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程曦皱眉,拧过包便出了门。
她刚来到公寓楼下,便见到了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车,脚步微滞,陆扬见着她,迅速走下车,朝她走来,面带笑容,“程小姐,要去哪里?我送您吧!”
程曦微愣,他赶紧解释,“阿强说,我的职责就是做您的司机,为了避免上次黑出租类似的事情发生。”
“不用了,把车留下,你打的回去吧。”程曦说得很平静,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他毕竟是智宸的人。智宸对少默一直心存芥蒂。
少默的事,只能暗地里劝他,如果不避邪的时候,总会惹上麻烦的。
陆扬有些为难,程曦却淡淡看了他一眼,往白色凯迪拉克走去,她上了车,见车钥匙还在,笑了笑,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陆扬摇摇头,有些颓然地走到路边打的。
不远处,白星星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越来越疑惑,这几天,她一有空,就会跑来暗中观察,难道程曦住在这里?而黎智宸也知道?还派人保护她?
可是她要去哪里?
白星星赶紧上车,追着那辆白色凯迪拉克而去!
程曦最终将车稳稳地停在叶少默的别墅前,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大门未锁的院子!
客厅大门前,她拍打着门,“少默!你在里面吗?!快开门!我是程曦!!少默!”用力地拍打,可以彰显内心的焦虑与担心,却连一丝回应也没有换来。她又绕过落地窗前,可是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的被拉得天衣无缝的帘子。
简直就是秘不透风!
这是什么情况?她越来越笃定,叶少默就躲在房间里,说不定早已酒气熏天,早已自暴自弃!
白星星下了车,躲在围墙外,探着脑袋观察着程曦的动静,她看到她走到客厅门前,抬手刚拍了两下,“叶少默!你给我开门!存心想害我担心死吗?!”她的情绪有些狂躁。
白星星皱了眉。
叶少默?白星星仰望着这座美丽的独立的楼宇,难道这是他的家?
然而,她正走神,门仿佛被拉开,程曦被一把拉了进去!一瞬间,白星星听见了客厅大门被甩上的声音!然后一片寂静!
她站起身朝客厅走去!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叶少默将程曦压在门后,以绝对高度的优势俯视着她,醉眼迷离!他垂着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少默……”程曦脸色发白,眼里全是惊慌失措的神色。她的手被他紧拽着抵在门上,整个身子被他抵着,动弹不得。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后的哀凉,“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管我了呢。”
“真幼稚。”程曦没有看他,“请你放开我。”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幼稚?”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也有些颓然,痴痴地凝着她白皙甚至有些苍白的小脸,“还不都是因为你?”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程曦恶心难忍,她顺势推开了他,快速走到落地窗前,挥开四周的帘,“今天天气很好的!把自己裹得严实有什么用?现实就是用来面对的!少默,我跟你说,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必须去找顾之,不然我会很生气,一辈子也不会理踩你,如果你瞎了,我是会内疚,我是会自责,但是我也会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我也会瞧不起你!你听到了吗?!”
