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众人都注意朱雀的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但是朱雀从始至终都在惊惧中,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你在进去之时可有见到什么人出来?”洛阳出声问道。

经过洛阳的提醒,大家才明白过来。朱雀在外面听到鱼玄机的惊叫,凶手一定在案发现场。但这朱雀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众人心下疑惑,都认为这个案件必定会成为悬案。

风临王洛阳这时候站起来,愤怒的指着朱雀的鼻子,“大胆奴婢,既已身为公主贴身婢女,却疏于保护公主之则。孤认为应该即刻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众人听到洛阳的声音,都纷纷肯定洛阳对公主的一片真心。望着炮灰小宫女,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和怜悯。天璃皇帝坐在位首,始终没有发言。

这时候张继站出来,维护道:“当时候臣也在场,若要杖毙,就将臣也拉下去吧。”他的话铿锵有力,让人听起来义正言辞,却不敢答应。

张继是大理寺卿的独苗。他死了不怕,若是大理寺卿追究起来,他们都逃不了进大理寺蹲几天再沦为阶下囚的命运。所以在这两难的境地,他们保持中立,学习天璃皇帝沉默是金的精神,正襟危坐,不发表任何讲话。

洛阳好似不管不顾的样子,根本不把张继放在眼里,执意要将朱雀杖毙,以及泄心头只恨。

这时候,朝堂上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天璃皇帝若是再不站出来,就会真的引起公愤了。

他装模作样的轻咳几声,待大家识相的各就各位,然后继续道:“这名花花的婢女着实可恶,但不至死。案情现在谜点重重,花花很有可能成为最关键的线索。不如打她个20大板,以儆效尤如何?”

他这个做法很是中庸,20大板经常能够要人命,所以是生是死全凭花花的命。这样既没有得罪风临王,也没有引起朝堂上言官的不满。

风临王整理衣袖,正襟危坐,恢复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既然天璃皇帝为这个婢女求情,那孤也就饶恕了她。”转脸,将视线落在天璃皇帝身上,好似一眼都不愿多瞧朱雀一眼。

众位言官对洛阳很有好感,既没有国君的空架子,也没有高深莫测不可捉摸。他们的顶头上司每日就喜欢拿他们的奏折打发时间,他们是正经的弹劾,岂可当成儿戏被当众宣读?

朱雀被拉出去打了20大板,性命攸关。大理寺、锦衣卫和东厂联合调查太子被杀、凤魂被劫、公主被伤的案件,牵扯皆是重量级人物,一不小心自己的命就搭进去了。

就在鱼玄机昏睡的两个时辰内,安静祥和的紫禁城处于紧张郁郁的状态。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阵痛,好似一不小心就能坠入梦境,再也醒不过来。她有些后怕,奈何身体虚弱不能动弹,朱雀趴在榻上,眼圈有一层阴郁,看样子应该照顾她有一个晚上了。

她小心的坐起来,奈何身体实在虚弱,嗓子发出一声“嗯哼”的惊呼,虽然不大,但是落在朱雀的耳朵里却极为敏感。她是习武之人,睡觉的时候是最警惕的时候。

“殿下,你醒了?”朱雀面上浮起一道惊喜。她见鱼玄机一半的身体离开床榻,脸上有吃痛的表情,就将手伸在她后背,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起来。

她眼睛里面的愧疚和不安,面色的苍白,没有逃得过鱼玄机的清澈的眼眸。

“花花,你怎么了?”鱼玄机虚弱的问道。她现在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嘶哑,气喘吁吁的依靠在靠垫上,眼神一直放在朱雀的身上。

这次,听到“花花”这两个字,她没有任何反感和厌烦。而是鱼玄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怎么了,而不是问她自己。

她心里酸涩,感动的差点潸然泪下,但良好的杀手素养及时制止住了她。她见鱼玄机嘴唇干涩,就端起一杯温热的参茶递到鱼玄机的嘴边,喂她喝。

“殿下,我没有怎么样。倒是你,当时怎么昏倒在地?”朱雀见鱼玄机恢复了一些气力,好奇的问道。

鱼玄机想起当时候的场景,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什么也不要说了,一切都是命吧。”她黯然闭上双眼,面上露出悲戚之色,显然不欲继续说下去。

朱雀也没有逼迫,她去厨房准备饭食。毕竟鱼玄机昏睡一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所以,吃点清淡的补充体力很是必要。

