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安还在一边继续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对着赵晟翊的一通好话,希望由墨莺歌告诉赵晟翊自己的忠心
——因为今日早朝之后,明显白国安就自然而然的被认作了赵晟翊那一边的人。
倒是因为墨莺歌之前因为身子不舒服就已经有些低了头,而没有看清楚墨莺歌的神色。
“洛水啊,虽然为父还是心疼你的,却的确还是好在你那日为殿下挡了一刀。”
听见白国安终于是又开始说些有用的,墨莺歌回过神来。
“若是那日殿下受伤,说不准那一日,殿下就要就此耽误了腿上的伤势,也就不能腿疾痊愈了。”
墨莺歌有些回过神来,痊愈?
这次是真的准备就此痊愈了?
“爹爹……殿下终于是痊愈了么?”
白国安被墨莺歌回了话,也未起疑,继续回话。
“也说不上是痊愈,只是在说完这些事情之后陛下问到的时候,说是还好那日你为他挡下来了。”
“就此没有又因为别处负伤乱了精血,到今天早上都还算是恢复得不错。”
“那时候,殿下可是在个他的贴身侍卫扶着,就这么站了起来,真是大喜事啊!”
墨莺歌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终于是决定“痊愈”了么。
这就意味着,自己今日之后便是估计就不会有多少与那人相遇的机会了吧。
不过到也好,本来就是不该过多接触的互为利用的关系罢了,若是多了些言语会面反而是麻烦。
“虽然说是还未完全恢复不过是片刻就需要休息,陛下却是也喜上眉梢。”
“原本这次的事儿为父应该算是将功补过的,却还是应该有些怪罪的。”
“却最后因为着我的好洛水你啊,为殿下医好了腿疾,又保了殿下性命,便就是既往不咎,还为了保我们这次的周全,加了好些护卫。”
原来赵晟翊那么得宠么。
还是说,赵晟翊的腿疾是如此的有那么多人挂念。
按照他一欺瞒就是那么多年,就连自己贴身的侍卫心腹也不告诉的样子,墨莺歌还以为怕是真的无人关心所以才如此任性呢。
实际上也说不上来是任性,赵晟翊只是不愿意信任罢了。
“不仅如此,殿下这次腿疾将要痊愈,陛下也是说,既然是这等大好事,便就喜上加喜,准备提殿下在腿疾痊愈之后就此赐婚。”
墨莺歌怔住。
赐婚?
“赐婚?”
话语有些颤抖。
白国安也是才想起来,这墨莺歌也算是深受赵晟翊另眼相看,说不准就是真的有些什么也说不定……
“不过倒是未曾说是赐婚于何人又是何时赐婚,不过是恰好提及罢了。”
“若是洛水你,倒是也说不定……”
虽然知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白国安自己却还是说了出来。
墨莺歌当然也是知道不可能,却是一样如话中的,抱着些希望。
若是自己,自己虽然也不知晓自己的心意,不过倒是真的有些希望——当然,墨莺歌将这种想法当做是便于利用。
若不是自己……
墨莺歌不愿意去想。
因为单是想想,自己就已经可知道,是何等的苦楚酸涩。
“爹爹说笑了,洛水怎敢抱这些妄想……”
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叫人烦乱了,不如就此换个话题,自己也是晕过去了好几天了,估计不止赵晟翊这边的事儿,还有那本就出身陆家的陆明珠怕是也该有些变化了。
“爹爹,我记得姨娘娘家便是陆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如何了……”
白国安脸色一变。
陆明珠……陆明珠那日回来之后自己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一直在自己房里,只有些丫鬟去服侍不再外出。
想不到白洛水这时都还在关心着她,倒是细心。
“你姨娘倒是没什么事儿,毕竟是已经嫁到咱们白家,也就没有被怪罪,不过前几日回来之后就不曾出门,为父也是颇为担心啊……”
墨莺歌往白国安看去。
看不见他神色中的多少担忧,倒是有些烦恼才是。
往日里给自己带来了不知道多少好处的人,此时成了祸端,便就变得烦恼了吗。
这么说的话,陆明珠倒是也算个可怜人。
怎么会愿意为了这样一个毫无担当,怯懦到软弱,甚至说是一事无成的男人,就这么几乎是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这有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
这怕就是真的,只剩下利用的关系了。
不过按照墨莺歌的看法,倒是没有必要可怜陆明珠。毕竟再如何,她的的确确就是逼死白洛水的娘亲的人。
