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陆景升双手夹住刀刃,他的体力透支灵力耗尽支撑不了多久,疲惫地睁开一只眼看清眼前人,“为什么!”
面前的这个人,他早上刚刚遇到过,在知道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哥哥”以后,为了保护这个人,他一刻不停地离开酒吧,但是现在!这个人却要杀自己!
“你问我为什么?呵呵,也对,你这个被所有人深爱着的少爷怎么可能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呢?”刺杀陆景升的人正是许轶!
他使劲把匕首往下压,尖端已经接触到了陆景升的胸口,“你去死了就可以了!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
许轶陷入魔怔,不停得重复着一句话,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
“呃。”匕首的尖端已经没入胸口。
许轶是袭击太突然了,突然得让西子和徐旭阳都措手不及,西子放开徐旭阳,由于强行终止魂术,让她遭到了反噬,咳出了一口鲜血。
徐旭阳立刻上前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鲜血从陆景升身上涌出许轶疯狂地笑着,“呃啊——”
就在匕首将要没入陆景升的胸口时,时床下突然爬出一具干尸将许轶撞飞。
“咳咳咳,你!你是······”许轶被撞到院子里,他捂住肚子震惊地看着挡在陆景升面前的干尸。
干尸骨架细长,外层包裹着腐化的肉皮,从外表可以大致判断他生前是一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成年男子。
“爹······”许轶的声音有些颤抖。
“爹?”陆景升支起身体靠到床边,听到许轶对干尸的称呼不可置信地看着干尸。
自己面前的是一具干尸,但是他却对这干尸有莫名的熟悉感。
“爹,真的是你吗?”
干尸没有回应,他没有舌头,也说不了话,轻轻地拔出陆景升胸口的匕首,从柜子里拿出纱布帮陆景升止血包扎。
“爹!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轶呀!”许轶爬起来激动得向干尸说道。
他是许望北?那之前被抓走的那个?
徐旭阳皱眉,静静地观察着干尸。
看见许望北没有理会他,许轶爬起来先前走了几步,“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三十六年前我父母不要我了,把我扔在俩月酒吧旁边的垃圾堆里,是您把我领回家了呀!您还教我唱戏啊!我其实不喜欢唱戏的,但是我喜欢您,为了您我每天不停得练!”
“想起我了吗?我是许轶!许轶这个名字还是您让陈爷爷帮忙取的啊爹!”许轶看到干尸望向自己,更加激动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都想问您一个问题,爹!为什么不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在我十岁的时候把我送到孤儿院去!”
“而这个小鬼!”许轶指着陆景升,语气由原先的激动变成了愤怒,“为了陪在您身边我回到老巷打工,但是当我回来的时候,你竟然不认识我了!身边还多了这个小鬼!本以为他也会在十岁的时候被你送走,但他自己走丢了,你为了找他白天也出来唱戏,甚至拿着画像挨家挨户得找他!为什么啊?我也是你的儿子呀!他走丢了你拼命得找,而我却直接被你忘了!”
“所以你是因为嫉妒要杀了我?”陆景升悲愤地看着许轶,他小时候从陈爷爷那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之后每天都期盼着“哥哥”能回来,尽管爹不记得这个人了,他还是期盼着一家人能够团聚。
“嫉妒?呵呵呵,是的,我嫉妒你,嫉妒得想要你死!”许轶疯狂地笑了,泪水都笑出来了,“我真的嫉妒死你了啊,你身上的印记也是我放上去的,哈哈哈哈!”
陆景升抿唇不再说什么,失望地看着面前的“哥哥”,而许望北则是一直无视他,任由许轶呼唤自己。
“看出来了吧。”西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液,来到徐旭阳身边。
“嗯,他被控制了。”徐旭阳从银戒中拿出最后一张破灭符递给西子,“帮个忙。”
“OK!”西子向他比了一个剪刀手,接过灵符,瞬移到许轶身后,把灵符贴到他背上。
“灭!”
金冥文从灵符中涌出爬满许轶的身体,火焰从文字中涌出将许轶吞没。
“啊——”
许轶颤抖着,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他的声音渐渐模糊,暴露出了隐藏在他声音中孩童的声音,孩童痛苦的叫声从他眉心传来,淡淡的黑雾从他的体内散出,随着黑雾的消散火焰熄灭。
许轶完好无损得跪在地上,正如灵术对灵魂无用,而魂术针对灵魂,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我······我这是?”许轶睁开浑浊是双眼,当他看见许望北时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
“我,啊啊啊,我,我干了什么啊啊啊!”
