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荑轻轻道:“嗯他们后来也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孩罢?”
宸晔笑道:“你还没睡呀,在想我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吗?”
紫荑听了,半睁开眼,笑道:“那你说说,我们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
宸晔笑道:“女孩和你一样美丽温婉,男孩像我一样的完美。(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紫荑扑哧笑出声来,道:“你就会自夸。”
宸晔道:“这是事实。我想我们的孩子若是女孩我一定宠着她,当作掌上明珠,若是男孩我一定严加管教,教他做人,长大做个有出息的大丈夫。”
紫荑笑道:“那如果是男孩儿就吃亏了,要说你做爸爸的不公平。”
宸晔摩梭着她的后脑勺,笑道:“公平和自由一样,都是相对的。若论吃亏,女孩儿反更吃亏些,我的孩子我宁愿是个儿子。”
紫荑听了,道:“刚还批判封建思想,你现在活生生的在表明你是个重男轻女之人,也是有封建思想在。”
宸晔笑道:“男孩子不吃亏,女孩子容易吃亏,我想我的孩子少吃点亏。”
紫荑嗯了声。
宸晔又道:“我们的孩子一定像你一样有一双大眼睛,眼睫毛长长密密的,有一只有福气的鼻子,像你的,耳朵嘛要像我,有福气,最好耳垂上也和我一样长一颗痣,嘴唇也要像我。皮肤要像你这样吹弹可破。身材要像我一样高大。”
宸晔说着又把她拉上来,咬一口,圆满。
这就是他想象的孩子模样。
紫荑的脸被他噌得湿润,低下去,在他衬衫上擦了,道:“你的口水儿,拿你的衣裳擦也不为过。”
宸晔故意的解开衬衫扣子,道:“要擦就在我身上擦,不必客气。”
紫荑笑喷了,道:“你越来越难管教了。”
宸晔抱紧她,她的呼吸直喷到胸前,笑道:“你试着管管看,我不难管。”
紫荑道:“那我试试,你放开我,我透会气。”
宸晔果然就松开她,起身下床道:“你好好休息。我不跟你挤。”
他说着要走,紫荑问他去哪里,宸晔笑道:“我身上沾满了口水,我去洗澡。”
紫荑道:“那是你自己的口水。”
宸晔反道:“我知道,若是你的口水,我反倒不洗了。”
紫荑听了,红着脸,讪笑着背过身子装着睡觉。
宸晔自去脱了衣裳,在浴室里泡澡。
次日一早唐紫荑的烧退了,可以下地去外面活动了,一时像坐了牢解脱似的,因与宸晔商定了今儿去烧香,故而早早的备了香烛。
宸晔看了道:“寺里有,这会子带着上山也不方便。”
紫荑笑道:“寺庙里的是寺庙里的,我自己带上去更能体现我的诚意。”
宸晔因道:“你这么诚意的求香拜佛,是想在菩萨那里发什么心愿?”
紫荑道:“烧香拜佛太过目的性反而不能显出诚意了。我是一片虔心,只求菩萨能看到。”说着提上香烛盒子。
宸晔道:“我叫人替我们拿上去。”
紫荑道:“这是我的诚心,只能我自己拿。”
宸晔无法只得依了他,所幸从饭店到寺庙里有专门的竹轿,宸晔叫了两乘,一前一后往山上去。
山寺的知客认识他们,迎送往庙里。
紫荑因问道:“请问小师父,明戒师父远游可曾回寺?”
知客忙道:“呃咪托佛,不知施主找明戒师兄有何事相问?”
紫荑因道:“上日在这里得明戒师父指点,今日有所参悟,因想与师父交流。”
知客笑道:“如此,施主来得很巧,我师兄今日刚回寺里歇脚,明日又去五台山,施主若想见他,我即刻报与师兄。”
紫荑忙道:“小师父不必客气,我亲自过去才是。”
当下紫荑先去拜会明戒。
却说宸晔知她怕自己打搅她的参悟,口头答应着去禅房,后面还是尾随跟至一僻静禅室。
只听得里面木鱼声阵阵,紫荑走进去拜了三拜。
那老和尚果然声如洪钟响脆,宸晔在外面听得仔细。
只听得紫荑道:“师父近来可好?”
