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看着床上裹成木乃伊的方天宇，方子曦红了眼眶。
季氏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现在的心态已经很强大了，她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
“没事了，别哭了。”
“我没哭。”方子曦红着眼倔强地看着床上只露出眼睛的方天宇，话却是对季氏说的。
惹得其他人也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温暖了。
方天宇抬手，大约是想拉拉女儿的手。方子曦看出来父亲的意图，颤抖着接住他微微抬起来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眼中打转的那滴泪终是没能收住，掉了下来，滴在了方天宇裹着胳膊的纱布上。
方天宇想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安慰安慰她，可是手臂被她紧抱在手中，抬不起来。
“不哭了，变丑了。”方天宇沙哑着声音，眼中满含笑意地嫌弃这。
可是方子曦越哭越凶，头都抬不起来了，抵在父亲的手边呜咽。
“行了啊，眼泪中的成分可毒着呢，渗进二爷爷新长出来的皮肤上，发炎了小姑姑你可要负全责。”方亦深一句话，吓得方子曦赶紧移开脸。
却因抬头的动作太突兀，也太猛，差点就带着椅子朝后翻倒了。方亦深在她身后扶助她的身体，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方子曦的瞳孔瞬间放大，继而星光闪闪，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无言。
“我说的是真的。所以安心啦，二爷爷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说着抬起方子曦的衣袖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方子曦听到方亦深的话，从错愕和惊呆中回神，确实安心了不少。
看着大侄女给她擦眼泪的动作，脸都黑了。赌气似的打开方亦深的手，扯过她的衣襟，将自己脸上蹭，将眼中的湿润擦得干干净净。
“喂，过分了啊。老公给我买的新衣服，今天刚穿的。”嘴上说着过分，手下却没有抽离的意思，脸上也是灿烂温柔的笑。
众人看着她们姑侄之间的互动，啼笑皆非。
季氏也慈爱地摸摸方亦深的头，感慨地说：“咱家丫头就是个活宝，最会哄人开心了。”话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欣慰的。
自然而然地想到在安宁的那些年。那时候的方子曦也还是个孩子，但是对小侄女的照顾，却是比他们这些长辈都要尽心尽力。
饭间，方天宇的房间里只余下方子曦和方亦深作陪。
方子曦看着方亦深，有些恍惚。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始终感觉不太真实。
其实也不怪方子曦难以置信，方亦深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野孩子。
她记忆中小丫头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是草堆和泥坑，要么就是翻墙爬树。
衣服脏了不找奶奶找小姑姑，头发乱了也找小姑姑，饿了不去厨房也要找小姑姑。
虽然自君意到了安宁，小丫头就很少找她了，后来她出国就再没找过。但是她的印象似乎始终都停在小丫头事事找她的那个时候。
“看我干嘛，不认识了？”方亦深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挑眉调侃，心想是不是将小姑姑吓坏了。
“你真的是林殊？”方子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而且靠的很近。
以至于方天宇没听到女儿说了什么，只看到两个女孩子在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