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日,京中众人便都传遍了,那许家将聘礼抬到了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白任家中,所要下聘的,正是那白家最小的女儿白玉烟。
听人说,那白家已然是接了聘礼,应了这门亲事。
于此同时,还有另一条八卦在暗暗流传,据说那长公主看上了风家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风闲川。
风家老爷是高兴至极,出手就赏了那报信的小厮五十两银子。
而此刻传闻的暴风眼中的人物,何绵儿却是正在同自家老爹商议。何齐对于何绵儿挑的这个女婿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女儿不用同那许云卿纠纠缠缠不清楚,眼下可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了。
愁得是女儿所挑选的这风闲川,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嫁与这等人物,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
当下是连连叹气道:“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心下却是思索着,如何让女儿能够将眼光看向自己身侧的沈季。
毕竟,他观沈季为人正直,做事妥帖,品行高洁,相貌端正,又是个没有婚配的,实在是个做女婿的不二人选。
何绵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观这风闲川是个妙人儿,同这等人在一起,倒也舒心。”
何齐见状,心下犹不死心,不过他心知对于女儿,自是不能强加干涉,否则会适得其反,只能徐徐图之。
下午时分,那风家便派人来送了一些讨好的礼物。
与此同来的,还有那正午刚刚同何绵儿分别的风闲川。那人一见何绵儿的面,便堆起笑脸道:“长公主殿下,我又来烦你了。”
说罢,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便进了那公主府的大厅,坐在椅子上,好似在自家中一样随意,看得众人皆是惊骇。
那何齐从里头出来,见到那人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气得是直吹胡子。
偏偏那人没有看到何齐,反倒是对端直坐在座位上的朔野十分感兴趣。“喂,小孩,你在干什么呢?”
风闲川好奇地戳了戳朔野的衣襟问道。
朔野疑惑地转头看向风闲川,问道:“你是何人?”
那风闲川得意一笑,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小爷我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风大公子。至于你,叫我风哥哥就好了。”
朔野不明就里,乖乖叫了声:“风哥哥。”
这下在一旁的何齐是不乐意了,这人叫朔野唤他作哥哥,可是乱了辈分,实在是没大没小。当下是气得直接甩袖出去了。
风闲川这才注意到,刚刚有人路过,有些困惑地问道:“那人是谁?”
沈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向何绵儿,何绵儿却是抿嘴不答,毕竟,父亲尚未走远。
那气势汹汹离开的何齐,刚刚走了两步,便闻得那风闲川在屋内吐槽道:“看着挺普通一老头,倒也挺横。”
气得何齐是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那风闲川却是犹自觉得舒畅,当下是大手一挥,道:“给小爷我拿一壶酒来,小爷今日要畅饮一番。正所谓,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天天书吧
这番诗句念出来,倒是颇有几分古侠者之气。
沈季看向何绵儿,请示她的意思。毕竟,大白天喝酒,即便是京中,也是少见的。
何绵儿只轻微点头,道:“去吧。”这风闲川既是爱喝酒,公主府又是不缺的,就让他喝个够。
沈季闻言,只得让手下搬来了这公主府酒窖中藏的美酒。毕竟,这公主府圣宠不断,就连酒,都是各地上贡的御酒,一等一的美味。
那风闲川过真是个酒疯子,自下午日头尚正一直喝到日头偏西,时不时出言调侃几句。
何绵儿也不在意,便陪坐在一侧,不时给那风闲川添些酒,偶尔,也自己小酌两口。
“公主,我观这风公子喝了不少,沈季担心......”沈季看着两人,一个不停地喝,另一个则是不停地劝酒,实在看着有些不寻常。
话音未落,只见那风闲川举着一壶酒,道:“长公主,你且听小爷同你......”接着便“砰”的一声,撞倒在桌上,已然不省人事。
何绵儿这才停了下来,淡淡道:“将风公子送回去吧。”
沈季观公主脸色冷淡,心下猜测,大抵是公主心头不爽快,却也碍于身份,这才借着同着风闲川喝酒的功夫,自己也喝上一些。
那何绵儿刚刚出门,便见那门口立着的风家小厮已然是急得哭出声来,扑通一声给何绵儿跪了下来,道:“公主殿下,我家老爷是严禁少爷喝酒,更勿论是喝得烂醉。少爷的这份模样若是被老爷看到了,定是要打断他的腿。”
何绵儿听了,挥手道:“既是如此,就让风公子在此醒酒吧,什么时辰醒来,再送回去也不迟。”
那小厮听了,是连连磕头道谢。
一旁的沈季却是听闻何绵儿的这番话,心下觉得大为不妥。
毕竟,未婚男女在一起已经难免会有闲言碎语。更何况,他观那风公子烂醉如泥,似乎一时不会醒不来。
若是不得不留宿在公主府,那更是要受人诟病了。
只是,他方欲再言,却是见那长公主已然是摇摇晃晃地由着彩凤明珠二人扶着,往那闺房内走去了。
他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公主怕是喝醉了。暗想,大抵是公主听闻了白日的消息,心头不痛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当下只得嘱咐手下人将那已然醉成一摊的风闲川给抬到客房,同时吩咐厨房煮些醒酒的,给公主同那风公子分别送去。
闻着空气中尚且有挥之不去的酒味,沈季是连连叹息,青天白日,倒是醉了两个大活人。
何绵儿甚少吃酒,往日也不过是应酬时分,浅尝几口,意思意思便是了。
这日同那风闲川一起,那风闲川是个会喝酒的,饶是这御酒再烈,他也是不怵的。
何绵儿陪坐在一侧,自觉自己并未喝多少。
她哪里知晓,那酒本就是好酒,她一杯接一杯,其实喝了不少,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才误以为只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