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柴房，反锁上门，她打开了包裹，一股血腥的味道再也掩不住。
等到把盒子盖子打开，她都闻的恶心了。
盒子里，放着一个小盒子和一个鹿皮攮子，鹿皮攮子里装了狗血，显然臭的是那小盒子里的东西。
嫌弃捏着小盒子的铜环，一打开，云舞的眼睛一亮，虽然依旧一脸嫌弃，可却赞许了一句：“这丫头果然给力，让她弄点公鸡冠来，最好是半烂不烂的，她办的不错，这味道，够给力。”
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折扇，云舞把小盒子拿到草垛上，用力扇着。
没多会儿的时间，一声惨叫，三个鬼窗墙而来，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一样，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小盒子飞来。
云舞忙拿着鹿皮攮子往后退了几步，离这几个鬼远了些。
“放开我们。”其中一个小鬼忿忿叫到。
云舞没搭理他，静等。
又有鬼，从四面八方涌来，没多会儿的时间，小小一个柴房，以小盒子为中心，围了二三十只鬼，各种惨不忍睹的样子，各种忿忿的叫骂声，都嚷嚷着让云舞放了他们。
放，肯定是要放的，她可不是杀鬼的，她只是有事情要问，问完自然会让他们走。
不过他们叽叽喳喳骂骂咧咧，云舞的耳膜都要给摧残坏了。
于是，那一攮子黑狗血就起作用了。
只见云舞一拔塞子，大喝一声：“不想魂飞魄散的，给我闭嘴。”
柴房里，只剩下一张张因为惊恐而更加扭曲和恐怕的面孔，至于声音，谁都没敢再发出一点点，显然是怕了。
这就好，云舞把塞子重新塞了回去。
“我用公鸡冠召唤你们来，没想伤害你们，只是你们都是在云府和云府附近的鬼，我有事要问你们。”
每个鬼都不敢说话，为了不魂飞魄散，只能用点头表示听懂了。
云舞找了个草垛坐下：“我在云府住了一阵，你们中有几个也是照面过的，你们对我应该不陌生，知道我是谁对吗？”
众鬼点头，也有摇头的。
云舞不管先点了其中一个点头的，正是之前一直跟着玉碟的婆婆：“我两是老熟人了，婆婆，这府上这三天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冤魂？”
“好像有一个。”婆婆对云舞了解点，没那么怕，回答道。
“男的女的？”
“女的。”
云舞瞬间从草垛上站了起来：“什么长相。”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就见了个侧面，是生面孔，身上还有些新鲜气味，应该是刚死不久的。”
“姑娘，我也见过，一个女的，新死的，眼睛惨绿惨绿的。”
“对对，就是她。”云舞一个激动，靠上前，那鬼惨叫一声：“姑娘你别过来，我怕。”
云舞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攮子狗血。
她随手把攮子往地上一扔，走近那只鬼，急切问道：“她怎么死的？”
那只鬼却摇摇头。
另有一只鬼开了口：“我虽然没见过那个新鬼，可是如果说眼睛是惨绿惨绿的，应该是那种死法。”
“哪种，快说？”
“我们鬼吧，不同死法死后就有不同样子，比如吊死鬼就算面目全非了舌头肯定很长，砍头鬼脖子肯定和身子分开的，我听说过一种鬼，如果死前在太阳底下被人挖去了双目再刺心而死，心会在停止跳动那颗记住最后看到那抹光，眼睛就会发光，至于发的是什么光，分男女，女鬼双目森绿，男鬼双目金红。”
“太阳底下，挖去双目，刺心而死，你们，谁看到了有人这样被杀了。”
一众都摇了摇头。
线索似乎就这样断了。
但是非然。
一道强光穿门而来，那光照的所有鬼睁不开眼，连云舞也微微眯起了眼。
不过少卿的功夫，那光就柔和下来，渐渐凝成人型，五官轮廓都是模糊，唯独一双黑眸，勾魂摄魄，连女鬼都看呆了。
云舞欣喜：“神仙哥哥。”
这是多久没见了，成亲后就没再见过他，云舞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过来，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麝香：“被你的腐鸡冠牵引过来，以为是哪个道士在摆阵，还以为今日要魂飞魄散了，没想到是你，把他们都放回去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我你。”
云舞一怔，神仙哥哥怕鸡冠，难道是只鬼。
不过鬼怎么可能是暖的。
不管怎样，他说他知道，云舞也不想对着那一张张千奇百怪眼珠血嘴巴舌头耳朵全部凌乱的鬼，于是上前把小盒子收起来，又盖入大盒子中，再拿布包起来。
瞬间，那些动弹不得的鬼都四散了去，柴房里，只剩下云舞和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你知道我婶娘是怎么死的？”
“那人，原来是你婶娘。”
“所以，你真的看到了。”
“恩，那是三日前正午，太阳正烈，祥泰院中，我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被两个丫鬟压在了地上，挖去了双眸，然后，你娘拿着匕首，扎进了那中年妇女的胸口。”
“你说，我娘？”云舞震惊。
那个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的女人，居然都对抚育她长大的恩人下狠手。
“是，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你想要报仇吗？”
“当然。”云舞恨恨道。
“她是你娘。”
“我从来只有一个娘，那就是我婶娘。”一个任由自己的女儿被当作不祥之人送走还可以在云府安乐享受十五年，一个女儿被人利用嫁给活死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女儿在别人忌日上别人诅咒折磨自己却躲回娘家的人，云舞凭什么当她是娘。
“你想怎么做？”
“杀人，当然要偿命。”
“你想过没，你娘为什么要杀你婶娘？”
云舞微微皱眉，看向那双漆黑的瞳孔：“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我帮不了你，小舞，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解开谜底，我走了，好好替慕容笙念经。”
好好替慕容笙抄念经书，神仙哥哥还知道这，不过神仙哥哥可能不知道，她不是替慕容笙抄念，她是要替两条鱼抄念。
她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那团光散去了。
云舞秀眉紧蹙，她总觉得神仙哥哥话中有话，似乎这件事事中有事。
难道，她娘只是动手的，背后却又主使的。
“你想过没，你娘为什么要杀你婶娘。”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云舞都要去“拜见拜见”她这个亲娘了。
回屋看了慕容笙，他已沉睡去，睡的安稳，云舞将门带上，往祥泰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