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正常下班时间,苏瑾念本想出了公司之后,在门口的咖啡厅等着杰西卡的,她需要了解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还没有出公司,她就感受到了一股视线,若有似无的坠在她后背上。
微一回头,便看到了之前在莫晨身后的一人,现在正混在下班的队伍里,视线时不时的飘在她身上。
苏瑾念微一蹙眉,此时不是暴露的好时候,便只能顺着正常人下班的路径,在半途中买了晚饭,回到了小旅店。
她面上没什么不对,步伐却有些急匆匆的,她怕杰西卡也下班走了,等下就堵不到人了。
幸好跟着她的人没有感觉出来丝毫不对,不过她也没太快就是了,保持着能让身后人赶上的程度。
回到小旅店,苏瑾念直接回了房间,把门一锁,眼睛直接就转向了窗户。
因为这里是小旅店,所以前台也没有登记姓名和证件,苏瑾念起初找上这家店,也是因为她没有能在这里正常拿出的证件。
林尔同样是个电脑高手,不想被他查询到蛛丝马迹,就要做到分毫线索都不露。
她也很庆幸,在司氏时,尼尔发现她的不对后,第一时间是查询她在司氏的身份,而不是让她拿出自己的证件,不然,脱身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三层楼的高度,苏瑾念很轻松地就跳了出来。
这边并不富裕,小旅店后身有些贫瘠,人烟也稀少,根本没人看见苏瑾念的动作。
紧赶慢赶到了司氏,此时距离正常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苏瑾念看着少有人出入的大厦,隐藏在暗处的她不由得有些沮丧。
到底还是没赶上吗?
就在她失落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她一回头,就看见杰西卡抱臂站在她身后,那眼里带着得意,似乎是在跟苏瑾念说:看,我找到你了吧!
这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表情,让苏瑾念顿时卸下了许多防备,忍不住笑着打招呼:“杰西卡,你还没走啊?”
“不是等你吗?”杰西卡看了苏瑾念一眼,又仔细观察了下大厦门口以及司氏所在的楼层,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拉着苏瑾念就走,七拐八拐进了个隐蔽的咖啡厅。
店里没什么人,双双落座点了东西后,杰西卡一副审问的姿态:“说吧,你到底是谁,来我们公司做什么?”
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瑾念心中想着,又了然一笑,是了,她这副装扮,又有谁能认出来呢?
不过虽说杰西卡帮了她,但她此时的态度却令苏瑾念不喜,也忽略了刚刚见到她时,觉得自己快要摸到真相的喜悦。
苏瑾念眉梢轻挑,笑道:“不知道我是谁,就帮我打掩护,你这人事总监做的…是不是有些失职啊?”
她此时露出的表情神态,较真起来其实跟表面扮相并不相符,唯唯诺诺的中年女人,大抵很少有这样气势逼人的时候。
不过幸好,见到苏瑾念此等模样的只有杰西卡一人,她倒是也感觉到了一丝违和,不过她把注意力改为全都放在苏瑾念的眼睛上,顿时那丝违和就消失不见了。
那样黑润透亮有神的眼睛,根本不是一个被生活折磨的疲惫的中年女人能够拥有的。
而这并不代表她经历的少,相反还能证明她经历过不少事情,那眼底的沉稳不似作假,而且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做出对自己气势上的反压,以及为难言语的应对,这人不是一般人。
杰西卡眼眸微眯,回想起在公司时这人的从容应对,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掩护你,应该让尼尔把你带走?”她轻笑了声,眼睛直盯着苏瑾念:“你要是有这个需求,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说着,她拿出了手机,很快便传出了按号码的声音。
苏瑾念却是半点不慌,甚至还有心情喝了口咖啡。
她不相信杰西卡能让他们下午的付出功亏一篑,如果她不想保她,下午时候就不会那样说。
如此想来,她现在的动作也只是在试探她而已。
苏瑾念眼眸微垂,余光看见杰西卡已经不掩饰盯着她的神态,微勾了勾唇,道:“你也不必试探至此,让你掩护我的那人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友善吧?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她一抬眸,就看见杰西卡拿着手机的手蓦地攥紧,触碰到棱角处的皮肤都失了血色。
她能理解杰西卡现在的做法,毕竟现在的司氏,稍有不慎,一棵稻草就有可能压垮。
而吩咐杰西卡掩护她的人,除了莫晨还能有谁呢?
