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竟因此伤了夫人面子……想来夫人面子是要比爹爹仕途重要些,是洛水考虑不周了。”
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这般将事说大了,错的无论如何都是绿鹦了……
从一个完全未想到的地方避重就轻破了自己的局,还反将一军。
陆明珠一时有些气恼却不能表现出来,便又瞪了一眼绿鹦,吓得小丫鬟收了哭声,之能小声地呜咽。
“洛水怎的这般说话,此事看来是为父错怪你了。”
转身过来便是一副本来就放心墨莺歌的模样对着陆明珠有些责骂的意思。
“我早就说了洛水她心思全面缜密,就算是真的做了这般事情,也必然有其理由。”
陆明珠装出一副有些歉意的模样。
“老爷说的是,是我狭隘,未教导好下人些了,还在洛水面前闹了笑话。”
“回去我必定好好教教这些下人,莫要多说话才是。”
说着看了一眼地上俯着的绿鹦,绿鹦已经是怕得直发抖了。
墨莺歌见着她也是可怜,看来这脸上忽然多出来的伤,怕是也是这陆明珠做的好事,的确够狠。
“只是怕夫人太过忙碌着教导下人会有些操劳。这绿鹦本就是夫人准备派来给洛水的,且洛水也教过她一番了,不若就此将她交给洛水来管教便可。”
绿鹦听了一时诧异,未被掌嘴的那半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望着墨莺歌。
当然,另一只眼睛因为被掌嘴得脸颊肿胀而睁不开了。
这险些被她陷害的女子,居然想要救她?
向墨莺歌望去,她的表情没有多少波动。反倒是在望着陆明珠,目光似是在做什么盘算。
陆明珠也是在思索了一番的样子之后开口。
“那便随洛水所说便是了,绿鹦,一会儿随着洛水回去吧,此次可长些记性莫要多嘴了。”
只看了绿鹦一眼,还是为了给个眼色让她继续按照计划盯着“白洛水”,之后陆明珠的目光便不愿意再多停留,似她是多么不堪一般。
绿鹦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捂着半边脸有些神色忽明忽暗。
“爹爹,夫人且慢。”
墨莺歌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两人。
“夫人这些日子来,想是管教下人些废的心思颇多,操劳得手上都有些红肿了,还请多休息些,若是需要治手伤的药,也可来洛水处取便是。”
这时陆明珠下意识收了收那只为了伪造出证据而打了绿鹦几巴掌的手,昨日力气用得有些大,自己手又娇贵,有些红肿残留。
而白国安,经由墨莺歌提醒,才发现今日陆明珠的不正常。
由此看来,今日这一出说不定就是陆明珠设计的。
看来除了白凝紫,还是得好生看着陆明珠,莫要让她们二人做出些坏大事的事情。_
“谢谢洛水了,不过暂时不需。”
陆明珠内心一声冷笑。嘴上却还是说了些客套话。
白国安这样一来估计就就知晓了事情到底如何情况,看来自己警惕那贱人之女的直觉是对的,手段与见识来看,都是个麻烦人物。
白氏夫妇二人便就此出了门。各怀心思却不互通。
地上俯着的绿鹦,一时失了主人,不知该继续这样的行礼,还是爬起来才好。
耳边听墨莺歌忽然的声音。
“走吧,绿鹦,莫要再跪着了。”
绿鹦听了连忙爬起,不敢再多呆。
“多谢姐姐。”
墨莺歌便转身来,终于往回处走。
绿鹦畏畏缩缩怯生生的尾随而去。
不一会儿二人回到了岁寒轩。
岁寒轩内的大家皆是颇为讶异,尤其是那三个小丫头。
不过看这伤,这些在别的手下做过事的自然都明白。
这是做错了事儿,被责罚了。
可是昨日绿鹦才被赶回去,怎么今日这幅德行回来了。
众人皆是目光惊异的看着回来的两人。
“姐姐,这是……”小莺见状自然是迎了上来,不过任是她也一时不懂到底是何情况。
“这丫头不会说话被教了一番,我看着有些可怜就带回来了。”
“小莺你按照平日里我教的治皮外伤的方子做的药给她敷一敷,然后从今日起你们还是一起共事吧。”
三言两语,便将事情都一律带过。
便回了睡房。
留下小莺还有其他与绿鹦在一处。
绿鹦听着墨莺歌居然打算治好自己,还要真的愿意就此收留庇护,心中的感激和愧疚都上了心头。
眼泪不自主往下掉。
小莺也未多问,只是检查了伤势之后便先离去,一会儿回来,拿了凉水包给绿鹦先冰敷着。
望着小莺忙前忙后,绿鹦不自禁开口,声音虽然嘶哑,弱弱的一句。
“谢谢。”
“你不当谢我,应当是谢谢姐姐。”
绿鹦便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墨莺歌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才将绿鹦带回来,而非只是愚善。
既然都收了白国安身边的,多个陆明珠身边的又有何妨。
而且闹了这么一出,这丫头的人心,指不定还会不会在陆明珠之处。
而且只要她乖乖不要说些动摇她人的话,留下来本就不是问题。
这么一说还是得谢谢那陆明珠了,换了自己,还真下不了这么重的手。
“小姐……您已在屋里些这些备用的方子写了多时了,是否出去走走罢。”
墨莺歌闻言抬头,是昨日那些个小丫头中的一个,应该是看见自己眉头不展,以为自己心情不好或是其他才出声的。
“不必叫我小姐,你……叫什么?”
