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新仇加上旧恨
新仇加上旧恨,愤怒加上委屈,他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难过……“哇!”小陆忍不下这口气,当场哭得天地变色。
“小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尹毅轩把小朋友扶起来。
“都是他啦!呜……他好可恶!”一根控诉的指头射向王爠,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又****什么事?”王爠一睑莫名其妙。
“他故意把我丢下来,自己跑掉,呜……他好可恶!我好怕哦,呜哇”
小陆能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
“你说谎,我才没有!”王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
“乖乖,别哭了。”尹毅轩不太高兴的望着王爠。即使木头人也有土性子,好歹小陆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平白就这样被人家欺负了去。
“王爠,你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陆很少出门,平时两人不合也就算了,出了门还和他斗气!小陆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如果不是幸运被我们遇上,你教他一个人在外头怎么回家?”孟祥琴气不过,也念了几句。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百口莫辩”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陆身体不好,好差劲哦!”连婉儿都忍不住嘀咕。
王爠瞪着那个搬弄是非的小鬼。亏他刚才还担心得要命,早知这小鬼会恩将仇报,当初干脆不要帮忙找人!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我们先带小陆回家要紧,他聚元神的符快失效了。”洪师叔站出来维持秩序。
“对对对。”一群大人及时省悟,七嘴八舌牵着小孩子往前头走。
“等……等一下……”小陆用力喘了两三下,一口气忽然接不上来。
“小陆!”尹毅轩连忙抱起他。
“我……我的肚子……好痛……”他清秀的小脸蛋如雪般死白。
“不妙!”老道士屈指一算,脸色大变。
“怎么了?,”孟祥琴连忙问。
“小陆的“时辰“到了。”洪师叔在小陆脸前,用手指飞快画了一道符,脸色很凝重。“快,把小陆带回去,我得及时设坛。”
“小陆会死掉吗?”婉儿大惊。
“总之,先回去再说。”尹毅轩不由分说,抱着虚弱的小孩就跑。
王爠臭着一张睑,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去。
自从认识宁小陆之后,他不知道背了几次黑锅。真是狗咬吕洞宾,以后他不要再做好人了。
“啊!小陆的脚在流血。”前头忽然响起孟祥琴惊慌的大叫。
王爠蓦地心头惴惴。这小鬼不会真的就这样死了吧?
“喂,小子,”冷不防的,身后有一只手掌拍上他肩膀,差点拍掉他的三魂七魄。
“做什么?”他惊魂甫定,回头看向只及他鼻子高的老道士。
洪师叔打量着他的五官。嗯,好,天庭饱满,脸形虽然瘦削,但鼻柱端直,人中平而长,果然是一脸长寿厚禄的福相。
“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王爠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的吐露。
洪师叔掐指算了一下,嘴巴喃喃自语。蓦地,他眼睛一亮,双手重重的拍向王爠的肩膀。
“不错!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就是你了!快跟上来!”
“喂……等一下!关我什么事?喂!别拉我呀!”
可怜的王爠,身不由已,一路被拖向祸福难测的未来。
吴氏公寓,五楼A座洪师叔的房子里,全员到齐,却是难得的一片寂静。
客厅中央,洪师叔拉出一张方桌,正在做开坛的准备。小陆则昏睡在后方一张长条椅上,等着老道士替他作法凝聚元神?”终于,娃娃房东爆出大吼。“小陆有MC?”
方才小陆“肚子”流血,一路沿着大腿、小腿漫下来,居然是因为他--初、潮、来、了!
王爠呆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彷佛跌到第四次元,四周的人体全被外星人占领。即使有人宣布阿汤哥是变性人,他都不会更意外了。
“男生怎么可能有……MC?”他困难的吐出两个英文字母,犹如它们会咬人。
“这道理还不简单吗?男生不会来“俺兮“,所以咱们小陆当然是个女娃儿。”洪师叔继续准备开坛的道具。“小陆的命底太阴,除非生为男身,取个贱名,否则准养不过十岁。”
他是整团人马之中,唯二气定神闲的人。另一个人,自然是小陆的老妈曾春衫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瞒骗大家。”她歉然望了众人一眼。“只是小陆出生不久就差点夭折,后来虽然勉强救了回来,身体却一直不硬朗。直到我们母女俩遇上洪师叔,洪师叔帮小陆批命看相,发现她命中带着阴煞,如果当女孩儿养,阴上加阴,前途大大的凶险。我就只有小陆这个女儿,如果她出了事,我……我也只好陪她一起去当鬼。为了不冒这个险,才把这件事瞒住大家,让你们以为她是个男孩。”
众人轻哦了一声,上当的感受比较淡了。
“小陆自己知道她是女孩儿吗?”孟祥琴比较担心的是,小陆未来会不会性别混淆。
“我怕小陆知道之后,会吵着要穿裙子、当女生,所以干脆连她一起瞒。”曹春衫摇摇头。“幸好她从小认识的人不多,又没有什么机会看见男人的身体,所以也不太明白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她大概以为“男孩“就长得像她这样。”
众人又哦了一声,上当的感受更淡了。连当事人都不晓得自已是男是女,那他们上当也是很正常的事,将来说出去比较不会被笑。
“春衫姐,洪师叔说“小陆“是贱名,那你本来想替她取什么好名?”
