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薛靖冷冷一笑:“长乐已经找到周太傅了,只是太傅不大愿意同人交流,子青,朕信你甚深,或许你能劝劝周太傅。”

薛子青点了点头:“臣……遵旨。”

然后薛皓就没听见声音了,或许是薛子青带着薛靖和其他随性的侍卫一起去看小薛寿去了。

他踉跄了一下,奔出来,化厅里空无一人。

“周家大将军被抓了!”薛皓恨恨一拳打在了柱子上。

云儿烦躁的道:“他竟然答应去京城,那不就是做人质吗,现在在这儿都天天被那个公主的人监视,若是到了京城,那不就是坐牢了”

薛皓抿唇:“我要赶紧回去告诉周宜。”

云儿拉住他:“你现在回去告诉周宜,那不是更紧张。”

薛皓忙乱的看了她一眼:“是啊,我现在也不能直接杀到京城去救人,这一场大会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两人手忙脚乱的商量了一气,也没个结果,主要不是这两人脑袋不够,是薛子青根本就不会听。

“不管我们说什么,他是不会跟你去宣和的。”云儿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也不知道皇帝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薛皓苦笑:“这世上的男人,总逃不开忠孝二字,他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做一个不忠之人。”

话音一落,薛子青已经进来了,板着脸看了一眼云儿和薛皓:“殿下,你快走吧,陛下带了不少人来,我这里,怕是护不住你了。”

薛皓心一凉:“皇叔真要去京城?”

薛子青点头:“我已经答应了陛下,明日就动身。”

薛皓迟疑道:“你可知,到了京城,你就是朝廷的标本,或者要成为朝廷监视的对象,你真的要去?”

薛子青认真道:“可一不可二,我是臣子,让君主亲自来请,已然是我的过失。”

“这什么鬼逻辑,你不想干就不干了,咱们跑吧。”云儿不满的叫了一声。

薛子青叹了口气:“你不懂,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逃开。”云儿大痛:“可是我也需要你,京城很危险。”

薛子青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陛下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他不会杀我的。”

薛皓认真道:“皇叔,这一去就是万劫不复……”

薛子青道:“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应该去,殿下,还请成全臣,臣身是陛下的臣,自然要生死追随的。”

他看了一眼云儿:“这给孩子荒唐的不像话,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云儿大叫起来。

薛子青摇头:“你同我在一起,我们只会互相拖累,一旦有什么事情,你跑起来也会快一点,而我,没有你在身边,朝廷逼我什么事情,我还可以拒绝。”

第二百九十一章:初露锋芒

这世界的法则是一个保护伞,也是一个牢笼。

天子要仁义,宽容,父亲要慈爱,温和。相应的,臣子就要温顺忠臣。

一般情况,大家都在这个法则的保护伞下面去生活,原本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但是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则,那么别的人就有权利跟着采取措施,薛靖残暴不慈,薛皓和周宜就能反他。当然,如果没有先皇这个杀父之仇,薛皓也不敢出兵。

薛靖犯下的罪,一个个都触碰了别人的底线,所以臣民背弃了他。

但是薛子青不能。

因为薛靖对他不算太坏,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自己心里清楚,没有薛靖,他顶多是个深陷父母仇怨的少年,没有父兄教导,惶惶不终日。

是薛靖在他最迷茫最痛苦的时候安慰他,指点他。虽然薛靖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那时候做君主做兄长,算得上合格。

年少的薛子青,是一个黑暗里的孩子,薛靖轻轻的告诉他:“别怕,你往那边走就可以了。”然后他就往那边走了。

后来他就长大了。

薛子青毫无保留的信赖薛靖,对他忠诚,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别说薛靖给他一杯少年愁剧毒他没死,就是现在薛靖再给他一杯毒酒,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薛靖对他,犹如长乐公主对云辉。

长乐公主之残暴变态比薛靖更甚一万倍,云辉这才能选择了周宜,但是最后他还是要去死。

而薛子青,只能选薛靖。

薛皓毫无办法。

他知道会面临这些,换一个皇帝,不仅仅是龙椅上的那个人换了,还有龙椅之下的所有人。

原来的人,有的会选择重新加入一个集团,在新的利益链上寻找一个位置,但是更多的人,会选择一个灰飞烟灭的道路。

薛皓颤抖了一下,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带着云儿东躲西藏到了四方城,前方的将军们已经攻下了好几个郡,和卫蓝的大军在洛州城碰上了。

“我没能带回来皇叔。”薛皓遗憾的对薛子佩说。

薛子佩爽朗的道:“那个人运气一向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云儿着急道:“周嘉大将军也在他们手里。”

