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闷哼和一声声面对死亡的咆哮,在此刻冲破了天际。
刀光无影,剑痕掠光,一脚一拳实打实的砸在了肉体上。
夏流和铁手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再次挥出了拳头,眼里的目标只有面前的浅仓雄,但浅仓雄的面前还有五名磕了瞬丸的岛国人。
七爷倒下,轻歌站在了他的面前,以一敌三,守护着当年那份承诺。
残心躺在了墙边,不知是死是活,身中了数刀的逐浪脸色已经苍白,但还是坚挺的面对着一切攻击。
宁翎早已经湿了眼眶,整个人颤抖的坐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前方。
又是一刀直接砍在了我的身上,看着面前这一张宛如机器一般的脸颊,我没有闪躲,而是一刀直接抹掉了他的脖子,血滋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天空。
白城守着南风的尸体,和七嫂抵挡着五名洋人,手中的蝴蝶军刀机械一般的进攻,进攻。
远处的天空中,乌云遮住了阳光,眼睛映红了蓝天。
时间已经不多了,天空中那一抹暗淡的光芒,已经停留在了西边。
“杀!”夏流又是一声怒喝,发起了第一百次冲刺。
旁边互相呼应的铁手,留下了一个背影,再度杀入了人群。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更知道替天男儿生于战斗,死于厮杀。
在面对三把武士刀时,上代替天翘楚9号铁手,用尽了一生,诠释了一种精神,奔向了最后的光芒。
天门男儿,刺客信条,以壮烈为终。
“替天!”口中轻轻吐出的两个字,成了他所有的遗言与遗憾。
历史不会记住他,但空气中消散的气息,和在我们心里种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慢慢发芽长大。
精神的传承,不正是,用血肉甚至生命去影响身边的一个个人吗?
手中的拳头,嵌套着的铁爪,直取两人性命,喉咙直接穿破。
以一换二,并且为夏流杀出了一条血路。
挺拔的身躯,第一次倒了下去,连着倒下的是三把闪烁着森森光芒的冷血武士刀。
“彭……”倒下的身躯,震起了一阵尘埃,连着那一抹抹鲜血,洒向了远方。
夏流心里一颤,但身体却没有一丝的停滞。
因为他知道铁手选择回来的那一刻就会面对这些,面对死亡,一切只是早晚罢了。
沿着铁手用命搏出来的一个空档,夏流抓紧了机会,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倒下的铁手,一个飞跃直接冲到了浅仓雄的身边。
隐藏在袖口处的小刀,瞬间抹向了浅仓雄,一抹寒光直取狗头,后面倒下的铁手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但浅仓雄走到这个地位,显然也不是吃醋的,一个后仰躲过了夏流的这一击。
接着手腕一转一刀直接扫向了夏流,夏流瞳孔瞬间被放大,整个人一惊,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正面迎了上去,一刀扎在了浅仓雄的肩头。
夏流整个人一颤,血瞬着脑袋就流了下来,腰上中了浅仓雄的一刀,脑袋上被赶来的洋人,狠狠的砸了一拳。
“夏流!”所有人的心一揪,凝视着人群中的那个身影。
夏流咧着嘴,牙龈上的血已经溢了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的浅仓雄。
浅仓雄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缓缓的扫过了我们。
此刻还有战斗力的除了夏流和逐浪就只剩下七嫂和我了,白城已经倒了下去,轻歌也躺在了七爷的旁边。
而我和七嫂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此刻体力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夏流和逐浪也刚刚受了重创。
敌方除了浅仓雄和身边的三个杂碎,在我们右侧还有七个洋人,我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投降吧!”浅仓雄吐出了三个字,没有任何轻视我们的意思,相反还送上了敬意。
他轻轻的冲着夏流鞠了一躬赞许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杀我近三十名帝国武士,可以择木而息了。”
我们所有人沉默的看着他,但心里早已激起了万层波澜。
没有人在等待死亡的时候会平静,除非是最后的那一刻。
夏流轻蔑的笑了笑,接着点了一根烟,用染红的手夹了起来问:“看样子,你对华夏文化还挺了解的啊?”
浅仓雄笑了笑,很有城府道:“你们华夏古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夏流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浅仓雄吐出了一句话:“我们华夏古人还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浅仓雄迎上了夏流的目光,操着别扭的口音道:“愿闻其祥。”
夏流很有深意的笑了笑,抽完了最后一口烟,踩在了地上:“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操你妈!”
浅仓雄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听着我们的从容的嘲笑声,叹了一口气。
夏流脸上肃然,背影笔挺道:“替天!”
“在!”一声怒喝,在此刻又重新燃起了一阵阵烈火。
飞蛾奔向死亡的那一刻,所煽动的翅膀,绝对是最有力的那一片。
“杀!”宁翎扶着墙站了起来,白城拿起了蝴蝶刀,七爷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轻歌淡淡的笑了笑。
逐浪,七嫂,我,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夏流的身后。
围住了我们的杂碎和洋人,肃杀的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刀扬中了空中,那一滩滩干涸的血液,那一堆堆残肢碎骨,触目惊心。
当冰川破灭,火树炸开时,苍穹之下响起了一阵枪声,狂澜被抵挡在了坝下。
我看见了一身风衣,我看见了一头白发,我看见了一副墨镜,我看见了一个男人!。
“兄弟们,跟我剁了这群杂碎!”枪声过后,我听见了一个雄厚沙哑且熟悉的声音。
旁边的杂碎和洋人在惊愕中一个个倒了下去,虽然他们的实力可以躲过子弹,但前提是知道危险,体力充足。
一瞬间,血肉横飞,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响彻了天空。
他们的心里发出了一声声不甘:“说好的没有热武器呢?说好的男人之间的战斗呢?”
单方面的屠杀,以摧枯拉朽之势斩杀着敌方。
“宇爷,白爷,浩南哥,霸哥!”我脱口而出,心直接沸腾了起来,滚烫的血液流遍了全身。我想此刻有这种感觉的不是我一个人。
“娘咧。”夏宇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握着手中的微冲骂道。
“这群野狗越来越猛了。”白骨摇了摇头,那一头长发异常的显眼。
“哈哈,爽。”浩南脱了衣服迎了上去,手中硕大的拳头,在此时酣畅淋漓。
“九哥,干死他们。”奶爸拖着巨大的身躯,一颤一颤的打出了一发发子弹。
“哈哈!”夏流直接笑了出来,跟着浩南还有逐浪奔着浅仓雄杀了过去。
宁翎靠在了我的肩头,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手中的汗已经浸湿了整个手。
七嫂扶着七爷,嘴里换上了淡淡的笑容。
轻歌走到了铁手的身边,蹲了下去,抚上了他睁着的眼睛。
白城抱着南风的尸体,完全不顾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和苍白的脸颊。
血流了一地,人间炼狱不过如此。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们在天黑前又活了下来。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宇爷,面对着那一股君王霸道无匹的气息,我咬紧了牙。
但身上的伤口和突然松懈下来的神经,令我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救夏流……”我想起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的那条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