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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朱友贞宠信奸臣 徐温把持朝政(1 / 1)

朱友贞即位后,宠信袁象先、赵岩、张汉杰等小人,袁象先,宋州下邑人也。自称唐中宗朝中书令、南阳郡王恕己之后。曾祖进朝,成都少尹,梁以象先贵,累赠左仆射。祖忠义,忠武军节度判官,累赠司空。父敬初,太府卿,累赠司徒、驸马都尉。敬初娶梁祖之妹,初封沛郡太君。开平中,追封长公主。贞明中,追封万安大长公主。

象先即梁祖之甥也。性宽厚,不忤于物,幼遇乱,慨然有忧时之意。象先尝射一水鸟,不中,箭落水中,下贯双鲤,见者异之。梁祖镇夷门,象先起家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兼御史中丞。景福元年,自检校左省常侍,迁检校工部尚书,充元从马军指挥使兼左静边都指挥使。乾宁五年,再迁检校右仆射、左领军卫将军同正,充宣武军内外马步军都指挥使。光化二年,权知宿州军州事。天复元年,表授刺史,充本州团练、埇桥镇遏都知兵马使。

天祐四年,权知宋州留后,到任五月,改天平军两使留后。时郓境再饥,户民流散,象先即开仓赈恤,蒙赖者甚众。五年,梁祖北征,以象先为镇定东南行营都招讨应接副使,进封开国伯。领兵攻蓚县,不克而还。俄奉诏自郓赴阙,郓人遮留,毁石桥而不得进,乃自他门而逸。寻授左龙武统军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乾化四年,授青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未几,移镇宋州,加检校太尉。

初,梁祖领四镇,拥兵十万,威震天下,关东藩守,皆其将吏,方面补授,由其保荐,四方舆金辇璧,骏奔结辙,纳赂于其庭。如是者十余年,寝成风俗,藩侯牧守,下逮群吏,罕有廉白者,率皆掊敛剥下,以事权门。象先恃甥舅之势,所至藩府,侵刻诛求尤甚,以此家财巨万。

朱友贞选张归霸女张氏为德妃,以归霸子汉杰为近职。康王朱友孜早想谋帝位,曾对身边的亲信说:“本王三哥友珪弑父登上了帝王,四哥拨乱反正又当上了皇帝,现在他与晋国交战屡败,证明其也是无能之辈,看来我也要‘拨乱反正’。”于是一直寻找机会。

朱友贞登基第二年,德妃病故,将葬时,朱友孜派刺客夜入竽宫,行刺朱友贞,朱友贞在寝殿熟寐,忽闻御榻上宝剑有声,友贞遽起视之,而友孜之党已入于宫中,朱友贞拔剑大喊:“杀贼”。双方大战,宫廷侍卫蜂拥而进,朱友贞拔剑还击,杀死刺客和朱友孜。

贞明二年夏四月癸卯,朱友贞遣捉生军千人戌杨刘,军出宋门外。夜,捉生都将李霸对众心腹说:“我们乃禁卫军,却要上前线对抗凶残的晋军,简直是去送死!现在天下大乱,个个争霸,本将军命叫李霸,我也要争一下霸!”于是作乱,时是夜,由水门复入,二鼓大噪,火发烛城,李霸与其徒烧建国门,朱友贞登楼拒守。龙骧军都指挥使杜晏球以五百骑屯球场,李霸欲焚楼,杜晏球见乱军无甲胄,乃出骑击之。朱友贞呼说:“非吾龙骧之士乎!谁为乱首?“杜晏球说:“乱者唯李霸一都,余军不动。王但守宫城,迟明,臣必破之。”还没天亮,晏球诛李霸及其同恶,京师方定。朱友贞封杜晏球为单州刺史,是月,以行营先锋步军都指挥使、汝州防御使王彦章为郑州防御使。

贞明三年,梁租庸使赵岩劝朱友贞郊天,且言:“帝王受命,须行此礼,愿陛下力行之。”宰臣敬翔奏说:“国家自刘鄩失律以来,府藏殚竭,箕敛百姓,供军不暇,郊祀之礼,颁行赏赉,所谓取虚名而受实弊也。况晋人压境,车驾未可轻动。”朱友贞不听,遂行。