周宜扶额“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好在当初我已经假传了他的死讯,朝廷不能用他来说什么。”

云儿大惊:“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周宜冷笑:“担心有用吗,反正现在他对朝廷除了恶心我的作用之外,也没有什么用,基本是安全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打到京城去。”

“这会儿咱们的人在洛州和卫蓝对上了,打了几次,有胜有负,渤海柳家和西川还有云家已经宣布同朝廷对战。”薛子佩乐观的道,“他们三个背后捅了朝廷一剑,卫蓝的士气一定很低落”

周宜倒是有点担忧:“倒是子钰,你们都知道,他本来就不会打仗,这回让他挂帅,我怕他顶不住。”

薛皓自信满满的笑了笑:“不会的,子钰不会打仗,不能冲锋陷阵,但是他性情宽厚,能听人善言,越蛟的话,他总是会听的。”

“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周宜笑了。

殷子钰是出了名的怂,20岁才学会骑马,兵书是读了不少,但是他根本就不能上阵杀敌,殷家子弟这样弱,他被笑了好多年。

现在殷家好多人因为殷子钰的关系,旧部都投奔了薛皓这里,而同样也有很多人,因为卫蓝是殷家的女婿,且因为要对朝廷尽忠,所以就死心塌地追随卫蓝。

薛皓其实早就知道殷子钰不行,但是越蛟行啊。

但是越蛟出身门客,身份太低,在军中没有什么威望,要知道在军中的地位不是皇帝能封出来的,要么就是通过一步步打仗打出来,要么就是周宜殷子钰这样,有家学渊源,军中一大片都是父辈的旧部。

否则,是不能出头的。

所以,殷子钰只是个幌子,越蛟才是真正的将军。

果然说了一会儿话,前方就来了奏报,殷子钰带领大军狠狠胜了卫蓝一场,殷子钰替越蛟请封,要将骠骑将军的位置让给越蛟。

薛皓笑了笑,在奏报上批了几行字:越蛟能征善战,功勋卓着,赐金百两,然殷子钰大度容人,实为难得,赐金百两。

洛州战场上,殷子钰捧着薛皓传来的批复头疼:“越蛟啊,你说我这压根就不会打仗啊,让我顶着这骠骑将军的名头,我心慌慌的。

越蛟在他中军大帐的案前做了,笑嘻嘻道:“早说了你写那奏章没用,王上和王后还有薛相是不会批的,你偏不信,这下,嗯,多了两百金咱们俩。”

殷子钰把自己面前的军报什么都往越蛟的面前推:“给给给,全是你的我睡会儿,天亮了叫我。”

越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只好自己去看各路将军的报告,这个殷子钰,不但怂,还挺懒,喜欢睡觉。

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嘴边动来动去,他干脆一口咬了。

“喂,喂,你属狗的!”越蛟大叫起来。

殷子钰一睁眼,原来自己竟然咬着的是越蛟的手指。

“我去,你干嘛呢。”殷子钰被打搅了好梦,气呼呼的道。

越蛟把报告往他脑门上一拍:“我全都弄好了,印信拿出来,盖一下!”

殷子钰不耐烦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那幅盔甲:“在头盔里头藏着,你自己找,我你自己翻去吧,我再睡会!”

越蛟硬着头皮跑去了他的衣架上翻找了半天才把那骠骑将军的印信拿了出来,全都盖好了之后,殷子钰还没睡着。

他干脆推了殷子钰一把“往里面一点,我困死了。”

殷子钰干脆翻了个身:“赶紧睡吧,马上天就要亮了!”

越蛟悲愤的揉了揉自己的头:“你啊你啊,哎我真是不知道你跑这儿来干嘛来了,大好的日子,你就用来睡觉来了。”

殷子钰迷迷糊糊道:“谁说我没用,我在战场上,不是给你一个绝好的机会呢,卫蓝的大军每次都是追着我打……我就是来当靶子来了!”

卫蓝今年29岁,正直壮年。

他15岁从军,一直在军中摸爬滚打,18岁遇到殷如墨,被殷如墨提拔做了偏将军。25岁时候殷家招婿,他得了头名,娶了殷家直系女儿。

从此一路绿灯,到同胡人的大战,26岁时候已经是骠骑将军。

如今他更是因为要对薛皓的战争,被皇帝拜为大将军。

他的人生已然辉煌至极,他本可以成为名留青史的由小卒大英雄的神话人物,如果不是这倒霉的战争捣乱的话。

宣和王以子反父天理不容,皇帝荒淫残暴残害忠良,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个大英雄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姑爷爷,你在想什么?”殷云深蹦跳着进来。三年的光阴,已经把当年那个小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小将军,她还挺高兴。

殷家的女孩儿成亲之后就不怎么在军营里,卫蓝这次出征也没带着殷家的女孩子,但是殷云深前天自己追来了!

