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赵红艳去服侍赵红叶,这在老赵家掀起了轩然大波,家族里的人都聚在了一起谈论这事。红艳爹和红艳娘闷着头不吭声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尤其是今天里正来通知这事的时候,不无讥讽的说“攀高枝,呵呵,有的人啊真是异想天开啊,别人随口的一句话都当真,还做着什么黄粱美梦呢。可笑啊可笑。”
赵阳娘赶紧将那两坛子女儿红和一只羊拿出来交给里正,陪着笑说“你看俺们家请客吃饭,怎么能让您破费呢。好在物件齐全,谁也没动,本想今个晌午后就送过去的,但是家里的事一大堆,就劳烦里正大人了。”
赵阳爹赶紧又把自家的一匹布拿出来“这是孩子过年孝敬我们的花布,没什么,就是给老嫂子扯件衣裳,还望笑纳。”
里正接过布看了几看后,满意的点头“上道,这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说赵老二啊,你看你哥多会为人处世,再看看你,真拿鸡毛当令箭啊。”说完话就带着东西一摇三晃的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哼着小曲。
赵家老二哀声叹气的不言语了。
闻讯赶回来的赵阳看到大家都沉闷着,笑了“怎么了这是?像是霜打了茄子,都蔫了啊。不就是妹妹调去服侍亡国之君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们这样。活不起一样。”
赵阳爹抬头就说“阳儿,你说战神真的喜欢咱家红艳吗?”
赵阳想了想“喜欢不喜欢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调红艳妹妹去服侍赵红叶,不是坏事。”
“哼,一个亡国之君摆什么谱,还要人服侍,还当自己是西秦的皇帝呢。”说这话的是赵阳的姑姑。
赵阳很严肃的说“卧虎山是主公护佑的,没有主公的降临,我们到现在不也是亡国之人嘛。能过上好日子?主公的命令高于一切,我们只有服从的份,他就死让我们去死,我们也没有二话。”
“可伺候人的买卖不好干啊。”赵阳娘说话了。
红艳娘也说话了“是啊,以前咱村里那个大地主,伺候他的仆人和丫鬟有一个好的吗?不是挨打就是受罚,男的是遍体鳞伤,女的被搞大了肚子,嫁人都困难。你说红艳去了那里,受气遭罪的怎么办?”
“你们怎么总把事情往坏处和难处想呢。”赵阳听到这些有些生气了。“你们看事情也太简单了吧,你们怎么不这样看,主公调妹妹去服侍赵红叶,这就是天大的信任啊,能给一个君主做贴身,这是打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啊,虽然赵红叶是个亡国之君,先前也做过很多坏事恶事,但是她现在听说变化极大,心性也转变了,对人极好,极其友善。红艳去了不吃亏。再者说了,主公对赵红叶一直是尊敬有加,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过往而追究什么。看得出主公对赵红叶并不厌恶,妹妹去伺候她,说不定还能经常和主公见面呢,总好过在家里十年见不到一面吧。”
赵阳的话一下子将大家都说动了。赵阳爹第一个说话“是咯,阳儿说得对咯,这是信任啊,以后红艳就有大把的机会见到战神了,总好过在家里待着等机遇吧。”
赵阳趁热打铁“妹妹能文能武,主公很是欣赏,调去赵红叶身边,也能起到监管的作用呢,只有自己人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呢。”
这些话是赵阳随口编的,不过他歪打正着,这恰恰是马冲的本意。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大家又开始有说有笑了。红艳娘不放心的拉着赵阳“大侄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妹子去了那里不会受气吧,能和咱战神好上吗?”
这话问的让赵阳哭笑不得,他一个劲的说“受气不可能的,至于能不能好上,那要看妹子的缘分和命数了。”
“那你可要多帮忙啊。”
“婶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营长,平时我见主公的机会都很少,不过帮忙是一定的,我尽全力吧。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红艳娘还是不太满意,但只能点点头。
赵红艳来到了赵红叶的身边,很快就得到了赵红叶的喜爱,赵红叶拿这个丫头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两个人是无话不说,很是亲密。
看到赵红叶有些郁闷的样子,赵红艳知道主子有心事了,她转了转眼珠子,轻声的说“红叶姨,有心事了啊,是不是想主公了?”