当她端来菜粥的时候,君上已经坐在鱼玄机的身旁,静静的端详着她。细细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眼,小巧的鼻子,嫩粉色的嘴唇,圆润的五官,细腻的皮肤,造物主将她勾勒的完美无缺,只是唯独忘记编织她的心,竟然如此生硬,冷情。

“阮南歌现在下落不明,孤一定会帮你找到她,一切都还有转机。”洛阳声音疲惫,但是还是没有忘记床榻上心如死灰的人。

鱼玄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已经做到如此,竟然还是没有将她置之死地。也许,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所以不配拥有幸福。”

她偷了鱼玄机的身体,她只手一抹幽魂,她再怎么报仇也斗不过天。她已经精心计划了两次,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上天在警告她,不要让她再逾矩一步。

“云娴,这只是一个意外,鱼栖梧已经死了,阮南歌一定逃不了。”洛阳继续安慰,面对着这样绝望的鱼玄机,他很是心疼。他知道一旦她放弃了报仇,她曾经的诺言将不会兑现。

鱼玄机挣扎着,她每次计划都万无一失,但是总是在最后关头给她重重一击,让她没有翻身的余地。

“殿下,您喝点粥吧。”朱雀适时站出来,捧着碗,站在距离鱼玄机一尺以外。

洛阳这才想起了她还没有进食,熟练的伸过手,用勺子小心的吹吹,递到鱼玄机的嘴边,“慢点,小心烫。”

鱼玄机小口吞咽,感觉自己连食欲都没有了。她面颊上出现两道泪痕,眼眶发红,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吞下这清淡的让她尝不出味道的粥米。

忽然,她彻底崩溃了,她抱紧双肩,瑟瑟发抖。呜咽的声音从小小的一团传来,她弱小的好似一眨眼之间就能消失一样。

朱雀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无声的退了出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她一个属下可以干扰的。

天璃皇帝在百忙之中,在小喜子的劝说下,来到永乐宫。他神情担忧,站在门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小喜子,你说云娴会怪朕吗?”天璃皇帝喃喃自语,对着眼前有些空荡的宫殿,好似对着空气说话,眼睛一直没有放在身边的小喜子身上。

喜公公眯着眼,上前一步靠近鱼玄机的身边,“皇上,公主经此大难,定然会成长起来。奴才觉得殿下不是平常的弱女子,一定会重新振作的。”他低声劝道,生怕扰乱了这令人胸闷的寂静。

“是啊,你也知道她不如一般弱女子。所以,她担心的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天璃皇帝蹙眉,拂袖进去,喜公公察言观色,小步跟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但是眉眼间的深沉让他的步伐更加沉稳。

难道,皇上是知道了什么?

“父皇。”鱼玄机从床榻上欲起来,虚弱的好像什么时候都要倒下一样。

天璃皇帝三步并两步上前,拦住她要下床的身体,无奈又心疼的说:“好了,这么生分做什么?朕是你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鱼玄机犹豫的脸,想要能够捕捉到她的表情,探究她的内心想法。

“父皇,儿臣不委屈,只恨自己自作聪明,竟然捉襟见肘,把太子哥哥推入了深渊,竟一去不复返了。”鱼玄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手帕怎么擦也擦不掉。

天璃皇帝怜惜的用手将她的泪水偕掉,“朕知道你聪明,但是天外有人,有人将你当靶子用,你却不知。你就应该远离这旋涡,否则你要朕如何自处?”

他声音严厉,但是字字都带着不忍、心疼和悔恨。虽然他不知道鱼玄机为什么没有被凶手杀死而只是昏迷过去,但是他依旧担惊受怕。

鱼玄机一头趴进天璃皇帝的怀里,“父皇,儿臣能不能不要嫁给风临王,儿臣觉得自己不适合为人后。”她委屈的说道:“儿臣以前自以为聪明,勾心斗角都不在话下,看似看透了一切。但是现在才发觉,自己总是如此的天真,一直都在被别人利用却不自知。”

天璃皇帝叹了一声气,他早就料到她今日会有如此的状态,道:“云娴,年日可看到了什么?”如今,见到凶手的只有鱼玄机一个人,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鱼玄机有些害怕,“父皇,儿臣当日跑到太子哥哥的牢房里,发现太子哥哥躺在血泊里,而阮南歌却不见了。有些焦急想要寻找他们的下落,但是忽然脑袋一疼就昏了过去,没有知觉。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永乐宫,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璃皇帝听到鱼玄机的叙述,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他相信她,但是并不相信她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知道,她一直很有主见,不愿依靠任何人。

她眼睛中的黯然失落让天璃皇帝不忍再继续追寻下去,“好了,云娴,你觉得父皇残忍吗?”

