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周杰伦的音乐会,去不去听?”公司里的女funs们兴奋地面泛潮红。这次公司与演出主办单位合作广告赞助,得到了难得的几张票,红叶自然不会去和妹妹们抢这个风头,虽然红叶很喜欢听音乐。“我还是去那家餐厅听听Beyond更自在吧”,红叶心里嘀咕着,笑着推辞。
“可否再继续发着青春梦,不知道光阴飞纵,道理无法听懂,一再落魄街中,十个美梦盖过了天空,温馨的爱渗透了微风,热爱竞逐每秒每分钟,轻轻一笑挫折再用功,逝去日子,经过多少,逝去日子,打算是多么远。……”点了份意面,一杯可乐,红叶沉浸在Beyond的《逝去日子》里,这家比萨餐厅的食客多是意气风发的年轻白领,舒适的环境和气氛最适合红叶放松心情。
“十个美梦哪里去追踪,温馨的爱哪日会落空,面对抉择背向了初衷,不经不觉世故已学懂,逝去日子……”红叶在心里跟着哼唱,忽然涌起一阵酸楚的感觉,她眼角不禁湿了。
热情、开朗、乐观却又时常感伤的红叶,很奇怪自己个性中的矛盾。虽然曾在梦中的早晨哭醒过,曾在别人的小说里不知为谁流泪过,但她在周围朋友和同事嘴里,不断听到“女强人”的评价,甚至说她是个敢做敢当,却孤傲保守的女人。“就差没说我是性冷淡吧”,红叶暗暗苦笑又自嘲,在她所工作过的单位和公司里,曾听不少男人流露过自己老婆对“那方面”总是不感兴趣的感叹。自己和以前的老公,似乎在“那方面”确实也时常不同步,这,是不是老公提出分手的一个理由呢?
红叶至今没有明白,老公和自己离婚的真正理由到底是什么。
刚离婚的头二年,红叶很难让自己从离婚的痛苦折磨中站起。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解释:本来康性格就不算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也不喜欢再迁就他的所作所为了,就像他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长久不了,分手大家就都解脱了。
真的解脱得了吗?每次面对可爱的儿子,红叶心里说不出地愧疚,这种伴随儿子成长的漫漫长痛,并不是那一刻离婚的短痛所能掩埋的。
“孩子的爸爸为了什么竟能忍心抛妻弃子啊?”
四年大学同窗,在家人反对声中成长的恋爱,有艰辛,但更多的是青涩的甜蜜。从红叶答应康的追求后,就再没有后悔过。“无论康有什么缺点,我承诺了跟他一生,就一定能包容”,红叶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们彼此间的忠诚。
然而,大学毕业的分配通知,却使恋爱中的人惊醒了:康被分回了离北京遥远的家乡山城。
“我们一起考研吧”,“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城市吧”,“你留下来,在北京找个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实在没办法,我跟你去……”。那段撕磨人意志的时间也撕磨着纯真年华的爱情,班里有两对恋爱中的男女黯然分手了,而红叶,却在艰难地两地分离一年半后,义无反顾地和康办理了结婚登记。
没有婚礼,只有简单地和康的父母家人一起吃顿饭。回到北京,红叶又开始为老公的工作调动而奔走了。
“他的进取心不够强,你要多劝劝他”,领导的话刺着红叶的心。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样的人?你不要总在我面前哭”,老公一听到红叶劝他上进的话,就总是爆吼一阵。“不要伤他面子,不要伤他自尊”,红叶压着心中的委屈,心里狂喊着“我想你做你自己,做个撑得起家的男人!”可是,她嘴上却安慰着丈夫:“快了,领导说有了孩子,调动的可能性就大了”,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小腹,“已经能感觉他在踢我了,肯定是个男孩儿”。
做母亲三年多后,红叶终于听到了好消息,领导同意在她们两地分居满五年时,将老公调回北京。“再等一年,要熬出头了”。
老公借调来北京三个月,红叶心中欢喜异常。然而,他经常夜半归来的举动,让红叶的父母生气了:“他那个吊儿啷当样儿,心里还有没有儿子!”“不许他那么晚回来,小心他和哪个女人鬼混”。红叶笑着安慰父母,“不会的,没事儿,他不是那样人”。
康是怎样的人呢?红叶越来越把握不住了:回到家就倒头大睡,任何家务不做,在床上对自己也不如以前那么热情。“一定是长期分居的生活,太压抑了,弄得人都很难放松”,红叶这一阵自己也总是神经紧张,担心这,担心那的。
老公走了,一晃又是半年,计算着探亲的日子,红叶打电话到老公单位。“他出差半个月了,还没回来,也没个音信,你找到他催他快回单位”。红叶脑袋轰地一下,“他,他去哪了?!”听着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忙音,红叶的心不由缩了一下。
