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得可好…”
乐宗山门脚下,薰若混杂在人群之中,遥望远处山巅之上,那一排排琼楼玉宇,飞檐楼阁,高立在云霄之巅,若隐若现,心头竟升起几分好似近乡情怯之感,痴痴地不敢上前半步。
“收钱了,收钱了!三十株玉璧!”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绣有一道金纹的月华色衣衫道袍的男子,冲着山下百姓说着,走到了薰若的面前:“你,别愣着了,交钱!”
薰若默默掏出了三十株玉璧,心知这是乐宗的规矩。
凡初一十五,乐宗中人皆会传道于此地,以曲艺仙法,感化众民,聆听众民心愿,凡在此时来此之人,皆需收缴玉璧为报酬,也是薰若唯一一个,赶在拜师大典前见到乐宗弟子的机会。
就在乐宗弟子们,统计完人数玉璧,确认无误后,没过多久,远处的琼楼玉宇处,飞出一道由八匹混血飞龙牵着的撵轿,一道曼妙的旋律自撵轿上响起,传遍整个大地。
“这是,瑟的声音…”
薰若心头一震,猛然抬起了头,望着那由八匹气势逼人的飞龙牵着的撵轿,聆听着这略带忧伤回忆的曲调,眸光里尽是思念之情。
一曲终毕,百姓们纷纷跪拜,对着撵轿,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薰若却依旧痴痴地望着撵轿上的纱幔,肖想当中的人儿,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自撵轿中传出:“你,为何不曾跪拜,许下心愿?”
薰若怔怔呢喃:“我只想知道,这曲子,叫何名…”
“旁人千金买愿,你却千金买曲,倒是有趣…”
那女子声音略带几分调笑,神识一扫,却发现薰若肉身羸弱不堪,不由失去了兴致,只道:“这是忆薰曲,乃师叔近日所做。”
“忆薰曲…”
薰若登时眸带泪光,倒退了数步,痴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撵轿内,凤青望着薰若头也不回离去的步伐,两道黛眉轻蹙…
回到客栈中的薰若,将自己关在了门内,泣不成声:“忆薰,忆薰…”
“他果真成了掌教弟子,连那高高在上的乐宗内门弟子,都要称他一声师叔…”
“可见,他在乐宗混得极好,如今的我,当真已与他有云泥之别…”
她哭了许久许久,方擦干了眼泪,自怀中掏出一本残篇,握紧了拳头:“既然,他过得如此之好,我便必定不能落下!否则,以修炼者的寿命来计,当我鹤发鸡皮之时,他怕还正值壮年,我又如何忍心,让他早早品尝失去伴侣的痛苦…”
薰若深知,按宣辰所说,自己的修炼资质平平无奇,且身体之羸弱,纵使泡足了药浴,吃尽了山珍,也不过将将堪比五岁的孩童,骨骼又已基本定形,委实与那天纵之资扯不上丝毫关系。
但她若能修成此残篇,从内而外的重塑骨骼、五脏等,便能成就一番最为适合修炼的宝体!
况且,以她的资质,也不会再有人肯将其他修炼秘籍,送到她手上了…
薰若心头有了定计,眸中再度升起耀眼的神采,决定凭借她从古战场遗迹中打劫回来的种种天材地宝,尝试先修炼不需那般巨资的淬体前五重。
清晨,一只飞鸟落于枝头,喳喳鸣叫,薰若睁开了眸子,苦笑一声:“想不到,一夜过去,我竟连最简单的气感,都找寻不到…那家伙说我资质平平,怕都是抬举我了…”
“话说,今日,怎不见他来烦我?”
洗漱妥当的薰若,忽然说着,推门走向隔壁,轻敲房门,心神一扫,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不由推门而入,骤见一张纸条:“我走了,国内尚有诸多杂事待我处理,你且好生保重,时至今日,我犹记幻阵炼心中你的种种所为,愿你纵经历人生百态,世道沉浮,皆能勿忘初心。”
“这家伙…”
薰若失笑:“没他在身边,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经历那么多危难,又何来的人生百态,世道沉浮?”
然而,她心头,却仿佛对未来,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之感。
忽然,她突兀地惊叫:“糟了!没这家伙在,老娘拿什么拜帖,能进入那大名鼎鼎的乐宗,参观拜师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