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赵祯见的多了,但这个散发着惨绿光芒,在白天大量吸收日光,在黑暗的地方放出光芒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夜明珠,而是放射物!
上辈子就吃过这东西的亏,赵祯可不会认错,颜色太过妖艳璀璨,明显与其他的萤石不同,赵祯相信若是有一个同位素探测器在这里,定然是会爆表的。
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稀世奇珍,而是害人的凶器,佩戴时间长了说不定会有放射疗法的效果…………
“你想弑君吗?”
“官……官……家何此……此言啊!”
蔡伯已经吓傻,捧着一个锦匣站在赵祯的面前直打摆子,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哆嗦着,自己明明是给官家送来稀世珍宝的,怎么反而被官家说是弑君了。
这两个字可不是轻易说说的,一旦说出来都是掉脑袋的罪过,谁能承担得起?!
赵祯指了指他手中的夜明珠道:“这东西要人命,佩戴者无不短寿,甚至会有脱发之危,若是不信,抓只老鼠放在盒子里,不出半月必定毛发斑秃!”
听赵祯说的有鼻子有眼,蔡伯吓了一跳,手中的锦匣掉地,夜明珠咕哝的在地上滚热一两圈,阴暗的假山之中绿光更加惨然。
“官家的意思是,仁钦桑波要害臣?!”
“你值得人家害吗?害你有什么好处?”
蔡伯皱眉想了很久:“哦!他是要害官……”
“又放屁!他根本就不知朕会在你的府宅之中,给你夜明珠也是一时兴起,而且他自己也不知这东西的害处!”
“东西是他的,他岂能不知?”
“朕最宝贵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宝库中了……臣愚钝,谢官家提醒!”
赵祯看着蔡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来气,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故意惹自己生气,自己还不能罚他。
想了想之后也不能怪他,毕竟君臣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没办法和臣子亲近起来,当然蔡伯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亲近的,甚至可以说是帝王中少有的亲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在和朝堂上的政事有太多纠缠,现在的蔡伯是一心扑在家庭的建设上,甚至都不愿去衙门点卯,没给月的俸禄和贴补之类都是打发赵妙元去三司支取的。
美其名曰,三司那帮吞金的“貔貅”不敢克扣长公主的钱。
其实赵祯知道,蔡伯是为了避免出现在帝王交替时的风口浪尖,这个朝堂上的鼹鼠在短短的几件小事上嗅到了不同。
他预感到赵祯在把皇权逐步的过渡给赵旭,也知道最后甚至要把皇位也过渡给他,这对于蔡伯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可以说他是最不支持赵祯把皇位交给赵旭的人,但他又不能不支持,这就是一个矛盾的结果,于是乎他干脆不参与其中。
做一个旁观者,做一个局外人,这样一来他就不会不能自已的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但又恰恰也失去了拥戴之功。
赵祯知道他不稀罕这东西,所以也就不会出现在夸奖赵旭那些人中。
“朕意已决,该把赵旭扶上去了,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打算,赵旭是个合适的皇帝,最少能够完成朕的计划,做一个守成之君。”
蔡伯躬身称善,其他的话没有多说,赵祯知道他不想说,却还是问到:“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臣只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我大宋君王以后都要禅位儿子,陛下是和太子关系融洽,可日后的君王会不会如此?!若是遇到一个心中对权利太过执着的君王又该如何?岂不是会使得君王从一开始就不喜自己的儿子?!”
蔡伯的话引来了一只纸鸢……赵妙元恰到好处的出现,也使得君臣二人之间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
“妙元,无需如此,朕和你夫君在谈论家事而非国事。”
赵妙元盈盈拜下:“陛下无家事,家事便是国事!国事还是莫要寻他来谈论的好,驸马已经不参朝政了。”
蔡伯露出哈巴狗般的表情,冲着赵妙元道:“公主所言甚是!官家您看这…………”
“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要弃朕于不顾吗?朕现在已经快成独夫了,后宫不愿和朕说话,她们一群女人也学会自保了,朝臣们是巴不得朕把太子的位置定下来,这种全新的尝试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现在朕只能找你聊聊。”
蔡伯胖胖的身型微微一滞,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若是官家不弃,臣愿为陛下分忧。”
见一个劲向自己使眼色的夫君,赵妙元也只能离开,她当然心疼自己的这位皇兄,现在朝堂上下唯一能和皇兄亲近的也只有夫君了。
说来可笑,范仲淹的家赵祯去过,苏洵的家赵祯也去过,更别提欧阳修和包拯的府宅了,但在那些地方赵祯不会如此放松。
唯有在蔡伯的家中,赵祯才能如此放松,把蔡伯当作是自己的朋友一样聊天。
看着蔡伯稍显不安的模样,赵祯笑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担心,朕想过,在皇位面前许多东西都会被淡薄掉。但朕又不傻,权利是一步步过渡的,只有当太子拥有坐稳御座的能力后,才会把权利交给他。”
蔡伯苦笑道:“官家终究是要行此事,何须问臣的意见?臣只能劝谏官家慎之又慎,万事俱备后在做定夺。”
和朝臣们的一直支持相比,蔡伯多了些谨慎,这也是他作为外戚为官多年不曾翻车的主要手段,稳稳当当水泼不进。
说实话赵祯都是挺佩服蔡伯的,只要交给他的事情都能稳妥的办好,虽然嘴巴上有些爱拍马屁,但办事稳妥,持重。
“朕知道你的意思,朕这是在开万世先河,自然会小心谨慎,若是历代帝王皆是如此,便会减去一个大患,朕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更长久些罢了。”
蔡伯素手而立,躬身向赵祯施礼道:“那官家为何要与太子说那些事情?”
赵祯微微苦笑:“果然旭儿向你请教了,你是怎么回答的?”
“臣自然和陛下一致。”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