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给我死!”
双方混战厮杀得激烈,而这边苏扬与黑衣人庞公对峙时产生的气势也越来高,空气都快要位置凝固。
黑衣人的移动速度很快,但苏扬的弓箭更快,双方还间隔五六丈,黑衣人庞公想要靠近苏扬绝非易事,这一点庞公已经算出来了,他如果要近身攻击苏扬,这中间花费的时间足够苏扬射出两次箭。
突然,黑衣人庞公做了一个假动作,他先是向左侧动了一下身体,但又迅速拉回来从右侧冲来。
苏扬本身就有箭术上的天赋,再加上他超强的感知能力,他已经能提前预判,能够准确的分析出对手是假动作还是真动作,他根本就没有被黑衣人庞公所欺骗,弓弦上的三支利箭竟然是分三次射出,可他明面只拉了一次弓。
这三支利箭射出的时间相差毫厘,而这正好让正冲过来的黑衣人庞公无处躲藏,但他还是瞬间就做出了应对,他的身体瞬间腾空,一个前空翻躲避了三支利箭。
但这么做来的后果是他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更无处闪避。
“嗖”的一声,这次苏扬只射出了一支箭矢,因为他的箭壶里只剩下这一根箭矢了。
尽管只有一支,但它的威胁依然让黑衣人庞公胆寒,庞公身在空中眼睁睁看着箭矢射向他是胸口,他极力想要躲避,可根本没有力可借,只能本能的挥动手臂想要把这支箭矢挡开,但他太小看苏扬射出的箭矢的力道了,也太看得起他自己的胳膊了,那是血肉之躯,可不是钢铁盾牌。
“噗嗤”一声,利箭射中了黑衣人庞公的胳膊,这一箭的力道相当之大,它穿透了他的胳膊,并且钻进了他的胸膛,而他幸运的是,箭头卡在了两根肋骨之间刚好穿透胸前,却并没有刺进心脏。
犹如胸口被捶了一记重锤,黑衣人庞公被这一箭射得身体生生停下并落地,连续退了两步才停下。
而苏扬这时弃弓冲过去,右手瞬间拔出战刀斜斩过去。
“啊——”黑衣人庞公大吼声挥动手臂把刺进胸膛的利箭拔出来,胸口有大片血肉被带出,模样极为凄惨。
苏扬的战刀斩来之时,黑衣人庞公迅速闪避,左臂已经带出了胸前的箭矢,右臂抬起举掌轻飘飘迎向苏扬胸膛。
苏扬岂能被他打中,他想也没想就一拳打过去,“嘭”的一声闷响,苏扬只感觉对方掌力之中有一股极强的阴柔之力袭来,他本能的使用秘法激荡了全身气血,以波涛汹涌之势一寸寸化解这股阴柔之力,否则只怕他的手臂肌肉筋膜和血管都会被这股阴柔之力搅得粉碎。
而黑衣人庞公则感觉到苏扬的拳劲之中蕴含着极为强大的阳刚之力,这股劲道刚猛绝伦,他迅速调动全身气血以阴柔之力化解,却终究因为受伤而迟了瞬息,就这瞬息之间,他的内腑就已被震伤。
“噗嗤——”黑衣人庞公张口突出一口鲜血,根本来不及思考拉过身边一个黑衣人就丢向苏扬,而后迅速奔向密林之中。
苏扬一刀把庞公丢过来的黑衣人砍杀,再一看,那黑衣人庞公已然蹿进了灌木丛不见踪影,逃之夭夭了。
“杀——”苏扬大吼一声,挥刀劈砍,左突右冲,一个个黑衣人被他砍翻在地。
就在这时,东方传来大量的马蹄声,苏扬一边挥刀劈砍,一边大吼:“援兵来了,弟兄们坚持住,杀光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这一声吼,再加上大量的马蹄声,所有剩下的黑衣人都开始心慌了,冲到囚车旁边的黑衣人首领接连砍翻两个兵士,正要一刀结果了囚车内的侯安忠。
哪知囚车内披头散发的侯安忠竟然拿出一把刀飞快的刺出,黑衣人首领身体停顿了,他低头看着刺进自己腹部的长刀,大吼一声,挥刀斩下,囚车内的假侯安忠的刀被斩断了。
“这是陷阱,撤,快撤!”黑衣人首领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却被冲过来的苏扬一刀劈下,脊柱都被劈成了两半,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杀——”三十余骑兵赶到了,以快马冲锋之利,黑衣人们一个个被长枪捅死,有的被砍翻,还有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背后飞来的长枪钉死在地上。
战斗渐渐结束,仅有十来个黑衣人逃入灌木林中消失不见。
“以三人为一小组,进林搜——”苏扬大手一挥,兵士们结阵进入灌木丛中。
唐军对外战斗中,本来就是以三人为一个小组进行战斗的,这也是最小的战斗单位,组成三才阵,进可攻,退可守。
苏扬也是为了其后押过来的侯安忠的安全,不得不下令兵士们进林追杀,以免被那些漏网之鱼再集结起来想办法偷袭他们,只有把那些黑衣人追得如丧家之犬,杀得他们彻底失去勇气,他才放心。
半个时辰之后,兵士们陆续返回,他们抬回来九具尸体,其中两具是自己人,另外七具是黑衣人,只有三两个黑衣人受伤逃走,已经不成气候,两侧灌木丛也被搜遍了,没有再发现黑衣人。
“校尉,我们兄弟们死了十五个,步兵几乎人人带伤,若不是你及时杀了黑衣人首领,骑兵兄弟们没有及时赶来,我们都得完蛋!”霍撼山走过来报告。
苏扬扭头看了看,见其他兄弟已经把战死的兄弟尸体抬过来并排放好,“先给受伤的兄弟们治伤,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诺!”