好事天王沈孝宁又来轧一脚。自从四年前退出职棒界,找死党王沐霈投资开了一系列运动健身中心之后,好日子过多了,难免开始觉得无聊。33听书
曹春衫漾开了朴实的笑靥。“小陆原本应该叫“晓露“,“晓“就是春眠不觉晓的“晓“,“露“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露“。”
大家伙顿时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若要叫晓露,干脆改名叫“烟雨”和“蒙蒙”算了,要走文艺路线也不是这么叫法。
“还是贱名好,大家都叫习惯了。”王沐霈连忙拍板定案,先把后话堵死。
“那以后怎么办?总不能教小陆一辈子扮成男人吧?”吴双双脑中乱糟糟的,疼爱了五、六年的小男生居然变成女孩子,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错!现在恢复成女儿身的时间到了。”洪师叔得意的持着八字胡。“小陆初次来潮,便表示肉身已经发育成熟,元神凝聚,只要经过我施法,替她采阳气,护阴气,阴阳两气互相调合,元神自然巩固,再不怕被阴邪入侵,非但如此,连她畏光的体质也一并转变,以后毋需再担心被日光晒散三魂七魄。”
“所以,今天可说是小陆以正常人的身分生活的第一天。”曹春衫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可是……”应采灵困扰的攒着柳眉,环绕四周。“没有漂亮裙子,小洋装,蝴蝶结,小胸衣。”
“亲爱的,那不重要。”王沐霈忍耐的亲了亲老婆。“你要不要回楼下看看双胞胎,他们应该醒了。”
采灵点点头。
“要喝茶吗?”不忘回头问问大家。
“不要!”众人异口同声。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喝茶?
白衣美女足不沾地,飘飘然滑行而去。
“好,一切准备妥当,我要开始作法了!”洪师叔换上鲜黄色的道袍,对众人摆摆手。“你们待在这儿也没用,大家也都回去吧。等我作完法事,你们再过来。”
想想也是,众人互相点点头,先走人吧。
“喂!小子,你留下。”洪师叔把落在最后头的王爠拉回来。“你不可以走,能不能救小陆的命、改小陆的运,全靠你了。”
“我?”王爠指住自已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干嘛去救自己的情敌?
话说回来,以前因为小陆是男孩!会和他抢婉儿,两人才变成情敌的;
现在小陆成了女孩子,他们好象连情敌都谈不上。
小陆是女孩……老天,小陆居然是女孩子!以前只觉得这小子娘娘腔,孰料“他”还真是个娘儿们。他居然浪费了两、三年宝贵的青春岁月,去恨一个女孩。
“我算过你的八字,你年轻气盛,阳气又旺,小陆缺的东西你统统有,看在你们青梅竹马的份上,就过一点阳气给她吧!”洪师叔和他勾肩搭臂笑咪咪。
谁跟他……呃,她青梅竹马?王爠开口想回绝。
“少年人,先别急着说话,你自个儿过来看看。”洪师叔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来到厅堂中央。“你瞧,这个弱小的女孩多么憔悴,多么苍白,多么先天不顺、后天失调,多么需要你的爱心和关怀啊!”
来这招温情攻势?王爠的脸色更不豫。先别说他和宁小陆本来就不存在任何温情,即使有,以前平白替她背过许多次黑锅,现下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没有呈负数已算他心胸宽大。
然而,他们两人终究谈不上深仇大恨,瞧着昏睡在长条椅上的弱小身躯,紧合的眼,苍白的容色,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情态。
王爠扁了扁嘴,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了。
“不过您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将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帮了她,尤其是小陆本人。待会儿其它叔伯阿姨若问起,便说您是留我下来递法器,跑腿打杂。”条件先谈妥比较要紧。否则要让人知道他连前任情敌都帮,教他面子往哪儿搁?
“你不错!为善不欲人知,果然有我的气概!”洪师叔爽快的哈哈大笑。“好,我答应你,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那就好,咱们来办正事吧。您需要我如何帮她?”
“把你的衣服脱掉。”洪师叔动手将小陆调整成盘腿的坐姿。
王爠顿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脱掉上衣,露出瘦削但结实的胸膛。
“少年郎,“汉草“不错哦!”洪师叔赞赏的捶他一记胸口。嗯!肌肉够硬够有力,将来多吃一点,再添些肉,体格会更有看头。“底下也脱掉。”
王爠连忙拉紧长裤,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洪师叔径自去准备法器,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瞪了半天没效果,只好又慢吞吞的拉掉牛仔裤。
“嗳,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被动,我讲一句你脱一件?内裤也要脱!”
洪师叔回头瞄到,不耐烦的挥挥手。
“连内裤也不能穿?”这个牺牲太大了!
“我必须把你的阳气过到小陆身上,你穿著衣服,血气怎么通得过去?”
“那她为什么就可以穿著衣服?”他控诉地指着昏迷的女孩。
“问得好!这就是我接下来要交代你的,你脱完自己的衣服之后,别忘了也帮小陆宽衣。”洪师叔用桃木剑撩起一片画着红符的黄布,飞掠给他。
“然后用这块符巾包住她,你也坐到她对面去。”
“她还有巾子围,那我呢?”
“你还想围什么?”洪师叔怪眼一瞪。“小陆昏睡着,什么也看不到,咱们俩都是男人家,你有的我都有,难不成还怕我看?”
王爠涨红了俊睑。教他一丝不挂,和一个同样光溜溜的异性面对面坐在一起,死也不从!
“不干!”
洪师叔忽然贼笑起来。“看你的反应,八成还是童子**?”
“关你什么事?”血色暴涨上他的脑门。这只牛鼻子老道是他见过最为老不尊的师公!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再说下去,这小子要翻脸了,洪师叔连忙敛起笑容。“你既然答应帮忙,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将来少不得有你好处的。”
“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只要我的内裤!”王爠满脸通红,坚持第三点不露。
“好吧好吧!你爱穿著就穿著……待会儿糗了可别怪我。”最后一句含在嘴里。
“你说什么?”王爠现在很警觉了。
“没事!去帮小陆宽衣。”洪师叔又径自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