被赵红艳说中了心事,赵红叶一脸绯红,她嗔怒着“你个嘴没把门的,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让外人听见。多笑话啊。”
赵红艳笑嘻嘻的说“看,我说对了吧,主公是咱卧虎山的神,那个大姑娘,小媳妇的不惦记啊。更何况是红叶姨这样有着绝代风姿的美人呢。”
这话说得,换做是谁都会听着极为舒坦。赵红叶自然也不例外,她有些幽怨的说“他已经几个月没来了。说不定早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亡国之君呢。”
赵红艳继续笑嘻嘻的说“说不定今天就来了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了“红叶陛下在屋吗?”
在卧虎山里,只有马冲一直尊称赵红叶为红叶陛下,其他的人都称呼她为夫人。一听到红叶陛下,赵红叶满脸是惊喜之情,就连赵红艳也愣了“不会吧,我说话这么准。”
来的人正是马冲,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一个随从都没带,毕竟他要和赵红叶的交谈是机密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红艳先出去接待马冲,看到马冲后,赵红艳很是兴奋,但也没有忘记礼数,作揖之后说“主公大驾光临,夫人正在梳妆打扮,很快就出来了。还请主公原谅。”
马冲一看是赵红艳,呵呵笑着说“原来是红艳姑娘啊,多日不见了,这礼数是愈发周到了,说话也有提高了。不错,不错。”
得到了马冲的表扬,赵红艳更是兴奋,她给马冲倒茶水。马冲随便坐在椅子上“红艳姑娘啊,来这里还习惯吧。”
“回主公的话,小女子来这里挺好的,红叶姨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适应呢,记住,有事就找我,卧虎山的一亩三分地,我马冲还是说了算的。哈哈哈”
赵红叶出来了,马冲一看就愣住了,赵红叶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来卧虎山一年了,没见过她打扮过,今天这么一打扮,谁相信她已经是40多岁的人呢?马冲有些头晕目眩了。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是赵红叶先开口了“先生来这里有要事吧。”
在卧虎山里,只有赵红叶称呼马冲为先生,马冲点点头“是啊,不仅是要事也是大事。”
“先生请坐,红艳啊,看茶给先生。”
赵红艳端上了茶水,然后关上门出去了。这就是赵红艳的聪明之处,既然他们都说是要事大事,那么自己在那里就是多余的,赶紧出去才方便人家谈事情。马冲对赵红艳的此举也很满意,不住的点头。
赵红叶看到马冲见到自己的时候,目光都直了,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马冲的注意,心里也很是满意。她笑笑“先生此来不知找红叶何事呢?”
马冲的目光还未从赵红叶的身上离开,男人吗,看见了漂亮女人或是有气质的女人都会盯上一阵子,但不能说男人好色,好色和欣赏是两回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两样。马冲听到赵红叶说了第二遍话的时候,才把目光收回来,呵呵的笑着为自己缓解尴尬气氛。
“红叶陛下今日的装扮让在下耳目一新,刚才唐突了,冒昧了,还请原谅。”
“先生身边美女如云,哪里还会对我这个老婆子感兴趣呢。”
“陛下的美和她们的美不是一种,她们有的是天真质朴的美,有的是清秀婉约的美,还有的是大方端庄的美。”
“那我这个老婆子在先生眼里又是怎样的美呢?”
马冲笑笑说“陛下的美死雍容华贵的美,这是多少年贵族气质的沉淀之美,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或是装出来的。”
赵红叶是盯着马冲的眼睛发问的。她从小就知道,人都会撒谎,有的人撒谎脸不红心不跳,有的人说谎话,表情动作很正常,唯一能看出对方是否说谎言,眼睛是唯一的窥破之道。因为人在说谎言的时候,可以控制表情,可以控制神色,但惟独眼睛控制不了。她做公主,做皇帝,因为看眼睛拆穿了很多人的谎言。今天她要在马冲身上试试。
马冲的眼睛很有神,目光中透露着真诚和友善,是一种坦然和平和,赵红叶从马冲的眼睛里没有发现慌乱和分散,看到的只是邻家男孩的纯真,只是成熟男人的深沉。就像一涓清流明亮透彻,又似一个温暖贴心的小屋。
赵红叶突然有一种想把自己全部交给马冲的冲动,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正是自己一生中苦苦寻找的一见钟情之人嘛。如果说她当年对爹爹的依恋那是恋父,对赵武伟的爱恋是畸恋,对老牢头的爱是报答或是感激。那么她发现自己对马冲的爱却是那么的火热和单纯,单纯的没有一丝目的。
马冲何尝知道赵红叶的心思,他笑着说“我来陛下这里,的确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哦,先生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