朱友贞幸洛阳,来到伊阙,亲拜朱温宣陵。友贞痛哭流涕说:“现在河东逆贼猖獗,儿臣束手无策,先父留下万世基业,没想到儿臣却守不住。现在国家日衰,儿臣不知道如何是好!先帝如有灵,请保佑儿臣、保佑大梁。”突然前锋将士禀报:“晋人陷杨刘城。”朱友贞闻之惧,遂停郊礼,车驾急归东京。道路讹言晋军已入大梁,扼汜水矣。从官皆忧其家,相顾涕泣,朱友贞惶骇失图,遂罢郊祀。诏文武两班,除元随驾人数外,其余并令御史司宪张衮部署,候车驾离京后一两日,发赴东京。朱友贞以天下兵马副元帅、太尉、兼中书令、河南尹、魏王张宗奭为西都留守。

朱友贞的堂兄弟惠王朱友能任陈州刺史,陈州风俗败坏,朱友能整天吃喝玩乐、不理政事,陈州里俗之人,喜习左道,依浮屠氏之教,自立一宗,号曰“上乘”。不食荤茹,诱化庸民,揉杂淫秽,宵聚昼散。州县因循,遂致滋蔓。惠王友能恃戚藩之宠,动多不法,故奸惹之徒,望风影附。首领毋乙对众头目说:“东汉末年,张角以太平道起义,差点夺取天下,现在梁国屡败给晋国,此天赐良机也,我们应该起事。”于是召集千人,令董乙为大将军,攻掠乡社,长吏不能诘。

是岁秋,其众益盛,南通淮夷,朝廷累发州兵讨捕,反为毋乙所败。陈、颍、蔡三州,大被其毒。众人乃立毋乙为天子,其余豪首,各有树置。至是,朱友贞令控鹤指挥使张汉杰发禁军及数郡兵合势追击,毋乙令董乙率军出战,两军对垒,张汉杰出马,怒说:“本帅乃大梁控鹤指挥使、名将张归霸之后,你们识相的就快快放下兵器投降。”董乙出马,怒说:“我们有如来佛祖保佑,刀枪不入,怕什么!”于是率军冲杀,禁军众将大怒,连刺敌军数将落马,董乙大溃,张汉杰生擒毋乙、董乙等首领八十余人,械送阙下,并斩于都市。

三月丁亥朔,祠部员外郎李枢上言:“请禁天下私度僧尼,及不许妄求师号紫衣。如愿出家受戒者,皆须赴阙比试艺业施行,愿归俗者一听自便。”朱友贞诏说:“两都左右街赐紫衣及师号僧,委功德使具名闻奏。今后有阙,方得奏荐,仍须道行精至,夏腊高深,方得补填。每遇明圣节,两街各许官坛度七人。诸道如要度僧,亦仰就京官坛,仍令祠部给牒。今后只两街置僧录,道录僧正并废。”

朱友贞发兵铲除了陈州恶棍,下诏训斥朱友能不作为。朱友能深感威胁,铤而走险,于贞明4年公元918年举兵谋反。朱友贞诏陕州留后霍彦威,宣义节度使王彦章,控鹤指挥使张汉杰讨伐朱友能。朱友能举兵向阙,发檄文说:“天下安定是因为长幼有序,友珪乃先帝第三子,天下皆知。朱友能为夺帝位陷害兄长友珪,说其弑父篡位。朱友能无能,屡败于敌国,现在还杀害皇弟友孜,本王以大梁为重,以大义为重,发兵为友珪和友孜报仇,希望天下诸侯相应之”。至陈留时,陕州留后霍彦威,宣义节度使王彦章,控鹤指挥使张汉杰截住朱友能大军去路,朱友能出马,大叫说:“你们是不是想助纣为虐?”宣义节度使王彦章大笑,举起三十斤重铁枪直取朱友能,三十回合后,朱友能不敌,霍彦威和张汉杰率军冲杀,朱友能大败,退守陈州。

数月后粮食吃完,朱友能开城门投降。朱友贞降朱友能为房陵侯,流放房陵。封张汉杰为大将军,此时张汉杰昆仲兄汉伦、弟汉融分掌权要,藩镇除拜多出其门,段凝因之遂窃兵柄。

段凝,开封人也。初名明远,后更名凝。为渑池主簿。其父事梁太祖,以事坐徙。后凝弃官,亦事太祖,为军巡使。又以其妹内太祖,妹有姿色,朱温封其为美人。段凝为人憸巧,善窥迎人意,又以妹故,朱温渐亲信之,常使监诸军。为怀州刺史,朱温北征,过怀州,凝献馈甚丰,朱温大悦。过相州,相州刺史李思安献馈如常礼,比凝为薄,朱温怒,李思安因以得罪死。朱温迁段凝郑州刺史,使监兵于河上。李振亟请罢之,朱温说:“凝未有罪。“李振说:“待其有罪,则社稷亡矣!“朱温终不肯罢。朱友贞升段凝为郑州刺史,监大军于河上。

