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我叔叔配得上任何人
在很多人眼里，责任和生活态度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就算楚墨这等俗人也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对楚肃而言，这却是完全对立的两个名词，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重合到一起。
他的生活态度是感悟人生，游戏天下，而拥有这样生活态度的人，承担责任，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这点，楚肃自己很清楚，所以，在这个时候，才会说出如此感悟的话吧？
一个人一旦自己久久坚持的东西出现了质疑，就很难从中走出来，这种转变，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而如此过程，别人只能给建议，却不能帮他做决定。
已经快四十的楚肃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满脸愁容，这一刻，他是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在他眼里，自己一直在坚持的生活态度不会影响到别人，也从未出现过半点质疑，可是，周慧再次出现之后，他的世界观却完完全全的崩塌了。
他不单单影响了一个人的人生，甚至于直到现在都还在影响着，若是没有自己，周慧，现在估计已经最起码是个十几岁孩子的娘了吧！
“一个人，能为你等十几年，心里在容不下其他男人，说实话，我都觉得有些诧异，也有些佩服。”楚墨同样感慨道。
这个年代，真正的爱情就能当成是一切吗？
一个人的生活轨迹是多难被打断？偏偏真正执拗的人却能坚持一切，无论自己小叔叔，还是他口中的惠姨，都是同一类人。
“你现在甚至已经质疑自己的人生态度了，其实我最想知道的，你这种情绪，究竟是愧疚大于情感，还是情感大于愧疚？”这，是楚墨十分想弄明白的事。
写了这么多年文章，他对人生其实也同样有些感悟，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不违本心，只有你在问自己无数遍后，还依旧能够坚持本心，那件事情，才真正值得你一直坚持。
楚墨对网文有着无与伦比的执念，他甚至希望，在真实人生之外，哪怕做梦都沉浸在网文所创造的世界之中。
曾今的他，无数次问过自己，自己这般执念真是对的吗？而每一次问，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人，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而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知道，他在前世写网文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啊，曾今有一年的时间，完全消声觅迹，在读者的眼里他不过是不开新书了，又有谁能知道，当年的他，曾今用了一年的时间写了无数的开头，却没有一个满意从而顶着巨大压力一直在尝试？
那种苦不堪言的经历，以至于到现在楚墨都记忆犹新，整整一年的时间，用开头创造了无数个世界，却没有一个能够迎合市场，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出色，内心之中对自己的质疑，又将会多么强烈？
楚肃同样如此，若是只是简单质疑了自己的人生态度，那就算归回平凡也并不是条出路，因为，他总有一天会后悔，会讨厌那样的平凡生活。
可若是已经完全推翻了自己的世界观，愿意为了情感去改变自己，这可就又完全不一样了啊，那个时候的他，在楚墨眼里，必定光芒万丈。
“扪心自问的话，情感大于愧疚，毕竟，当年的我也是喜欢你惠姨的，一直到现在也都不能忘掉，在听到她十几年未曾结婚的消息后，我的心里，就只有心疼。”沉思了很久之后，楚肃慢慢说道。
这一次的他，是真的扪心自问了很长时间。
有些时候，他甚至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但是，对自己的本心却还是能够分析出来的，或许，不够客观，但总会而言，却说的都是心里话。
能够和他说知心话的人，也就只有面前这楚墨了，自己的这个侄子，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不凡的，哪怕，之前的他在学校里表现的很平凡。
“那就在去追啊！正如你所说，你现在的生活已经以为惠姨彻底的丧失了意义，既然如此，难道还要继续追求这种生活吗？”楚墨顿时激动的站起来了。
他到不想对自己叔叔的事指手画脚，但是，对他而言，这样的情况却必须要真正弄醒叔叔。
当年的他，由于忙于生计，这件事情甚至就连交流都没有和叔叔交流，当然了，那时候的他乃是真正的十八岁，本身，貌似也没那种眼力。
看不出楚肃的问题也很正常。
“追？现在继续追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态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想要彻底改变，这也都不容易，难道，让她跟着我继续吃苦？还是我那天又抽风了，继续让她担心？”楚肃无奈的说道。
