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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最后一声钟响(1 / 1)

星滕拉着鸣梵一步托着一步前行,他们速度已经极快,步伐越来越沉重。鸣梵撒野的声音道,“钟声要响了。”

星滕没有说话只感觉嘴中莫明苦涩,鸣梵又道,“你说话呀!听不见吗?”

星滕才缓缓开口,“知,我道。”

鸣梵说,“我知道。”

星滕摇晃着轻微点头,星滕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鸣梵的问题,如果现在悯伤出现他会选择直接倒地。

鸣梵一路不停说着,“如果咱们在钟声响起后到达就输了。还要等三年,你怕吗?”

星滕不说话,鸣梵道,“我不怕,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差那再三年。”

碎雨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屋檐上,沿着瓦片的痕迹落在我的手心。商店对面时常站着一个手捧一束白莲的女人,病人就倚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病人很好奇为什么无论刮风下雨她依然坚挺地站在那里。实在不知道她在等什么,路过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还有一群孩子。而这个手捧白莲的人在等谁?

今天的天空像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幕布,给病人一种阴沉的感觉,空气却在灰色的天空下萦绕着舒适的温度。如果独自仰望天空站在外面或是站在里面都会有一刹那的孤独感。碎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没耳从外面回来抱着几把彩色的雨伞放在门口的桶子里。

没耳在门口跺跺脚道,“外面突然开始飘雨了。”

“嗯。我看见了。”病人单手撑着脸格外安静地看着窗外,丢失商店突然安静了下来莫名感觉很奇怪。小西宁坐在病人旁边一脸红润地喝着牛奶,今天的病人却是少有的忧郁模样。

没耳坐在病人对面道,“今天怎么了没和小西宁抢牛奶。”

“嗯。”病人唉声叹气的嗯了一声还是看着窗外,小西宁说,“白头发怪人在看对面的人,一直这样发呆。牛奶真好喝。”

“哦?”没耳诧异病人原来也会有宁静忧郁的状态。

病人道,“没耳,你说对面的人在等什么呢?”

“她的孩子。”

病人马上打起精神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对面的没耳说,“你怎么知道?”

小西宁喊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没耳追着病人病人追着小

没耳也模仿着病人刚才的动作撑着一边的脸忧郁地看向窗外,“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病人问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她每天都会捧着一束白莲在这个时间站在外面,时间长了就知道她在等什么了。”没耳说的很轻松的样子,好像这回事是很平常发生的事情。

病人问,“你怎么看出?”

没耳轻笑一声说,“你可以认真看看,大概再过十几分钟她就会走了,这个时间里仔细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碎雨轻落在她的肩头,柔软的发丝密密匝匝的交错着几根白色的闪光,不知何时她已满头青丝中隐约藏匿着几缕白发,若是哪天发如白雪那她一定是老了。

外面的雨不算大,只是淅淅沥沥的漂洒在风中。她手捧着一束白莲美丽深幽的眼睛看着前面的方向,那条小道里会有着谁,会是怎样的人让她如此坚定而深情。

病人耷拉着胳膊桌子上只露出一颗脑袋歪在一边白色的头发散落下来,按照没耳说的观察她眼神可是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眼神的变化。病人正感觉没耳说的话没用时忽然从小道里走出一个人,手捧白莲的女人竟然撩起眼皮看着来的人。病人立马精神起来扒在窗户上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服装的男人走出来,他夸张到从上到下连袜子也是一色系的黑。可惜的是他并不是手捧白莲的女人所等的人,他慢慢走近却与手捧白莲的女人擦肩而过匆匆忙忙的消失在病人的视野里。

那个男人刚走过去不久小道里又走出一个人,她长得瘦骨嶙峋白色的皮肤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毛织衫一步一步走过来,病人原本死死地盯着手捧一束白莲的女人看她的眼神,可是这个瘦骨嶙峋的女孩还是吸引了病人的注意力。

病人脱口而出,“好奇怪的长相。”

那个瘦骨嶙峋的年轻女孩长有两颗兔牙她微微张着嘴,满面灰尘的样子驼着背。她也看着手捧白莲的女人,女人的双眼也一直跟随着这个年轻女孩的身影。直到这个人也消失在病人的视野中,手捧白莲的女人才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前方小道。

病人看着她的动作好像叹了一声气,碎雨在风中凌乱像是你推我打的在空中相互交错后打湿了她美丽的秀发。女人勾起额前几缕紧贴脸颊的发丝别在耳后,今日出门没想到会有雨又怕等的人见不着所以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风雨随便飘洒。

病人跳到桌子上盘腿坐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没耳让他下来,病人只好乖乖地坐回去又变成第一个动作忧郁地撑着一边脸颊,小西宁也模仿着他们的动作斜着身子撑起脸颊看向窗外。

没耳笑得停不下来,只觉得这一切荒唐,不是不可理喻而是他无法容忍

下一个从小道里走出的人会是谁?这是病人的疑问。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小道里传来一个孩童的背诗声和小伙伴们嘈杂的说话声。一群小家伙排成一排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走着,只有一个小姑娘嘴里碎碎念着两句诗。她好像已经会背前面几句了又好像是只记住了这最后两句。

在这群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当中她显得很笨拙,她努力的低着头寻找小伙伴们的步伐,她很奇怪为什么小伙伴们可以同时迈出左脚又同时迈出右脚呢?她嘴里念着,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眼里看着一排齐刷刷的鞋子哒哒哒走,脚下忙乱着跟紧她们的步伐。背到后面小姑娘嘴里念着,谁言春草心,报得三寸心。她走在最边小伙伴们迈左腿她迈右腿越来越乱了套。背的诗也乱了,走的路也乱了,脑子里早已被一团白花花的浆糊攻占了。

病人忽然微微一笑,他看见手捧白莲的女人正以和蔼可亲的眼神看着这个笨姑娘,她眼中琉璃着一株泪水滚动着滑落在脸颊。

一排挽着胳膊的小姑娘在手捧白莲的女人身旁走过,笨笨的小姑娘抬起头扬起嘴角对捧花的女人甜甜一笑。那群孩子走远后女人抹抹眼眶收起灿烂的笑容,这一刻的画面印在病人的脑海里。

病人瞧着那个走远的小孩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闪光,没耳皱起一边眉说,“你感动什么?”