大概是她之前的暗示起到了效果?
而杰西卡是没有想到苏瑾念的洞察力会这么强,她还以为,她一过来,威严的姿态一摆出来,苏瑾念就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呢!
杰西卡在心里暗自摇头,以貌取人果然不可取,但是下意识的心里想法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谁能想到面貌平庸的女人竟然会有如此反应?
轻叹了声,杰西卡脸上表情柔和了些,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你拿走了男尤尼的工牌,这是新的。”
苏瑾念从容接过放好:“我需要身份证件。”
杰西卡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连这个都没有?你不会是……”
“不是。”苏瑾念想了想,把眼镜取了下来:“现在我的样子跟之前不同,以前的证件也没法再用,你帮我做一个,这是照片。”
杰西卡眼中的惊慌还没退去,就被另一股惊讶所取代,她猜的果然不假,这人摘掉眼镜果然不同,只是她没想到,这差距也太大了些。
“我需要回去请示。”
苏瑾念秀眉微蹙:“不能有简单一点的办法吗?你们莫总经理,现在恐怕没那么自由。”
杰西卡下意识瞪了她一眼,但又不得承认,她说的没错。
尼尔和克莱尔几人,对莫晨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杰西卡有时候都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连莫晨去厕所都要跟着。
“可是我…找不到人。”
承认自己不行真的是很难堪的一件事,杰西卡说这话时,掩饰的低头喝了口咖啡。
苏瑾念想了想,觉得也正常。
杰西卡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没有渠道接触这些。
“没事,你告诉我哪里能办,我自己过去。”
闻言,杰西卡骤然抬眸,M国管制不严,倒是有这样的地方,可是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正常人谁愿意过去?
“要不你还是…”找个男人吧。
苏瑾念皱眉打断:“现在没有时间说那些。你把地址告诉我就好,现在,我需要知道司氏和吉姆是怎么回事?以及司钰……”她轻呼了口气:“他现在在哪里?”
杰西卡见状,也不再劝,把地址发给她之后便开始叙述起来。
具体的变故她也忘了是从哪天开始的,只记得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那时候司钰已经有几天没来公司了,莫晨时不时的来一趟,脸上都有难色。
苏瑾念暗自对了一下,差不多,那个时候正好是顾楠被绑架的时候,吉姆这盘棋,下的很大嘛!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后来莫总经理给我们开了一次会,说是预感有危机要到来,别人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思考了很久,都没有跟我们说。结果第二天,安保公司就没再有人来了。”
司氏旗下的安保公司,一直是和司氏并生存在的,可是这边的分部,却在某天受到了突然的攻击后,很快溃散瓦解,核心人员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的员工被人赶的赶散的散,不剩什么了。
有对接人员去官方报案,那边受理了却并没有什么回复,第二天,吉姆便到了,待在莫晨办公室很长时间,自那之后,尼尔等人就跟在莫晨身后,莫晨对吉姆,也颇有种言听计从的意思。
但这只是外界的人以及那些普通员工们的想法,司氏的高层们却不这样想。
在近几次跟吉姆谈成的生意中,司氏都是亏损的状态,普通员工们感触不深,但是高层们心里却有预感,莫晨说的危机已然到来,而吉姆便是危机的主使者。
但司钰和那些安保公司的核心人员到底在哪里,却没人确定,也没人敢直接说这就是吉姆做的,祸从口出,他们不敢。
苏瑾念眼眸深沉,她是料想到了出事,但是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吉姆的目标就是司氏,找上安保公司,也只是为了破坏司氏的自我保护机制,而安保公司获得的效益不大,所以他便没在此处做什么手脚。
而司钰的不知所踪,便是吉姆抓住了司氏的七寸。
旁人可以不在乎,但莫晨不能不在乎司钰的安危。
苏瑾念怀疑,每次谈成的条件,估计已经是莫晨努力后的结果了,至于司钰,为了稳住莫晨,吉姆肯定会让两人见面。
现在就是不知,司钰被吉姆带到了哪里?以及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