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秋荷自然没能先去洗澡,而是直接被带到了谢远舟面前。
谢远舟面色阴沉,伸手猛地一拍桌子:“江沉雪,你好大的胆子!”
现如今的师秋荷狼狈不堪,全身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皱着眉恳求地看向谢远舟:“侯爷,我能不能先洗个澡,这实在是太难闻了……”
谢远舟冷笑:“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不是我要逃走的,是舒广袖,是她说自己要走,让我在一旁帮衬着她点,我刚去就被那个拉泔水的打晕了,侯爷,你看我现在脖子还疼呢。”师秋荷委屈地说着,同时对自己的声音表示嫌恶。
谢远舟冷呵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的钟纤秾,道:“叫人把三春带上来。”
不一会儿,师秋荷就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三春在自己身旁向谢远舟跪下,又不停地磕头:“侯爷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三春?”师秋荷装作震惊无比的样子,不过老实说她是有些意外,不曾想舒广袖竟然买通了三春。
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不足以控制。师秋荷恨铁不成钢似的咬牙,上前去踢三春:“你这个贱婢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啊你说啊你说啊!”
“主子,主子我错了主子……我不是有意出卖您的只是侯爷问话我不敢不答……”三春哭得情真意切,师秋荷都快把它当成真的了。
谢远舟不动声色地在一旁看那个人的反应,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后来的急躁甚至是气急败坏,确实半点都没有师秋荷的影子。
但却也不像江沉雪能做出的事。
“我问你,你说是广袖要逃出府,你为什么会帮她?”谢远舟沉声问。
师秋荷气喘吁吁地收回脚看着谢远舟,半晌才道:“为什么不让她和我当面对质?”
谢远舟扭头让人去叫舒广袖,不久后舒广袖匆匆赶来,一脸震惊:“侯爷,沉雪?这是怎么了?”
“她,说你想要出府,你可承认?”谢远舟冷笑。
舒广袖扭头望向师秋荷质问道:“沉雪,你为什么要栽赃我?”
师秋荷心里冷笑,这果然是个圈套,只是她没有想到因此还得了意外收获,就是知道三春已经决定背叛江沉雪。
她从一开始在舒广袖房间里的时候就知道她在谋划着什么,如今一步步将计就计中了她的圈套,更是为了在谢远舟那里洗脱自己是师秋荷的嫌疑并且使他对自己好感下降,为日后的出府做铺垫。
可悲的是自己从头到尾看得透彻,像看着猴戏一般看着众人,自己还要做戏给谢远舟看,装作江沉雪,想象着她的反应,去扮演她,成为她,代替她。
师秋荷故作惊讶地看着舒广袖,厉声呵斥道:“舒广袖!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你说侯爷不爱你了你要走,你哭着求我让我帮你,到头来你却是为了陷害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姐妹!”
舒广袖却信誓旦旦地对着谢远舟道,自己从未有过逃出府的念头,她不知道江沉雪为什么陷害自己,但后来又说,这或许只是误会,希望侯爷不要责罚江沉雪。
谢远舟命人带蒋与来,蒋与跪在地上指着三春说就是她联系的自己,给了自己五十两银子让他在西院侧门等人,见到有人去就把她带上车,那是她家主子。
谢远舟看向目瞪口呆的师秋荷,以一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表情沉默不语,师秋荷指着三春和蒋与半天说不出话来,嗷呜一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真的冤死了……”
“他们合伙设圈套害我……”
“呜呜呜呜呜呜侯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呜呜呜呜……”
谢远舟嫌恶地皱起眉,摆了摆手:“把那丫鬟拉下去打二十板子让她爹娘给领出去,莫让我再见到,送泔水的也一样,打完后赶出京师,至于你……”谢远舟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舒广袖,沉声道:“禁足三个月。”
“江沉雪!”谢远舟最后几乎是怒吼:“别哭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关进柴房,没我的吩咐不许给她饭吃。”
“呜呜呜呜呜呜侯爷不要啊呜呜呜!”师秋荷扯着破锣嗓子哭得撕心裂肺,直到被拖进柴房后才停了下来。
嗓子疼得不行,柴房又黑又冷,她缩在角落里,目光清澈。
希望谢远舟会消除一点对自己的疑虑。
更何况……
她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江沉雪性情大变。
可在这之前,她需要挺过几个日夜……
这段日子受的苦,她到底还要算在舒广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