“你没有感情吗?母女相见却不知。”

“哦……”没耳绕绕头发心想病人的确很聪明,他是真的猜对了,但是人物弄错了……

没耳说,“她还没走你再看看。”

“不是那个小孩?”病人又坐了下来看向窗外。

没耳笑笑说,“不是。”

病人看向那个手捧白莲的女人的确还没有走,她的双眼还直勾勾地看着那条小道。

病人这回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这回小道里走出一群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她们青春洋溢地走出小道,三个女孩挤在一把透明伞下。她们嬉闹着走过,透明伞不算大雨水难免打湿走在边上的女孩肩膀。在透明的雨伞下看得到伞下穿着蓝色校服白色球鞋的姑娘们。她们的笑容挂在脸上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在与手捧白莲的女人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女孩说,“我去对面商店买一杯奶茶。”另一个女孩说,“我也去。”两个女孩拉着手跑出去,留下一个女孩顶着伞站在手捧白莲的女人旁边。

“来客人了。”没耳起身绕到吧台里面,两位客人坐下说,“我们要两杯奶茶,麻烦快一点。”

没耳道,“好的。”

女孩顶着伞微微靠近手捧白莲的女人站在她身旁道,“我经常看到你,今天你没拿伞吗?”

女孩的询问让手捧白莲的女人微微一愣后她赶忙回答,“忘了拿。”

“你都湿透了,你站了很久吧?”女孩的声音很好听缠绵在雨声滴答中。

手捧白莲的女人说,“站了十多分钟。”

“你在等什么啊?”女孩把伞的一端倾斜在手捧白莲的女人头顶上,女人对她说,“没有在等,我只是喜欢站在这里。”

女孩讥笑起来,“这么奇怪。”

“嗯。”手捧白莲的女人对她扬起嘴角微笑。

女孩的两个同学从商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伞,一把是黄色的一把是绿色的她们撑开雨伞像绽放的花一样美丽。

女孩问道,“哪来的伞?”

顶着黄色雨伞的女孩说,“买奶茶送的。”

女孩惊讶地说,“不会吧?这样开店不赔吗?”

顶着绿色雨伞的女孩说,“管他呢!快走吧!”

“你们等一下我也去买一杯奶茶。”说着女孩把手里的雨伞交给手捧白莲的女人跑进丢失商店里。

她进去说,“我要一杯奶茶。”走时说,“谢谢。”

没耳道,“不客气。”

女孩手提一杯奶茶撑着白色的雨伞走过来说,“这把雨伞送给你。”

女人道,“不用,不用。”

女孩笑着一脸天真道,“没关系,反正是送的。”

女孩硬要把白色雨伞塞给女人拿了自己的伞和同学一起走了。

随后手捧白莲的女人也消失在商店对面,病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人分离,情难移。

病人以为故事到此结束了,可商店的门突然被推开,拿着绿色雨伞的姑娘跑进来急着说,“我好像把书包丢这了,绿色的。”

“这个。”小西宁抱着大书包跑过去将书包还给她。

她忙着说,“谢谢!谢谢!”

病人回头间又看了一眼窗外,有一个女孩举着透明的雨伞好像发现了什么她蹲下来捡起一张折叠成长方形的纸,她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字迹与旁边的女孩一起念起来。

碎雨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屋檐上,沿着瓦片的痕迹落在我的手心。我的孩子你带着粉嫩降临在一片爱的漩涡。可是生活太过糟粕,不能让你在这混乱中成长。我时常在你必经之路等着你,我却不能告诉你,你是我日日夜夜的心尖。有人问我为何手捧一束白莲,我说,为了我的惦念。

孩子啊!

你是我手心里的白莲,我不愿让泥垢沾染你的纯洁。

孩子啊!

我只能手捧一束白莲期待你的笑颜。

在四季变化中。

在青丝成了雪中。

两个女孩念完信顶着透明雨伞的女孩说,“写的真好。”

另一个女孩说,“你干嘛装兜里了?”

女孩得意地说,“写的好呀。”

“好脏啊!都被人踩过了。”

“没事。”

手捧白莲的女人撑着女儿送给她的白伞回忆起她儿时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很讨人喜欢。在女儿两岁时她把心尖的宝送给了一户有钱的人家,她不愿让女儿日日夜夜听到酒瓶敲碎的声响。她深切的明白她不能给女儿一个温馨的家庭。手捧白莲的女人边走边哭了起来,人生的遭遇种种又怎么能事事如愿呢!我的孩子,我只想用我的离开换你更晴朗的未来。

没耳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讲完了这个手捧白莲的女人的故事,拍了一把病人的肩膀道,“人生就是这样不必难过,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病人有些情绪地说,“我看见她的眼神了,没耳。”

没耳说,“很美吧!”

病人道,“很美!”

小西宁不懂为什么不能带女儿离开那个家庭呢?为什么只有送走一个办法呢?为什么。

“不用。”悯伤回答着,星滕也在身后看着,如果不是鸣梵这片花一定会枯死然后消失,幸运的是枯萎的花遇见了鸣梵,无助的鸣梵遇见了愿意帮助他的悯伤。像鸣梵这样一个温柔的孩子一定会被命运温柔对待,鸣梵的追求可能就是拥护着善良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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