等她挥开最后一扇落地帘,所有的话也刚落音,一双臂弯从身后环绕住她的腰,触电般的感觉让程曦本能地想扯开他的手,,身子一倾,她却更紧地靠入他怀里,“少默,你别这样。”她急了。
“给我一点温暖,我只要一点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寒冷的期待,就像一个丢失了光环的天使,在做最后的哀求,“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给我一点点希望,我是那么爱你。”他难过地闭上了眼。
程曦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升起了一层水雾,她咬着唇,大力地暗暗地扯着小腹前十指紧紧交叉的大掌。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落地窗外,躲在灌木丛里的白星星,见着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放开我!”她咬牙低声命令,音调提高几分。
他却倔强而贪婪地抱紧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程曦……我害怕如果自己瞎了,还能不能找到你,能不能见到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抱着你……”他在微笑,眼里却闪过悲伤的神色。
他的声音几近飘渺,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低着头扯着他的大掌,“不会的,顾之一定可以把你治好,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应该拥有更完美的人生。”然而,她的声音却有些哽咽。
“没有你,我的人生早就不完美了。”他松开了她,声音无比轻柔。至少她来了,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程曦在沙发里坐下来,不去看他。
落地窗外,白星星收起了手机,转到一个死角,得意地翻看着刚刚偷拍到的照片。妈呀,简直太完美了。
叶少默从兜里拿出一张机票,递到她面前,“我下午就走了。原本以为你不会来。”
“你去巴黎?”程曦接过机票,几分诧异地望着他。
叶少默在她身边坐下来,“为了将来能和你在一起,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我怎么着也得把眼睛治好。至少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也是有一点点位置的,所以我愿意去尝试。”
他又多想了,程曦却不想解释,她将机票还给他,“一路顺风。我会随时打电话给顾之的。”
“是监督我吗?”他转眸,连微笑都苍白了几分,贪婪地凝视着她,语气突然悲伤起来,“真的很害怕,这一走……就再也看不见你了。”他的眼里,有晶莹的泪滴。
“就想这样看着你,这么近地看着你……”
“不会的。”她安慰着他,鼻子酸了,“我们要相信顾之,相信现在的医术,更要相信自己。我会等你回来,或许……我和宝宝会需要你。”尽管这对他来讲,极不公平。
白星星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看头,也听不清她们在含情脉脉些什么,于是转身迅速离开。这些照片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如果哪天智宸记起了这个女人,她完全可以拿这些照片给他看。告诉他,他爱的女人在他失忆的时候,早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
对于白星星的出现,程曦一直没有察觉。
在这里,叶少默为她下厨,做了最后的午餐,两个人在一种特殊的氛围里吃了这顿饭。
然后,程曦开车送少默去了机场。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个月。程曦得知少默按着顾之的治疗方案,十分配合,但是他已经近乎失明了。顾之在尽最大的努力。
她也知道智宸每天都坚持做运动,排汗量一天比一天增加,她心里就特别踏实。
偶尔,小京也会打电话过来,程曦的手机上总是显示“微微”二字,然后“微微”会跟姥姥讲,自己的手机坏了,调不了正常的音,这是很流行的魔音,自己在国外过得很好,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当然也很想念姥姥。
老人家并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反而,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就连患哮喘的频率也降低了。
小腹还未隆起,仍是早孕反映严重期,这天,程曦去了附近医院,拿着B超单出来的时候,白星星敏捷一闪躲,错过她走进了医院,在妇科询问了些什么,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跟踪她这么久,收获的却是程曦怀孕了?而且有两个月了?
孩子应该是……叶少默的?还是黎智宸的?她懵了……
就这个问题,她努力地回想,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确定,这是孩子一定是黎智宸的。
因为她知道,程曦不是那种乱来的女人。
“不行,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一定不能让她生下来!”故意装着矜持,克制着自己不主动去找黎智宸的她,简直都要抓狂了,他也很多天没有找过她了。
程曦一旦有了这个孩子,那……自己所有的计划可就都归零了!
正纠结这些事情的白星星,开车着刚出校门,不远处白色凯迪拉克吸引了她的目光。
见着这辆黄色宝马,黎智宸从驾驶室里走出来,穿着白色衬衣的他,看上去格外有魅力。
车窗摇下,白星星没有下车,只是远远地怀有心事地瞅着他。到底该如何启唇呢?
过了一会儿,黎智宸迈开步伐朝她走来,“怎么了?这么多天没来找你,是不是又开始瞎想了?”
“我们这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白星星没好气地瞅着他,略带撒娇地说,“以前我们那么相爱,曾经以为我会盛装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程曦离开你了,我们再次相遇,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我真的很压抑。”
“是吗?”凉薄的嘴唇微启,他淡声询问:“我已经在努力恢复记忆了。”
白星星心头一栗,不可思议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