赵岩预诛朱友珪有功,后梁朱友贞即位,用为租庸使、守户部尚书。岩以勋戚自负,货赂公行,天下之贿,半入其门。又以身尚公主,闻唐朝驸马都尉杜悰位极将相,以服御饮馔自奉,务极华侈,岩耻其不及。由是丰其饮膳,嘉羞法馔,动费万钱,僦敛网商,其徒如市,权势熏灼,人皆阿附。从此,赵岩、张汉杰等用事,段凝依附岩等为奸。

天祐十六年春正月,李存审城德胜,夹河为栅。李存勖还魏州,命昭义军节度使李嗣源权知幽州军府事。李存勖夫人刘氏对李存勖说:“李嗣源威名日隆,幽州乃重镇,非亲将不可以镇军,不然又会成为第二个刘仁恭。”李存勖乃兼领幽州,遣近臣李绍宏提举幽州府事。

四月,梁将贺瑰围德胜南城,百道攻击,复以艨艟扼断津渡。李存勖驰而往,阵于北岸。南城守将氏延赏告急,说:“敌军攻击甚猛,矢石将尽,南城危在旦夕,请大王快派兵渡河支援”。李存勖召集众将领说:“谁能破梁舰者,本王重赏。”于是献技者数十,或言能吐火焚舟,或言能禁咒兵刃,悉命试之,无验。李存勖忧形于色,亲从都将王建及进说:“臣请效命。”

王建及乃以巨索连舟十艘,选效节勇士三百人,持斧被铠,鼓枻而进,至中流。梁楼船三层,蒙以牛革,悬板为楯。王建及率持斧者入艨艟间,斩其竹索,破其悬楯;又于上流取瓮数百,用竹篾拧成的索维之,积薪于上,在瓮里灌以脂膏,火发亘空;又以巨舰载甲士,令乘烟鼓噪。梁之楼船断索而下,沈溺者殆半。军既得渡,梁军乃退。李存勖命骑军追袭至濮阳,俘斩千计。贺瑰大败,气愤而亡,梁帝听闻贺瑰大败而亡,叹息:“真是天亡我也!”于是,辍视朝三日,赠贺瑰侍中。

徐温迁治金陵,以其养子徐知诰守润州。严可求对徐温说:“二郎君不是徐氏之子,但礼贤下士,很得人心,如不除掉他,恐怕成为后患。“徐温没有听从严可求的话。到徐知诰秉政时,严可求的话被泄露,徐知诰让严可求外出到楚州,严可求害怕,到金陵见徐温说:“吴国还不敢改换天佑年号,可以说是不背负唐朝。但吴国征讨四方,建立基业的原因,常常以兴复唐朝为托辞。现在听说河上的战事,后梁军屡次不利,如果李氏复兴,我们能屈节吗?应该在这时先建国以自立。“徐温非常赞同,因而留下严可求不派出,准备谋划迫使杨隆演僭号称帝。

天祐十六年(919年),徐温呈请杨隆演即皇帝位,杨隆演不许。又请即吴王位,如天子仪式,杨隆演才接受。于是杨隆演建国改元武义,大赦境内,追尊父亲杨行密为孝武王,庙号太祖;哥哥杨渥为景王,庙号烈祖,封弟弟杨蒙为庐江郡公、杨溥为丹阳郡公、杨浔为新安郡公、杨澈为鄱阳郡公,封儿子杨继明为庐陵郡公。任命徐温为大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封东海郡王,文臣武将以次进位。

杨隆演少年即位,政权掌握在徐氏手中,等到称王建国后,不是他的本意,经常郁郁不乐,酣饮解闷,又很少吃饭,慢慢就卧床生病。920年武义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杨隆演去世,时年二十四岁。

徐温闻杨隆演去世,自金陵驰归扬州,夜入广陵,议有所立,众大臣想立杨蒙。徐温见杨溥年幼又懦弱,乃说:“丹阳王溥聪明仁爱、英明神武,当立。”众大臣个个咋舌。或有希温旨,言:“蜀先主刘备遗命诸葛亮立懦弱的刘禅,结果蜀汉亡国!”徐温厉声说:“若杨氏无男,有女当立矣,无得异议。”由是群心乃定,遂迎丹阳王溥于润州,以其年六月十八日即位,改元为顺义。自是徐温父子愈盛,中外共专其国,杨氏主祭而已。杨溥封徐温至竭忠定难建国功臣、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诸道都统、镇海宁国等军节度、宣歙池等州管内营田观察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中书令、金陵尹、东海王,食邑一万户,实封五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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