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选择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轨迹。
然而，这次连环奸杀案，陈凡从开始被通缉，到后来破案救出受害者，并且当场击毙凶手，一跃成为仿佛影视剧中传奇般的人物。
无数人为之感动，伤心落泪！
当新闻报出陈凡因重伤，其家庭无法负担巨额医疗费。无数善者慷慨解囊，纷纷给陈凡捐款。短短数天，就收到善款数百万。直到陈凡父母拒绝，方是停止。
但网上各大论坛，各种组织，齐齐为陈凡点蜡烛祈祷！
陈凡得知这一切后，开始震惊失色，然后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那日，神魂重归身体，陈凡一直在思考，有没有办法能够完全脱身。但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办法。一来，当时在凶案第一现场，不少人亲眼目睹陈凡穿越空间，这根本无从解释。
是以，这个消息传遍整个社会，陈凡根本无法理解。
自知狄天泽是749局的人，陈凡方是明白，政府为了应付这种灵异事件，早就成立了这个部门。再从狄天泽的行事方式，显然这个部门的行动，要求异常严格。
可为什么这次会让他的事迹传遍整个社会？
难道是花超搞这个大新闻，把消息捅出去的？闹成现在这个局面，政府不是不想控制，而是已经无法控制？
可惜花超一直没有来看他，无从求证！
第二个，则是陈凡身受重伤，身处军区医院，无法离开。这次面临的各种检查，当然无法躲避。
他心里一直以为，土地公既然让他接仙位并回魂，肯定是帮他度过这次危机。然而，陈凡望眼欲穿，老土地却一直未曾现身。
直到第一次检查结果出来，陈凡略略松了口气。
这次阴魂重归，身体伤势虽然很严重，但各项机能已经恢复正常。医院所有的检查，没有查出任何疑点。
陈凡暗叹老土地老奸巨猾，但并没有放下心来。
毕竟，不论是他穿越时空，还是死后的回魂。这种既成事实的诡异事件，政府不可能放任不管。况且，以本朝政府历史上的各种事件，陈凡一度以为每次的检查报告只是迷惑他的幌子。
两个月后！
“这不可能啊！本朝政府什么时候转性了？不会是故意把我放出去，等风声过去，然后再偷偷把我给解决掉吧？”
军区医院门口，陈凡抬首瞧着行人来来往往的大门，还有几个硕大的字，脑子发懵。
头上烈日高悬，但光芒昏黄，天气有些阴沉，压抑得有些难受。
“一定有阴谋，一定有阴谋啊！”
陈凡如是想着，心中方好过了一些！
“小黑，我们这就回家。”
旁边二老搀扶着陈凡，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陈凡心中一软，搂着二老的肩：“好，我们这就回家！”
…………
“我去？”
陈凡站在门口，瞧着里面一百来多平方，装修得挺豪华的房子：“爸，妈，这是我们的家？”
老爷子点头，脸上很是欣慰：“是啊！虽说这次破案你是被逼无奈，重要的是误打误撞。但总的来说，你能有除恶救人的心思，不枉我从小对你的教导！”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尽说些没用的。小黑，你每次回家都说现在社会坏人，到处都是碰瓷什么的。依我看，社会上还是好人多。你动手术的时候，社会有很多好心人给我们捐款，几天捐了几百万。实际上，划掉医保，加上政府义务的救治这些，也没花多少钱。我和你爸一想，你要要留在大城市发展，又没有娶媳妇。现在有女孩的家庭都很挑剔。于是，我们就用剩下钱去买了这套房子。”
陈凡面色一变，声音低沉：“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老爷子面色亦是微变，手微伸前，变腔道：“哎呀，有何不可？”
陈凡道：“儿有一言，如鲠在喉，已是……唉，不吐不快矣！”
“儿有何言，快快道来！”
陈凡半跪于地，双手握拳，面色凛然：“父亲，此次天下善者行此义举，皆因儿惩恶扬善、舍生取义之故。然，诸公所施钱财，乃救儿性命之危。现儿性命无忧，其所得钱财，所花者薄。父亲以此购置宅院，此名不正，言不顺，若传于天下，令儿声誉置于何地？”
老爷子闻言，向后大跳一步，面色大变：“哎呀，我儿所言甚是……”
“是你个大头鬼。”
老夫人各打两人一个耳刮子，开始念叨：“一老一少没个正经，都多少年了还这样，你们到底说些什么？”