倒不如说,此时趁火打劫反而是刚好,说不定就可以先解决一个麻烦。
“至于陆家——唉,这两天一直是被守着围着,那天去赴宴的宾客些倒是被放出来了。”“不过陆府里边的家丁丫鬟还有陆明泩的心腹些都是被抓了起来。”
“又加上找出来了文书些之后就有好几个下人为了少受些苦,招了见过陆明泩带着些看着手上有纹章的人来的事情。”
“看着这架势,说不定是就此要被满门抄斩了。”
墨莺歌背后一凉。
虽然也算是见惯了生死,加上的确是巴不得陆明珠失利。
这满门抄斩就发生在自己去过不久的地方,还是叫人有些不舒服的。
这样一想。
陆明珠的确也是更加可怜了。
这路,本就是人各有命。
一念成生,一念成死。
倒也不能怪罪别人,本来就是自己家里的人造的孽
——虽然说是不知,但是既然下人些都察觉了不对,这本就是亲人的陆明珠又哪里说得上是完全脱得了干系。
而自己,再无论如何也不曾有去可怜这人的立场。
那些个陆府的下人些,说不准连这么久都荣华富贵也不曾见过有过。
只是放任了自家主子的事情——一定要说实际也算是本分——就不得不身死不止,还连累了一家。
到底是更加可怜。
而陆明珠好歹还保住了一条命。
能继续享这荣华富贵——虽然吧已经是不及陆家的,还需要算是寄人篱下。
估计这样一来也没有办法叫白国安对她百依百顺的纵容了。
怕不是合了白国安的意思。
再看向白国安,他现在提及陆明珠,已经是少了些惧怕之色……
虽然一定要说,这也是在这宦海沉浮的结果,却还是叫人厌恶的势利。
心中暗自鄙夷着白国安,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看来应当知道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白国安再呆着也是厌烦。
便是听着白国安又絮絮叨叨了一阵,才是开口,装作咳了两声。
“咳咳……咳……”
白国安一惊,赵晟翊将这“白洛水”差人送回来之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出任何差错。
要是因为着自己多了几句话就影响耽误了她的伤势,岂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便是就只好先不再絮叨,模样关切地上前:“哎呀,也是为父考虑不周一时忘了你还身上有伤……你还是多加休息吧,为父就不啰嗦打扰了。”
墨莺歌点了点头:“多谢爹爹关心,那洛水不便亲自送爹爹出门,还望赎罪……”
“何罪之有,你呀,还是就这样好好休息吧。”
白国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出门,也不见留恋。
来得麻烦,走得倒是干脆。
见着白国安已经出了门,几个小丫鬟才敢重新进了门。
围着墨莺歌问的话也是多,不过大都是关于墨莺歌能多久身体好些。
还有说些担忧她的话。
与白国安这“亲生父母”相差得甚多。
自来了之后,白国安的确也是嘘寒问暖,不过一看就知道是虚假的样子。
与其说是担忧的模样,倒不如说,他的表情更像是在顾虑些什么。
每一句话都是在斟酌之后才说出来的模样。
或许是,害怕么?
说不准是觉得怕少了墨莺歌这免死金牌而麻烦,还是因为有谁在给他压力……比如……赵晟翊?
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赵晟翊和柳如是一样,都是些个自己做着自己觉得对她好的事情。
完全没有将自己考虑在行动范围以内。
或者说,不仅如此,还想要将她避开,以做到“保护”的目的。
实在是有些叫人……好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了。
现在又关心得这样哪怕隔山隔水都要继续。
真是让人看不透了。
安慰了会儿几个丫鬟些,实在是有些身子不舒服的。
但是又怕几个小一点的丫头自己说了也不愿意走,便就给了小莺个眼神。
小莺也是意会,亲自将几个小丫鬟带着出了门。
之后交绿鹦带着她们继续去准备这几天要的药,再折回来将墨莺歌安顿好。
守着墨莺歌休息。
或许因为还有些毒没有消散尽,又或者是疼痛所致。
不一会儿墨莺歌便又悄然入睡了。
这边好不容易安生。
可外边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安生之时。
反而是愈发腥风血雨,遮天蔽日的乱。
这搅得天下天翻地覆的,也就有他赵晟翊一员。
被刺杀那日之后,赵晟翊的确是守着墨莺歌了好几日。
不过事情依旧是按照计划中的在继续。
陆家,搜出来了药物与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