老和尚道:“善哉善哉,托佛祖保佑,一切安好。女施主的佛经看得如何?”
紫荑忙道:“谢师父赐书。《无量义经》入门经典已阅,正是读《法华经》。”
老和尚听了道:“无量义是开门引领之经,法华则是接触佛之真理之经,女施主易可经常抄写佛经,一来得吉神拥挤,一切瘟疫、水火、刀兵、牢狱之灾皆可不受;二来心得安慰,日无险事,夜无恶梦,颜色光泽,气力充盛所作吉利;三来愚者转智,病者转健,困者转亨,为妇女者,报谢之日,捷转男身。永离恶道,受生善道,相貌端正,天资超越,祖禄殊胜,能为一切众生,种植善根,以众生心,作大福田,获无量胜果。所生之处,常得见佛闻法。直至三慧宏开,六通亲证,速得成佛。”
紫荑听了因道:“谢谢师父指点。日后必每日抄经。师父从前开导说佛是心,心是佛,放下执念,在修行之中学得大智慧,我按照师父所说,不断得到开悟,今生求得心静。多谢师父指点。”
明戒和尚笑道:“姑娘是谦虚了。一切皆因姑娘自身从心而发菩提心,虔心修心,才福至心宁。呃咪托佛,因果不虚。”
紫荑听了双十合什,礼敬一回。
又道:“师父明日是否要回五台山?”
老和尚道:“确有打算。今日再见姑娘,姑娘面色宽厚,脸带神彩,可知是佛法威力,令姑娘面相也变得温润。”
紫荑忙道:“全靠师父的指点,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师父呢。”
老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求感恩,姑娘能看透放下执念,才是最好的感谢。”
说毕又道声“呃咪托佛。”
紫荑因又虔诚礼敬方才出来。
却见王宸晔站在不远处,看见她跟着迎上来,笑道:“你跟师父说什么呢?”
紫荑笑道:“你是明知故问,方才你都听到了。”
宸晔方知她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便笑道:“我想明戒师父知道你如今这般好,也会欣喜。”
紫荑道:“心若随境迁,还不算是修行。师父是早已看到我的未来,故而点拨我,不像你说的因此就欣喜了,这都是业力所致,因果罢了。”
宸晔因担心她又说得走火入魔,忙道:“能与明戒师父再见一面,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得到了圆满结果。这是缘。”
紫荑因道:“这次师父回五台山,恐怕再无缘相见。今儿见面也是了却一段因果。”
宸晔笑道:“既了却,又何必再见,缘来缘去,自有法则,你也不必再纠结日后能否再见。我看天也不早了,我们回饭店去罢。”
紫荑应声同他乘竹轿下山,再回头看报恩禅寺,忽觉开慧觉悟,发菩提之心,才是报恩精髓所在。
回至饭店,有服务生说下午三点饭店里禅房有打坐课,客人们可以过去打坐,夫妇二人听了,去了禅房。
果然饭店二楼正中公共室内,木墙木地板,上搭了好些青蒲垫,南面无墙,一面琉璃,山水涌进来。
宸晔与紫荑因拣了最后的两只蒲垫盘腿坐了,紫荑双盘,宸晔单盘,单从这盘腿技巧上来看,紫荑素日盘腿打坐惯了的。
引领打坐的是附近小寺里的和尚,来饭店教客人打坐,也不知是否拿到布施。
禅房寂静,惟有山鸟鸣涧。
紫荑因想古人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又道否极泰来,乐极生悲,凡事好过头了,悲从中来。
如今她与宸晔前面可谓否极泰来,现在正是洪福之际,难不保日后会生悲。
古人又说居安思危,防患未然,福祸相依,互生互转,皆非人力能改变的。
她所应做的是把握现在的一场洪福,日后若真应了乐极生悲之咒,也应早作打算,做好患难与共的准备。
想着不觉进入寂定状态。
王宸晔因想:今生今世他梦已圆,儿女情长一时难以抽离,陷入温柔乡,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家人团圆,又兼有金玉良缘,小家,小人生,可谓圆满。
然终究是井底之蛙,诚如古人所说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里的燕雀,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想着从前种种,又想到日后的归宿。
打坐既完,无数的喜忧占满脑海。
紫荑打完坐,舒过气才睁眼,却见宸晔盘坐在她对面笑望着自己,便道:“你这么快?”