天璃皇帝的话让鱼玄机有些呆愣,她迷茫的望着天璃皇帝深邃而精明的眼睛,笑了两声,道:“父皇,若是你作为一个父亲、丈夫,儿臣觉得您很慈祥,但是作为一个皇上,您很残忍。但是儿臣并不害怕,这是每一个君王都要这么做的。”

她声音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但是她说的话,无疑是大逆不道,只要天璃皇帝一个生气,便可以直接将她拉出去砍了。

小喜子心惊胆战,没有想过鱼玄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什么真话都敢说出来。

天璃皇帝听到鱼玄机的话,没有立刻回应,既不说生气,也不说赞赏,而是叹了声气,“所以,作为一代黄君,自然不会顾及男女私情,在利益和权利面前,什么东西都可以舍弃。你懂吗?”

她呆滞了,木然的点头,“儿臣懂了。”

她因为理解他,所以懂。她与风临国的联姻关系得到天璃国的百年大业,现在风临国的实力已经是离渊大陆最强大的国家,所以得到这样一个强国只需要牺牲一个女儿,这样好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天璃皇帝在旁边又劝慰了她几句,但是都没有让鱼玄机挺得起精神。他又让小喜子到仓库找些好的药材赐给鱼玄机,对永乐宫的宫女吩咐了几句,便随着小喜子一干太监回了。

鱼玄机叹了声气,她毫不意外天璃皇帝会拒绝她的提议,但是她一定要和洛阳解除婚约。因为她是凤魂之主,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她以前从来都不信,但是经过两次复仇计划都莫名失败,她才真正的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支配者她,控制着她,让她逃不出预言的旋涡。

洛阳的野心绝不是一个国家能够满足,他的步伐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公主能够满足。现在他既然将心给了她,她作为馈赠,自然不会让他为难。

她退一步,他才会再进一步。

黑暗的房间,女子痛苦的的哼咛声让夜色更加燥热,让人难以安眠。

阮南歌只着一层轻纱,在床上不停的挣扎。她全身都感觉有上百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肌肤、血肉和脉管。她奇痒无比,四处抓挠,但是却更加痒。

白皙的皮肤被尖利的指甲划破,纵横交错的红痕让她的全身看起来特别的狰狞。

她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便对阮北笙恨之入骨,恨不得何干他的血,吃了她的肉,这样也难解心头之恨。

鱼玄机走后,鱼栖梧陷入了沉默,看他深思的模样,她心里有些胆战心惊。“栖梧,刚刚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阮南歌问鱼栖梧。

鱼栖梧见到她纯洁的眸子,简单的没有任何恶意,他叹了口气,道:“云娴没有什么意思,你莫要多想了。她虽然有些恃宠而骄,但是终究是我的妹妹,不要太过分。”

阮南歌见鱼栖梧在维护阮北笙,她有些气急,但是仍旧不敢告诉他真相,这个鱼玄机其实已经脱胎换骨,她是他曾经枕边人阮北笙了。

她不确定鱼栖梧对阮北笙有几分真情,多少假意。但是这种不知道答案的赌注,她宁愿不下注。因为,至少现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她。

她乖巧的点头,在他落魄的时候不想再让他心烦。

“殿下,为了你,我愿意不和她计较。但是我就要死了,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她在强颜欢笑,晶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鱼栖梧听到她命不久矣的话,心也软了,耐心的问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殿下,我被行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去看,因为我想在最后给你留下最美的模样,不想让你一辈子记得的都是伤痕累累的落魄模样。”她凄惨一笑,整个人都依靠在洛阳的怀里,两行清泪悄然滑落,默默的闭上眼。

鱼栖梧有些心软,温声细语的说:“好,我答应你。”他声音沙哑,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嗯,殿下,今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她声音很轻,向蚊声一般。她将所有的信任都赠给了鱼栖梧,回报他对她的爱意。

鱼栖梧眼睛讳莫如深,一拍一拍的安抚阮南歌的情绪,渐渐的听到怀里的女人平稳的呼吸。

忽然,阮南歌感觉到一阵窒息,她难受的睁开眼,在黑暗的空间里看到被权利引诱的双眼,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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