卫蓝勉强挤出个笑容出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殷云深兴冲冲道:“我激动啊。”

她高高兴兴的摸了摸卫蓝的中军案,一脸艳羡的道:“原来姑爷爷的中军帐长在这个样子,这案上的虎真微风。”

卫蓝疲惫的一笑:“有什么好微风的,这东西不过就是个案,跟你书房里写字的能有什么区别?”

殷云深激动道:“当然有区别了,书房里的案什么人都能有,但是你的案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将来我也要当大将军。”

卫蓝收拾了一下桌案,教训道:“当大将军有什么好,一将功成万骨枯。”

殷云深晃了晃小脑袋:“要么成名将,要么成枯骨,我自乐意。”

卫蓝懒懒瞧了她一眼,心想,十多年前的自己,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一腔热血,想要建功立业,不畏惧生死。

大概,是真的老了吧。

“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卫蓝再一次劝殷云深回去。

殷云深坐到他的位置上,养着脸喜滋滋道:“姑爷爷,你别赶我走啊,你给我说说,子钰叔叔他跟你打架,怎么就能撑这么久呢。”

卫蓝站着敲了敲桌面,细心告诉她:“打仗打的不是两个人的武力,而是双方的国力和军事调度,再说……”

他叹了口气:“对方的军中有能人。”

越蛟是一个变数,卫蓝所没有料到的变数。

所有人都算到了,独独没有算到越蛟。

一直以来宣和这边的兵力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周宜到底召集了多少的周嘉旧部,只知道陆陆续续各州郡的人马投奔宣和。

卫蓝把宣和的兵力做了最大的估计,大概是和朝廷不相上下,然而有西川,渤海,云家在背后捅刀子,大约比朝廷要强那么一点。

但是,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就算宣和得人心,就算宣和国力强,兵多,他没有将!

殷子钰什么段位大家都知道,先前有崔明冲,但是现在他已经往西川去了。原来跟着薛皓的宣和营的青年才俊,章方等头头几乎是一次性被长乐公主一锅端了。

卫蓝实在是想不出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车骑将军越蛟。据说在出征前一天他还是骁骑将军,是因为殷子钰升了官他才水涨船高的。

这个越蛟的经历也很简单,少年丧父,字都不怎么认识,不知道师从何人,只知道是周宜找来的门客,后来一直跟着薛子佩办事,偶尔跟随他一起打打山匪什么的。

没事就是给薛皓跑腿腿的。

谁知道这个人这么不简单,半路杀出来,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的他们那个能人,是不是那个叫越蛟的。”殷云深玩味的笑道。

卫蓝揉了揉额头:“是,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好好在军营呆着哪儿都不许去,这几天咱们胜了几场,他们挂了免战牌,等到修整好了,又是恶战,你不要乱跑。”

双方已经僵持了许久,前几天宣和王和王后都到了她们军中视察,大有一直僵持下去打持久长的趋势,卫蓝有点烦闷。

殷云深撇了撇嘴:“打不过就挂免战牌,算什么好汉,咱们趁他们挂牌子的时候攻进去吧,夜间袭营。”

卫蓝皱眉看她一眼:“免战牌是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挂的,这是规矩,人家挂了免战牌咱们就不能进攻!”

“凭什么!”

卫蓝哭笑不得:“这是规矩,挂免战牌,就是人家国中有丧事,或者军中出现瘟疫等重大事件,这时候咱们不能打人家。”

“可是这时节是初秋,也没什么瘟疫啊!”殷云深道。

卫蓝皱了皱眉:“前几天打的太激烈,或许他们军中有年老的将军过世,所以下了免战牌。”

殷云深不大相信,道:“那他要是没事就乱挂,咱们不是亏死了!”

卫蓝:“……”

千百年来还没听过这种操作!

“没有的事儿!”卫蓝丢下一句话,赶了她出去。

殷云深郁闷的出了大帐,抱着她的小兜鍪在军营里乱晃起来,打仗还有这种操作,她头一次听说,哎,当初人家劝她好好读兵书的时候,她大言不惭:活在这时候的人,干嘛要去读古人的书。

现在好了,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可是,对面挂免战牌,到底有什么事呢?

就这样一直等了免战牌过去,宣和营地终于排了兵马交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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