宸晔道:“我没你这般认真。我看你闭目打坐,面部安祥,已进入了更深层次的境界了。”
紫荑起身,宸晔先起身拉她起来。
紫荑道:“你夸张了。你试着摒除一切杂念,也会有这样的安祥。”
说着两个人出了门,他们住的是二楼靠东的贵宾室,紫荑不急着回去,宸晔提议道:“那我们晚间点一柱香,再打一次坐如何?”
紫荑道:“那也可以,这里很适合打坐。”
晚间,宸晔因叫了服务生替他们先点了一枝印度沉香,他们不开灯,只点了两只红蜡烛,坐在蒲垫上,面对面打坐。
紫荑本叫他并排着,谁知宸晔不干,非要面对面,好像在修练武功,武侠小说里两位大侠互相打通经脉。
打坐完了,宸晔也就没有了欲念。
至次日他带她去青阳山附近的景点游玩。不知不觉到了第七日,二人尽兴而归。
彼时王太太与老姨太太并宛珠在上房闲话。
宛珠在说:“仗恐怕还要打个十年八年的,上次妈和我商量叫大哥到表哥公司里帮忙,话我和大哥说了,只是他另有打算,强求不得。”
老姨太太听了,道:“既是有个人打算,我也不好逼迫他。你婆婆如今待你怎样?”
宛珠乃道:“婆婆待我如亲生,妈不必担心。”
老姨太太听了笑道:“什么样的婆婆与媳妇儿能亲如母女?你别哄我,我听说你婆婆最近常往卢老板的场子。”
正说着宸晔与紫荑走进来,众人看了一阵惊喜,王太太笑道:“度假回来啦?怎么不事先说一声。”
紫荑上前见过了两位太太,宛珠拉着她道:“你这趟回来变漂亮了。”
紫荑笑道:“你说的好像我从前不漂亮似的。”
宛珠拉着她的手笑道:“比从前还漂亮。”说着跟两位太太告别姑嫂二人上楼去说话。
王太太因对宸晔道:“你且等一等。”
她叫双喜把信递给宸晔,才道:“这封信是寄你的。一直没动呢。你拿去罢。”
宸晔看了地址,没有寄信人名字,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王太太道:“昨天罢。你不在我替你收着。”
宸晔拿过信才走。
南枝却鬼鬼祟祟地跟过来道:“少爷,这信怕有炸弹。”
宸晔摸了下信封,里面只是一张纸罢了,笑道:“别担心,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件。”
南枝跟上来道:“少爷昨儿来送信的人我凑巧碰见了,不是邮递员,是宝鹊。”
宸晔听说,忙问:“谁是宝鹊?”
南枝道:“就是四太太的丫头。”
宸晔疑心顿起,叫她先走,又忙得叫住她道:“这事儿你没跟人提起过罢?”
南枝转过身来道:“少爷放心,连少奶奶我还没告诉。”
宸晔道:“就当没有这件事,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少奶奶那里。”
南枝点过头作揖离开。
这里宸晔方撕开信封展开信来看,无名无姓,只见上面写道:“王氏贸易公司董事长王宸晔:望五月初七来绘水阁一叙。”
他反过来看,并无其它文字,五月初七是明日,且绘水阁位于日本租界,他并不想同日本人打交道,因此撕毁信件未曾当成一事。
至晚间王姨娘叫王伯送了宛珠回婆家,紫荑因问起上午信件一事。
宸晔起初未想起,只道:“什么信件?”
紫荑偏过头道:“可是我听错了,我和宛珠出来时听太太说你有封信,谁寄的?”
宸晔道:“我这里一日不得闲,是生意场上的邀请函,已经回掉了。”
紫荑笑道:“你去也无妨。”
宸晔因道:“不是紧要之事,与其花这个时间去应酬。我更情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