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对,姑娘喝水,我们父子实在无礼,到现在都没问姑娘尊姓大名。”
聂远给云舞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水,云舞忙拿过来捂在手里。
“我叫云舞。”
聂远放水壶的手,嗖然僵硬。
云舞猛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认识我”
聂远忽然把手中佩剑一丢,跪了下来:“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是看到暗夜发布的赏金任务,来岷县七里村取姑娘性命的,不过姑娘放心,姑娘救命之恩,如若再生父母,我们就算是禽兽,也不会对姑娘下手的,只是这次接了任务的不止我们三人,希望姑娘你,一定要小心保重。”
聂勇和聂英也忙表明心志:“姑娘,救命之恩莫齿难忘,我们绝对不会对姑娘动手。”
云舞怔忡之后,又了然了。
“能把杀手派去岷县七里村来杀我的,应该是金万贯金老板了吧。”
“找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暗夜发布的赏金任务,从来不会说幕主是谁,只会贴出要杀的人,杀人的地点,以及赏金数额,这次杀姑娘的赏金,十分丰厚,各路杀手,都想取姑娘脑袋,回去领赏。”
“聂先生起来吧,不杀之恩云舞也很是感激。不过既然是赏金杀手,就是说我也可以雇你们对吧”
“这是当然,不过姑娘对犬子有救命之恩,我们愿意无偿保姑娘平安,我们这一行本就自由,杀人,保护人,都可以任意选择。”
“不用无偿,我有钱。”
那三个人看看这屋子,满脸都是质疑。
云舞笑道:“我想听听,杀我的那个赏金任务,都写了什么。”
“云舞,近日会出现在岷县七里村附近,赏银三千两。”
云舞笑了,笑的各种开心。
“哎呦,我可真值钱。”
“所以,有很多杀手都争着抢着,要取您的性命。”
“聂先生,你们赏金任务,都这么简单明了的吗只写了我的名字,我出现的地点,杀我的钱,就可以让人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领取任务了”
聂远总觉得,云舞这话有深意。
或者说,他直觉,云舞不简单。
当然不只是因为她能看到鬼。
得到的高僧和厉害的道士,也有通灵的本事,他活这把年纪,也见识过两三回。
他是被云舞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般,都还会写明那人身份。”
“先生做这个好像也很多年了,这种高价买命,却如此简洁明了的生意,怎么敢接,就不怕惹祸上身了”
“敢问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云舞站起身,摊开手比了一下屋子:“这就是我家。”
聂家父子一怔。
云舞随即笑道:“不过这只是我娘家,我夫家在京城,算不上很有钱最多就是花不完的吧,也不是很有权势最多就是天下第一吧。”
聂远脸色蹲变,他两个儿子也是错愕不已。
“姑娘是。”
“京城六王爷慕容笙听过没”
“您是六王爷的正妃。”
“呵,你说的那个发布赏金任务的暗夜,未必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怕我身份亮了,这活再多钱也没人敢接了,所以才故意不写,不过三位现在知道了,劳烦去你们那个圈子里,散布散布吧,我这次出来办事,实在不想有一堆人那么热情的追着我。”
“姑娘放心,您身份一亮,怕是没几个人再敢对您动手,我们吃这行米饭,但是有些动不得的人,是断不会去动的。”
云舞满意的颔首一笑:“你们这些讨生活的,基本上都是明白人,不过也总有那么几个亡命之徒,为了钱不要命了,所以先生这几天,还是留在我身边吧,赏金任务给的钱,我会如数给先生,我不想占先生便宜,何况我也有私心。”
聂远很是聪明:“在下明白,姑娘是想让人知道,杀你不容易,但是保护你却轻易就能拿到不少钱,是吗”
“呵呵,聂先生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天色不早了,外面不干净,先生和两位公子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一会儿我的两个朋友回来了,先生不要提起赏金任务这些事,我怕他们担心吓着。”
聂远拱手:“是,姑娘放心。”
云舞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水心和竹无心,好像回来了。
一夜睡的舒坦,得亏了水心。
她真是个七窍玲珑心面面俱到的姑娘。
昨天她和竹无心半晌才回来,是因为她怕云舞晚上冷,还去买了一些银骨炭,又买了两床大被子。
这倒是云起了聂家三父子,本来云舞都不好意思的打算让他们靠着炉火将就一晚。
有了水心带回来的大被子,云舞分了分被子,所有人都有的盖有的垫,加上银骨炭,这一晚上很是暖和。
早上起来,聂英就在帮水心生火熬粥。
云舞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好配。
都是江湖儿女,都一身义气,而且郎才女貌,她要是月老,搞不好都要给两人拉条红线了。
当然,她不是。
所以她没这么闲。
聂远聂勇不知所踪,云舞问了聂英才知道,他哥哥和爹爹,出去帮她散布散布身份去了。
想必,七里村那,等着无数个想要摘她脑袋的人吧。
她还是悠闲着在这无人问津的荒村,先等到聂远父子帮自己去清楚了路障,再去七里村。
早饭过后,云舞优哉游哉的在附近转悠了一番。
竹无心跟在她身后,却是脸色凝重。
“此处只是靠近万丈崖,并未到万丈崖,就已经戾气深重。这只女鬼,死的时候必是怨气冲天,怕是十分难缠。”
“难缠归难缠,不过这不大好,很好哄。”
云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竹无心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符:“小姐带上吧,这是我师傅画的,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这个,我和水心未必能回来。”
云舞眉心一紧:“你们遇到她了”
“恩,她做了鬼墙,水心一路上看到的路都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我眼中的路,对她来说就是一片森林或者一片溪水,根本过不去,不过好在她肯听我,试了试,知道那森林和溪水都是幻像后,她吓的不清。”
“她怎么也不告诉我。”昨天晚上,云舞还问了水心路上还顺利吗,水心说挺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