苏扬跟着孙思邈学过医术,虽不是很精通,但对于治外伤还是有些经验的,先清洁伤口,再缝合包扎。
等他们把所有伤员的伤口都处理完毕,十个骑兵押着真正的侯安忠从后面跟上来了。
······
大理寺。
百十来个兵士、捕役、官吏们都在大堂外集合了,众人都来了一个多时辰了,可苏扬还是没有来。
“敬司直,校尉不是说今天上午出城去接应死人脸他们吗?这都过了一个半时辰,快中午了!”秦大石走过来向敬晖抱拳问道。
敬晖道:“我也不知啊,你不是苏使君的生死兄弟吗?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秦大石脸色凝重的摇头:“他没跟我说!对了,他该不会出事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敬晖诧异的看着秦大石。
秦大石道:“你傻啊,现在太子都被软禁了,朝廷正在全力侦办太子谋反一案,校尉又是最清楚这件案子细节的人,难免会有人要杀他灭口啊!要不,咱们派人去他家里看看?”
敬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那行,我派个人去他家里看看!”
正准备派人,一个小吏走进来对敬晖行礼说:“敬司直,外面有一少年求见,其人自称是苏使君的义弟,他说苏使君有一封书信交给您!”
“那快让他进来!”敬晖立即说。
秦大石皱眉:“校尉在搞什么鬼,有事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还要带书信呢?”
这时一个少年走进了大堂,百十号人都看着他,他也不怯场,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敬晖面前抱拳:“见过敬司直!”
敬晖见了这少年就笑了:“原来是小郭啊,苏使君呢?”
郭知运说:“敬司直,我兄长说他去办一件与案子有关的急事去了,暂时不能过来,他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书信,让您和所有参与此案的人遵照执行就是了!”
“哦?书信在何处?”
郭知运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敬晖,敬晖接过书信拆开来看,他匆匆看完,抬头对众人说过:“苏使君说他有急事要办,但黄昏之前一定赶回来!使君还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就在这儿待命,即便要上茅厕也得两人一起,否则不准离开!若是谁敢违令,一律视为内鬼!”
有内鬼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都不知道内鬼是谁,也不敢随便猜测怀疑,担心闹出误会不好收场,你怀疑其他人,其他人还怀疑你呢!
有人举手问:“那吃饭怎么办?”
郭知运这时说:“我兄长已经交代了,午饭我会找人送过来,保证每人都能吃饱!”
敬晖高声对众人说:“好了,既然使君已经安排好了,就这么着吧!也就大半天的时间,还不需要干活,多轻松!”
“那个······小郭,能不能给我们弄几副牌九和骰子过来?”一个评事叫住郭知运。
郭知运也知道这些人要在这里等上大半天不能离开着实很无聊,或许玩玩牌九、押押宝时间过得快一些,他爽快的答应了,很快就出去买了七八副牌九和几副骰子。
这些玩意一送来,官吏、兵士和捕役们就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开始赌博,没带钱或者不想玩的就围观。
敬晖没有玩牌九,也没有参与押宝,他目光不断在所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如果有内鬼,这个时候是最焦急的时候,或许能从众人得神情之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是很可惜,他一直观察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看出谁有问题,看来这个内鬼藏得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