“好的姐姐,回姐姐,我叫萤儿。”
“萤儿?嗯,你对这白府可是熟悉?”
萤儿点了点头。
“那便你随我一同出去走走转转吧。”
“是。”
虽然与墨莺歌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萤儿还是有些怯生生的。
两人披了外披,抱了暖炉便出了门。
这白府还是有些大的,出了岁寒轩的门,开始自周围行进,也是走了有些时间才到了花园——这算是走了一半。
墨莺歌见花园中还是有些珍草异花,便想着就此看看,顺便休息一番。
两人才在亭中坐下,便有人自园中小径出来了。
“哎呀,我就说在这好好的花园中怎的多了几分穷酸味道,原来是洛水姐姐来了。”
一天这声音,墨莺歌便就知道是那阴魂不散的白凝紫又来了。
白凝紫一定要说讨厌也并不是,只是她自幼就被这般照料,成了个持宠而娇的脾气。
这脾气偏偏就是墨莺歌不喜的。
“凝紫妹妹真是说笑了,我嗅见的,分明是四处皆为铜臭味道,不见丝毫书墨香气呢。”
言下之意白凝紫被娇惯着失了知识,不懂礼数,只知贬低他人出身卑贱。
白凝紫才出言就被抵回,不悦就现在了脸上。
而且墨莺歌说话时根本就没有看她,似是对她不屑一般。
“呵,白洛水你倒是好大的脾气,一个庶女,居然敢这样说话,你怕是还未清醒自己到底应该是何姿态!”
白凝紫几乎是叫嚣的姿态,目中无人的样子着实丑陋。
“呵。”
墨莺歌一声冷笑,才回过头来看着白凝紫,目光中的冷漠与讥笑叫白凝紫有些害怕却又更加愤然。
“再如何是个庶女,我也知道何为辈分何为礼数,倒是比不上凝紫妹妹,开口闭口连个姐姐都叫不上了。”
居然想叫我叫你姐姐?
“做梦去吧,就你这样的庶女,不配做我姐姐。
“别以为现在你得了太子的另眼相看我就得让着你,我看那太子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居然看得上你!”
墨莺歌没有说话,和看个猴子一样看着白凝紫,想知道她还能有些什么言论。
“倒也是,现在谁人不知当朝太子荒淫无度。”
“不过我看你这贱人也是只有这种法子才能得些权势了,不然可枉得了你那贱人娘亲的真传。”
而后白凝紫似是得意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一般,下巴一抬,做出一副高傲模样。
真是笑人。
说来说去也就只有这一套说辞。
墨莺歌篾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看着白凝紫。
“妹妹这些话我不久前才听过。你可知在何处?”
“你在何处听过我为何要关心……可别抬高了自己。”
“昨日一个夫人送来的小丫鬟也是说了类似的话,不巧被我听见,这妄论太子的政事可是大罪,被他人听见可是不好……”
“我也是无奈,不过为了她好,不得不叫下人些给了她些管教,今日看了她的伤势,看样子近些时日可能吃饭张口都有些难。”
说着便起了身,脚尖一点便到了白凝紫面前,俯过身去,两人几乎鼻尖相触。
“看样子凝紫妹妹好像也是需要些管教才是。”
白凝紫一直以来在府内都是被人百依百顺对待惯了,何时收到过这种威胁,顿时失了颜色,面色都有些苍白。
冷汗自面颊划过,不敢对上墨莺歌的眼。
嘴上却还是要逞强。
“白洛水,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丫鬟而已,怎么敢和我比,我就算是说错了话爹爹也……”
“此番可是你先说错话在先,若是让爹爹来决断,你以为他必然会偏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