十几年前，自己要是放弃自己的那种生活方式，他或许早就已经安定下来了。
那个时候的人生还没定型，想要改变还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现在，性格和人生观都已经定型的情况下，在想改变，可就困难了啊。
“你忽略了一种可能。”楚墨很是严肃的说道。
他到不想太多激进的去劝自己叔叔，虽然他也是个俗人，但是这种特俗的事情却也不想做。
可是，楚墨却能给出理性的分析，对他而言，他最擅长的就是分析，自然，用在叔叔楚肃这里，也很适用。
“哦？”
“责任感！你不是个没责任感的人，或许几十年的人生态度，让你这种责任感表现的很不明显，但是，你骨子里却是个十分负责的人，成家，立业，这些对你而言或许太过庸俗，但是，给你喜欢的女人一个家，一份稳定的收入，你却是必然能做到的，而这中间，你或许自身很别扭，但是，却并不代表不会习惯。”楚墨讲到。
他说的还很委婉，可以想象，要是楚肃真的这样做了，绝不只是别扭那般简单，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煎熬的。
但是，责任人却也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逃避不了的东西，楚墨不能逃避，亲叔叔楚肃也一样不能逃避。
“我真能做到？”楚肃有些不相信自己。
实在是因为这些年中，他以自我的看法为重心习惯了。
“这甚至二十年，你几乎每隔一年都会换一个工作，换一种生活方式，这样的感悟人生方式，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没有长性，甚至就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如此的。”
“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的生活态度，这样的压力也是你一直都在坚持的？你对惠姨的爱，也一直都是你所坚持的，坚持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难，甚至，对你而言还很简单，只不过，缺乏一个契机而已。”楚墨很耐心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最好是改变自己叔叔的人生，若不然，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他可就当真就此沉沦了啊。
在也没有了半点坚持，在也没有了半点当年的气魄，有的，只是一个人见人怕的酒鬼形象，一个不修边幅的农村醉汉。
楚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自家侄子给自己说的道理。
责任感，这个东西在他的眼里他自己是最缺乏的，却也同样是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人们都说，一般你最缺的东西都是你最渴望得到的，他虽不是一个俗人，但却同样还是个人，在这一点上，人类，还是有共通性的。
“可就算如此，现在去追什么的也晚了吧？我就是一玩世不恭的三四十岁大汉，没钱，没房，甚至就连存款都没，这样的人，就算你惠姨不嫌弃我，我又如何能配得上人家？”
“就算我恬不知耻的去做，可他亲戚和周围人将会如何看她？她又怎么会答应？”好吧，这件事情困难重重，就算楚墨自己也都是一头浆糊。
05年虽说还不算是彻底市侩的社会，但是，人总归还是分群的，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
在很多人的眼里，楚肃这样的人绝对是最没出息的那种，他的态度，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那可不是态度问题，而是真正的没用，这样一个人，就算十几年过去了，又有几个能看得起呢？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自己在乎的人看重，这就足够了。”楚墨一笑，虽然他也赞同自家老爹所说的，男人活的就是个脸面。
但是，这种论调，在自己小叔叔的面前那就是纯属扯淡，压根不用有丝毫心理负担。
现在的楚肃，之所以会纠结这些，终其原因，还是爱情害死人啊。
“可！”
楚肃还想要在说什么，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口才竟然不如这小子了，有些无语，直接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自顾自的在点了一根烟，很是惆怅的抽了起来。
可这个时候的楚墨却严肃起来，用那从来没在自己亲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严肃表情看着自己亲叔叔。
很慎重的说道：“在我眼里，我叔叔配得上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天仙，拥有万贯家财富可敌国，因为，世俗人在意的东西，我叔叔只是不在意罢了，真想拥有，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