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杨威虽快到不惑之年,却依然为面子付出着惨重的代价,这一点,郑经永远想不通。
杨威的朋友现在各个身价百万千万,手里有的是钱,但是杨威不一样:“这是我的承诺,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把这份承诺兑现”。
郑经想,要是自己的话,大不了避而不见,何必把自己弄成银行信用黑名单啊,但杨威觉得兄弟的友情胜过一切,别说黑名单,死又何妨?
也许,这与他曾经操社会有关吧。在朋友面前,杨威对于自己的窘况他从来不提,对外他依旧包装的像个成功人士一样,挂着记者部主任的头衔,每天见着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喝着不同的酒,这就是虚荣心,在当今社会,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处处可见这种自尊心的扭曲。
对他们来说,这场演唱会,就是一天当中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已,来而不往非礼也,演唱会后第三天,杨威的一个哥们为了回馈杨威的款待,订好了房间,晚上请大家去伏特加大酒店潇洒。
“兄弟,带你去见一下世面。”杨威神秘地对笑道。
郑经说,“咱们去哪里?”
杨威说,“去了就知道了,看看师傅我的面子有多大。”
杨威说这话郑经相信,不管黑白两道,要说黑与白道的关系,尤其是黑的方面,杨威还是有点能耐的。
夜,渐渐深沉起来,整个蜀城开始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杨威启动了那辆二手奥拓,朝城北驶去。
那座建筑是俄罗斯风格,宏大的规模让郑经有些不知所措,这里仿佛不是什么酒店,而是时光深处的一座大教堂。
走上楼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包间等候,这个包间跟凡尔赛宫没什么区别,富丽堂皇,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俄罗斯风格的各类菜品,整件伏特加摆放的整整齐齐。
杨威进来后,所有人都站起来叫了声“威哥”,听这称呼,感觉像黑社会一样。
不错,杨威早年确实曾加入过黑社会,也跟着社会上的人干了不少操蛋的事情,只是他比那些人有先见之明,知道这种事不会长久。
在媒体上班后,杨威痛改前非,金盆洗手,不再做那些有违良心的事情,但是与那些兄弟的交情一直还在,比如这种场合也在所难免。
兄弟们吃饭,酒是最佳调味品,这里的特色是清一色60多度的烈酒伏特加,第一杯酒下肚,就感觉到一股烈焰在喉咙里燃烧,并迅速引燃全身的血管,杨威说,要的就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在饭桌上,最真实的唯有酒,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说去似乎只有一个目的,接着喝,不醉不休才行,不到半小时,现场已经喝趴下三个,其他人还在跟杨威一起苦战,郑经也喝的二晕二晕的。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一桌人都开始天旋地转,找不到了北,郑经更是喝的头痛难忍,晕晕乎乎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还好,喝酒之前,杨威的兄弟已经把所有的项目都安排好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喝吧。
看到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且再也无法喝下去了,服务生把大家逐个扶着超房间走去。
尽管已经天旋地转,但郑经的意识还是有的,与其说那是房间,不如说那是异域风情的宫殿,宫殿里满是金碧辉煌的壁画,朦朦胧胧中,郑经还看到一个长发碧眼的俄罗斯姑娘,隐隐约约地出现在郑经的面前。
服务生从外面把门关上后,这个碧眼美女把郑经的脸搂在了她小山似的胸脯上,并顺着她的乳沟,一直滚到了床上。
郑经感觉有些喘不过起来,却又努力地呼吸着面前的香气。
那天晚上,郑经做了一个梦,梦到郑经心里一直燃烧着一团火,那团从天而降的火怎么扑都扑不灭,似乎要把全世界点燃。
第二天早上,前台打电话过来,“先生您好,您的朋友叫您到楼下吃早餐。”
郑经的头还晕晕的,地下的浴巾、内衣、外套横七竖八地撒了一地,一条黑丝袜还破了一个洞,原来这不是在做梦,郑经狠狠地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好疼,原来这不是在做梦。
一旁的碧眼美女微笑着看着郑经,郑经这才开始欣赏起她来,她是白种人,皮肤给人以晶莹透彻的感觉,身材在1米7以上,用东方人的审美观点评判,应该算是一个标致的美女,只是脸上有几个雀斑,需要扣除几分,但总体感觉非常满意。
看着她脉脉含情的样子,郑经忍不住又上去奋斗了半个小时,虽然有人请客,但听说每个1500元钱呢,昨晚喝多了,还没品尝出来啥滋味呢,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走到楼下时,杨威已经在吃自助餐了,郑经端个盘子,随便挑选了一杯咖啡、几片面包土司坐在杨威旁边吃了起来。
这群人,个个道貌岸然,西装笔挺,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又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只是回报社的上班的路上,杨威诡笑着问郑经,“这下见到大海了吧,深不见底的大海”。
郑经若有所思的说,“确实深不见底”。
“昨夜整了几盘子?”杨威笑着问。
“昨夜记不清了,只是今天早上——来了一次。”郑经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杨威反而用老师的语气跟郑经讲起了生理课程来,“这个太正常不过了,印度德里婚恋专家卡玛尔?科胡拉纳对晨勃等问题做过专业研究,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男性为什么早上喜欢爱爱。清晨,男性经过一夜休息后,体力最为充沛,心理上也相对放松。看到身边性感的爱人,男人很容易想翻个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知道吗?男人一生平均爱爱次数:7200次,男人一生平均自我抚慰次数:2000次,男人一生平均发射小蝌蚪份量:(53公升),平均发射小蝌蚪速度:时速(45公里)VS公车平均速度:时速(40.2公里)。”
杨威的这些话,从专业的角度来讲确实没问题,可不知为什么,郑经忽然想起了电影《望乡》,想起了爱吸烟、爱聊天的阿崎婆,想起了南印度洋的辛酸,以及山打根的森林、杂草间,竖立着许许多多南洋姐的墓碑。
郑经在想,有一天,那些从过来被骗或者主动来此的姑娘,会不会孤独地望着远方的故乡,以及故乡里的那些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