老爷子挠挠头，嘿嘿笑道：“小黑的意思是，社会上那些好心人捐这些钱原本是用来看病的。但看病没花什么钱，现在我们把钱拿来买房子。要是传出去，捐钱的好人心里会不舒服，社会好事的人怕是成天的嚼舌根子。不管怎么说，小黑现在算出名了，如果真要名声，这些钱不能花。”
“啥子东西？”
老夫人一双眼圆睁：“你们的意思是要把房子退了？”
父子俩互看一眼，不约而同道：“当然！”
“死老头。当初不是你说小黑要娶媳妇，最好在大城市买房。这么高的楼，这么个破房子几万块一个平方。这些钱要在老家，都能买好几座山了。”
老夫人一脸不忿，念叨不休：“你们两个倒是说得轻松。把房子退了，我们今晚睡在哪儿？”
“叔叔，阿姨，住的地方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身后有人过来，还是个女人。
陈凡回头一瞧，倒是有些惊讶，来人居然是林蓁。
她今天上身穿白件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戴了个墨镜，简单干练。
林蓁来到面前，取下墨镜，脸上带笑：“叔叔，阿姨，我有个邻居一家人移民去了国外，房子打算出租。让我帮忙找客户，房子不论地段，装修，还是其他都非常不错，价格也非常公道！”
“哎呀，原来是林警官啊！”
两位老人立刻有些慌了，都道：“这个，怎么能行？”
陈凡眼睛微眯，立刻对二老道：“爸，妈，我今天刚出院，你们都不整点好吃的能行？再说，林警官大老远过来，你们不留下人家吃个午饭吗？”
“对啊，都老糊涂了。”
老爷子一拍额头，然后和老夫人前去忙活了。
当二老离开，陈凡道：“林警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林蓁瞧着装修得豪华的房子，脸带微笑：“确实很耀眼。陈先生，可否出去走走？”
“当然。”
陈凡向二老招呼一声，两人就下楼去，来到街上。
“你要是两个月前出院，你走在街上，肯定会被围观，像个大明星一般。现在才过去两个月时间，多数人已经忘了这件事。现在的信息，更新太快，快到让人不能适应。”
瞧着飞驰而过的汽车，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林蓁有些感慨。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今天出院居然没有被媒体堵。”
陈凡眉头微皱，疑惑道。
“这事和信息更换无关，那是因为你出院医院方面没有通知媒体。”
林蓁笑了，很是灿烂。
“哦，这是为什么呢？”
陈凡停步，定定瞧着她。
“信息更新虽快，但重又点燃并不困难。毕竟，相比于当下大多流行的资讯，那些明星八卦，各种鸡毛蒜皮，稀奇古怪的小事。与你所做事情的关注度，早不可同日而语。你的事，已经能定性为重要的社会事件。”耸耸香肩，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指不定。你还会名留青史呢？”
“所以呢？”
陈凡看着笑容大方的林蓁，感觉她终于要说正事了。
“也没什么。”
林蓁定定瞧着他，目光无波无澜：“也没什么。现在的媒体于你而言是大爆点，于我们警方而言，同样是个爆点。只是，意义上来说截然相反。你那么聪明，能力又很……那个。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来找你的意思。”
陈凡心中一跳，确实猜到她来的意思，明确来说是警方的意思。
“林警官，要是我不答应呢？”
权衡一下，陈凡决定先做试探。
林蓁戴上了墨镜，向前便走，声音飘来：“现在是法治社会，自由社会。你不同意，我总不能强迫你。但有个重要的问题，你们今晚睡那儿？”
她悠悠转身，倏地有风吹来，拂得她衣角摆动：“你选择了道德上的高风亮节，只能接受物质上的窘迫落寞。这是出身就代表阶层的悲哀，当然有例外，你可以用那个能力。”
陈凡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沉默一会儿，叹道：“好，林警官，我同意了！”
“很好，到时我会再来找你。”
林蓁说完，洒然离去。
陈凡叫道：“林警官，不吃了午饭再走吗，二老肯定都做好了？”
“多谢叔叔阿姨的好意，饭我就不吃了！”
林蓁向后挥挥手。
陈凡有些无奈：“林警官，你看你这来都来了……”
林蓁娇躯一震，猛地转身，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