“我的感觉不太对劲,康不象过去的他了”,在北京的大学同学聚会时,红叶哆嗦地说着,一帮男生便劝慰起来:“别想多了,他就那样脾气的人,没事儿的”,“我帮你骂他,让他多关心儿子”。那个和女友分手现在又有新欢的同班,也接口说:“调到一起就会好了,他一定是对两地分居厌倦了”。
北京的秋天是红叶喜欢的季节,红叶就是在这收获的季节,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久无音讯的老公写来的:
“红叶,我考虑了很久,我们的生活太痛苦了,我不想再忍受了,我们的感情已经磨得面目全非了,我们离婚吧。条件你提。长痛不如短痛,请尽快答复”。
“不,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和儿子的……”红叶哽咽无声地任泪水狂流。那没有一点温存的只言片语,轰击着红叶碎裂的心房,“我答应过,如果你没有希望调来,我会去的啊……”悲痛、哀伤的红叶,此时满脑子里闪回的,却是种种与康从恋爱到结婚的细节片断。
“你的身材好美啊”,“喜欢不喜欢我的粗胳膊”,“好怕你跟别的男人跑了”,“把你给我,好吗?”康身材并不高大,但长得结实粗壮,身体也灵活。举手投足总是透着憨厚的男人气。特别让红叶欣赏的是他的运动天赋,除了溜冰,玩什么都象模象样,都强过自己。
红叶是爱好广泛并永远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的人,班上追求她的男生也不只一二个。然而在这个班上,包括学校,能真正让红叶心里佩服的男生还真不多。
“这辈子可能不可能再见到那个自己喜欢又佩服的人了,他出国都不愿意给我留张照片,自己太天真幻想了”,红叶开始渐渐放弃幻想。她终于被几个男生,包括外系的一个古怪男孩围追堵截得不耐烦了,决定固定一个人选,死了其他人的心,也让自己清静下来。这个人,就是康。
虽然一开始红叶并没什么恋爱的特殊感觉,也没想到自己会陷进去,但康在运动场上的一次意外受伤,却终于让红叶认认真真开始谈恋爱了。
“你,你能帮我揉揉腿吗?”草坪和松树的芬芳,混和着面前这个大男孩的气味,让红叶微微陶醉。“怎么揉?在哪”,“就是大腿根这儿,哎哟,轻点啊”,红叶脸都红了,纤指轻轻地揉捏着。
“好像是这根筋扭了?怎么这么硬”,“没办法,你的腿太粗了,都捏不动啊”,见康半疼半享受般地眯着眼躺靠在草地上,红叶心里一笑,“瞧那个傻样子,怎么会把筋扭成这样了”,突然手一滑,手指不经意地就碰向了男人的两腿股中间。“啊呀”,心里咚咚地跳起来,红叶急忙想站起蹲着的身子。康几乎是神速地按住了红叶的手,两人就那么停住不动了。红叶手上传来一种新奇的感觉,她抬起头望向康,那双眼睛正深情地凝视自己,红叶心里不由一动,“这种紧张驿动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好神奇,好让人激动”,红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愿意帮我揉所有的地方吗?”康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有神采,红叶不由脱口说“愿意啊”,心里又是一动,身上开始燥热起来。那时对性还很懵懂的红叶,只知道,碰到了康的身体,就算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了,两人的关系从那以后便紧密起来。
“甜蜜的时刻就这么忘了?难道我们两人真的没有感情了?”红叶太难让自己相信这个冰冷的现实了。
康终于来北京办理离婚手续了,街道办事处的人怀疑地盯着康说:“第一次申请我们是不会批准的,考虑清楚,一个月后再来吧”。康顿时怒冲冲地:“我外地的,走了还能再来吗?”
看着办事员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眼神,红叶面无表情的说:“您给办了吧,我们没感情了,了,双方同意”。
走出办事处的大门,红叶把给康父母买的东西交给他,说了声:“保重”,含着泪转身离开了,那一刻,她看到康的眼睛竟然也是湿亮的!
“面对抉择背向了初衷,逝去日子……”
多少年过去了,红叶还是经常被某一句歌词,某一段熟悉的旋律触及伤感的神经,红叶常常迷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内心渴求男人可为什么却总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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