他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停地撞击地面失声痛哭。
“不!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咳咳咳,为什么我会记得我,我杀人了啊!”他的泪水与血液融合在一起,深入石缝之中,仿佛他的心落进了万丈深渊。
“男儿汉为国家——”悠扬的戏曲声将宅子包围,身穿戏服的“许望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来到了许轶身边将他抱起,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壮志千秋——”
“你,你也是······爹啊!”许轶转身陷进“许望北”的怀里,不停地抽泣,快四十岁的人像个孩子一样在家长的怀抱里哭泣,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犯的错误。
许轶没读过几年书,没什么文化,厌倦了在繁华城区里快速的节奏,想起小时候的日子回到老巷,他对许望北的情感很矛盾,既感谢许望北收养他,又埋怨许望北在他十岁时抛弃了他,再次见到爹时他发现许望北身边有多了一个小孩,于是上前问候。
许望北竟然不认识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被爹彻底地忘了。
这让许轶沮丧了好些日子,但他也不强求再次进入许望北的生活,老老实实得在老巷当一个打工仔,忆起旧事时就在夜深人静时看许望北唱戏。
但这平凡的日子在一个月前被打破了。
那天傍晚,他代替朋友修理老巷的水管,到刘茵茵的出租屋时,他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婴儿在吸食水管漏出来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原因,他感觉这水显红色。
“你可以帮帮我吗?”那个婴儿开口了。
许轶先是被吓了一跳,当他鼓起勇气要抱起婴儿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婴儿没有实体,许轶知道自己是碰到脏东西了,丢下工具转身就跑,但被凸起的石块绊倒了。
“拜托你帮帮我!”婴儿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脑海。
它告诉他,它其实是被女星从国外请回来的鬼婴,那个女星在大红大紫后不要它了,把它的尸骨抛弃了,它无家可归,水管里的水有鲜血的味道,它太饿了,刚刚喝完就碰到了他。
也许有相同被抛弃的经历,让许轶对鬼婴产生了同情,他同意帮助它,给它起名叫小门,到女星别墅旁边的草丛中挖出了畸形的婴儿遗骨,因为没地方处理,他只能暂时放在音响里面。
白天他看不到小门也听不到它的声音,只有到傍晚以后他们才能交流,他们经常谈心,不知不觉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半个月后的某天小门突然不见了,许轶十分担心,直到深夜,许轶才听到了它虚弱的声音,小门说它的能量快耗完了,它快消散了。
许轶慌了,问它的能量到底是什么。
它说是人血。
为了留下他的“真心”朋友,许轶用自己的血来养它。
但小门只喝了一口就放弃了,说不想伤害他,许轶被吸血头有些晕,但听到鬼婴这么说,被感动到无法呼吸,所以他决定为了小门去杀人······
第一个人便是刚来他们酒吧不久的陪酒女,她很滥情,伤害了很多男人,许轶觉得这种人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得偏激。
他和小门商量决定模仿刘茵茵案件的方法,让小门附身在经常找陪酒女麻烦的前男友身上把她带出去,再用迷幻剂,然后割腕吸血。
但他没想到的是陪酒女的尸体被放到了他爹宅子的外面。
先前刘茵茵案件他为了居民不找爹的麻烦,编了一套故事,在和客人喝酒的时候传播出去,但后来杀害刘茵茵的真凶再次把故事改编把矛头引到了他爹的身上,现在陪酒女又死在他家门外,这让警方盯上了许望北。
为了保护爹,他另编一套说辞减少许望北身上的嫌疑,并且把第二个目标定为在老巷租房的农民工。
那天农民工与朋友在酒吧因为财务关系争吵,他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迷幻剂,让鬼婴附身在农民工朋友的身上把农民工带回家“自杀”。
他以为通过这次的案子可以洗脱许望北的嫌疑,但是他浑浑噩噩的脑子让早就让他看不清现状了,自始至终他用的迷幻剂都是同一种,并且杀人手法也是同一种,这让几个案件联系起来,由于先入为主,很难洗脱许望北身上的嫌疑。
“你要抛弃你的父亲还是要我这个能一直陪伴你的朋友?”直到小门这么问他,他才察觉到小门有极强的占有欲,把矛头引向许望北都是它暗中操控的。
许轶很矛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三次针对的是许望北的邻居,他们夫妻俩早就把对方视为仇人了,他和小门决定帮他们解脱,但是这无疑又会增加许望北的嫌疑,所以他在这几天潜入家中与许望北对戏,把许望北留在家里,许望北的家门口有警察守着,这样可以给爹制造不在场证明。
家里有一根柱子是空心的,这是他小时候挖的,他每次去都藏在那里,有了小门给他的能量,他潜入时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两天后,他竟然看到了陆景升,愤怒嫉妒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故意将带有印记的脏水泼到他身上,让小门去吃了他。
这样,爹,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