着,绕过小溪,一路奔着海边行去。

清晨的大海,偶有海鸥掠过海面,浪花一波一波地往岸上推送,空气清清凉凉的,倒有几分秋初的味道。

花卿到达海岸边,便信手将身后的竹篓解下,一手甩向海岸边,随后又低头将裤脚挽起,方才下了海。

摸蛤蜊这种事,她最有经验了,只见她低着头信手一捞,一堆黑泥被她带起,她再揉搓揉搓,手上的黑泥随之褪去,只残留几个鲜色的贝类在手中,她娴熟地将贝类抛至右侧的竹篓里,又伸手入水中。

拣至约半篓,只见天色忽然暗淡了下来,被海风吹赶的一簇簇浪花被少女的玉腿阻挡了奔向海岸的路,大海似乎变得暴躁了些。风越来越大,浪也越来越急,而天,已经彻底黑了。

真是见鬼了!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可恶的是她并没有带草帽,更没有带蓑衣。

花卿柳眉微蹙,掏蛤蜊的双手不禁加快了些许速度。当她把最后几个蛤蜊放进竹篓后,不禁长吐了一口气。

她心念道,终于在大雨前把蛤蜊捡完了,可以收工回家了。

她直起身,只见顷刻间海面耀眼白光乍现,远处天边闪电似乎把云层炸开一个窟窿,“轰隆”巨响传来,断了线的大雨如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倾盆而下,猝不及防地把她浇成了落汤鸡。

她心想,得赶紧回去,不然淋成落汤鸡事小,被雷电劈中,那可就事大了。

念及此处,她拔腿欲要上岸,可是小腿肚似乎被什么缠住了,用力扯也拔不出来,真是见鬼!

她扭头的瞬间,恰好天上雷鸣电闪,借着雷电的闪光,她隐约看见自己小腿附近水中有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团黑影看起来庞大又诡异,她直接吓得一屁股坐进海水里,明明想跑,可身体却如木桩般钉入水中不得动弹。

莫...莫非,真的遇上水鬼啦?

她小时候常听村里的婶婶们说,欺山莫欺水,水里有水鬼。他们村子里几乎每隔个三四年就有人淹死在海里,听村里的长辈说,水鬼必须拉一个替死鬼,才能转世投胎,所以,没事别往海里撒野,小心被水鬼惦记上。

她使劲抖腿,可是腿不论怎么抖怎么踢,都和那团黑影缠在一起,那团黑影看起来有衣服有头发的,唯独没露脸,天上的惊雷“劈里”的震响,吓得她魂都要没了。

“水鬼前辈,求你别拉我垫背,我家里还有阿娘要养,我不能替你。”

呜呜......

怎么办?她的腿似乎被黑影勾住了,解不开。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可是放眼四周,岸上没有人影,海上也没有船帆出现,她吓哭了。

片刻之后,她发现水鬼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便深吸一口气,平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干眼角的泪水,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缠住她腿的水鬼。

只见“水鬼”唇红如血,脸白胜雪,蘸水的发丝更显漆黑,柔柔的浮在面旁,这水鬼生的一副好面相,长的还怪好看哩。她静静地端详了水鬼好一会,慢慢的伸手过去探了探鼻子。气若游丝,时隐时无。

哎呀,这水鬼有气。没死,不是水鬼。

她盯着眼前的“水鬼”看,讲真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这男人居然比女人还白,真是邪门。

她看到他胸前有些胭脂般的红,便扒开了他身下被割裂的铠甲和内衬,只见他的身上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刀伤,还附带几处约三四厘米长的箭伤。

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这下手也太狠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蛤蜊不要了,先救人。

她蹲下身想把男子扶坐起来,可他似乎坐不稳,她一旦松手他的身体便如山体向后崩,如此反复,累得她不行。

无奈,她只能坐到水中,双手穿过他两边的腋下,十指在他的胸前交叠,半躬着身,将他往岸上拖。

拖到离海面有十几丈的高地后,她确定他不会再被海浪冲走,便将他搁下,转身跑回了村庄。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溪边浣衣的婶娘们都走了,村庄空无一人,她眉头拧紧,不经意瞥到大榕树下有一辆双轮车,她便匆忙走过去扶起车,推向了海边。

男子还在原地侧躺着,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落,他黑色的衣裳也湿答答地淌着水。

花卿心想得赶紧把他弄回家去。但他实在是太重了,她一时扯腿一时拽胳膊的,就是弄不上板车去,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板车上,她一跑到前面去抬车臂,刚抬起来,可他又顺势从板车向后滑落了。

她不过是想救个人而已,老天为何要为难她,可是当下四处无人,她只好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推到车上,扛起双轮车的车臂便将他抬回了家。

回到家后,她又犯难了,她自小与阿娘住在一起,家里的房子是竹房,家里只有一房一厅,厅和房间之间仅隔着一幕贝壳装饰的珠帘。

他受伤,又不能让他睡大厅,可是不睡大厅的话,便只能和她睡一间屋了。她有些犯难,她视线锁向“水鬼”,上上下下地打量。

她心想,算了,反正阿娘去云苍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等他伤好了,他也会回到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地方的。阿娘应该不会怪罪她,而他伤好了,也就走了,不会计较这些。

她下定决心后,便把他抬到了自己的床上,蹑手蹑脚地将他潮湿的衣物除去,当看到他雪白的胸膛,肌肉偾张,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她,第一次给男人脱衣服,还好她阿娘不在家,还好这个男人一直昏迷着。

她刚闭着眼给他褪下了裤子,床上的男人却猛然起身,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想掐死我呀?”

她猛烈地咳嗽,回头却对上男子睁开的眼,那张脸太过好看,她不好意思继续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便低下了头,她不低头还好,一低头眼睛便扫到了他的下半身,她只感觉到脸烫如火烧,屁股更像是坐在针毯上一般,她连忙跳将起身,指着他喊:

“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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