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稍想了想,笑道:“嗯,那这局如何做赌呢?”
卢裕摸摸下巴道:“下臣往常赌法是让诸人定注后写下答案,如对则赔金。”
“嗯。”蒋卫不置可否,“此局无趣,换一个吧。”倒不是他不会,而是这题的答案……
卢裕这下更弄不清蒋卫的意思了,不过他心里却觉得越发有趣:“不知主上想听什么样的?下臣也好琢磨一番。”
蒋卫笑道:“听静秋讲,子丰曾让铁片浮于水上,我觉得极有意思。不如就说些此类的吧。”
卢裕想了想,这类的局他设了不少,现在也没什么新鲜的。再加上他又对蒋卫起了戒心,以前用过的又怕蒋卫曾查过,不愿再用。所以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仰了头细细思索。
蒋卫看他的模样,心想机会来了,于是道:“若是一时想不起来,我倒有一局。不知太史可愿赌上一赌?”
“哦?主上也有局?”卢裕笑了:原来如此,那就来吧。
他道:“那便请主上设局。”
蒋卫笑了笑:“时已入冬,天气甚寒。却又未上冻结冰。不知你可有法令水结冰?”
“这……”卢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若说不用火即让水沸腾他倒是有办法,可让水结冰……
蒋卫看他的模样,知道这事他果然不会,心中大定。
卢裕想了半天没找出令水结冰的法子,于是道:“莫非主上有法?”
蒋卫笑了。
“有又如何?你愿和我赌一局么?”
卢裕心思电转,他可不是傻子,见蒋卫这么问,多少也清楚这人恐怕真有法子;本想不赌,但又想蒋卫会以此为借口怪罪,而且……说不定是诈赌呢?再说,即使输了……
他答应了。
“即使输了你也能把法子学走再去骗别人?想得美!”蒋卫见卢裕这么痛快就答应,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暗自冷笑。
他道:“如此,就让人弄些许冷水来。但……这赌注又该如何算?”
卢裕笑道:“下臣家产微薄,主上可手下留情。”
蒋卫也笑笑:“那就以食邑三邑为注如何?我好像曾输与你这么多吧……”
卢裕又是一惊:他难道便如此有把握?想想每年九百石的收入,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花钱,可也不能一下就扔了这许多。
蒋卫见他犹豫只是笑笑,却根本不担心他不上勾:好奇心如果可以杀死一只猫,那就绝对可以杀死一百个聪明人……
果然,卢裕还是应了:“主上可真是……下臣就这点微薄家产,不过既是主上开了口,那便这样罢!”
边上的老仆很快把一杯水端上来了。
蒋卫拿过来,随便看了看就交给卢裕:“冰已有了。”
卢裕接过来一看:哪有什么冰!心思电转,却一时愣住了。
蒋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既已有了冰,你便付赌注吧。”
“主上,这……?”卢裕没见着冰,自然不愿白付。
“怎么,不是有冰么?”蒋卫盯着卢裕微笑,又转过头来对边上的老仆道:“你说,这里面有冰么?”他眼睛却冷冷地看着仆役。
“国侯在上,有、有冰!”在蒋卫眼神的压迫下,上了年纪多少有些见识的老仆抖缩着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卢裕明白后却在旁边快把肺气炸了:这不就是巧取豪夺么!他怎会料到蒋卫竟然如此,虽然知道要忍住,可脸色还是有些变了。
蒋卫这时也不再欺负那个老仆,对卢裕笑道:“如何?这赌注也该付了吧?”
卢裕轻呼一口气,让笑容又回到脸上:“既是果然有冰,那自该……”他自认倒霉,暗想当面不能和蒋卫斗,以后再找回来便是。
正当卢裕要答应勒索的时候,蒋卫却又拿过杯子,瞧了瞧笑道:“看我这病,果然还未痊愈。老忘东西,竟然眼睛有时都看不清了。这明明没冰么,呵呵……”
他又对旁边被他欺负的可怜老头道:“你也老眼昏花了么,以后每天去厨房领二两肉补补。”
刚才吓唬这老人蒋卫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好借口给一些补偿。那老仆自然是千恩万谢。
卢裕这下彻底糊涂了:这人究竟想怎样?可面上不能露出来,他笑容不变地在一旁恭敬等着,心里却暗暗猜度。
蒋卫这次真的动手了。他也不遮掩就把袖中准备好的提纯硝石慢慢洒进去。卢裕在旁边虽然还面带笑容,但也禁不住脖子微伸想看蒋卫究竟在做什么。可只见一些白色粉末被洒进杯中,不多时,杯中的水就结了一层薄薄透明之物。
这时代硝石还没有大量应用,没人知道用它制冰。这可是最近蒋卫湿制火药的切身体会。
卢裕还顾着形象,但眼中的惊讶却无法遮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卫笑着把杯子递给卢裕:“如何,这回有冰了吧?”
杯子触手的确很冷,卢裕这才完全相信那是冰。前后反差太大,他禁不住摇头叹息道:“竟有如此奇妙之事!不知主上往里面洒的却是何物?”
蒋卫微笑不答。
他不说,卢裕心里就和猫抓一样,掏心挠肺地却又奇怪蒋卫怎么会这本事的……
晾了卢裕一会儿,看差不多了,蒋卫于是又笑道:“我还有一局,你若是能赢,我便把刚才那局谜底告知,如何?”
卢裕心下一懔,笑容也停了下来。他有预感将会发生些什么。
想了想,卢裕缓缓道:“那……要输了呢?”
“一年内,完全听命于我。”
卢裕瞳孔突张,但转眼便笑道:“主上此言怎讲,下臣身为太史,怎会不听命于国主?”
蒋卫也笑了,不过却可以称为皮笑肉不笑:“本侯说的是完全听命于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凡事都得说老实话,不可半点欺瞒。”
卢裕脸色一变,仔细盯着蒋卫的眼睛。慢慢地,他又笑了起来:果然……
笑屁啊,不过你笑我也笑……蒋卫也大笑起来。
不多时,两人停下笑声。
卢裕微笑观察着蒋卫,慢声道:“主上此次病愈之后,与以往相比是变了许多啊……”
“哦?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卢裕笑着不答,却道:“那就请主上出局吧。”
蒋卫也不追问:“好,跟我来。”
……
蒋卫把卢裕带到了厨房。
他问杂役道:“油可准备好了?”
“回主上,已经备妥。”
“嗯,那你们便出去吧。”
吩咐杂役们离开,蒋卫把随身的玉佩丢进灶上一口正冒热气的锅里,指着道:“等会儿锅里沸了,用赤手入内取玉佩来。这便是局。”
卢裕看看锅里,像是上佳的菜油。他心中不太相信,又用手指沾了点尝尝,果然是。
“主上是说赤手?”
“是。”
“一定是沸了?”
“我不与你抠字。你说能否?”
嘶……卢裕心里倒抽一口冷气,这可能么?
不一会儿,锅中开始沸了起来,云雾蒸腾。一些油随着沸腾的气泡溅出锅,也冒着星星热气。
卢裕心里发麻,这……
蒋卫旁观着卢裕的神态,笑道:“到底如何,不如你先试试?”
卢裕多少有些服气了,至少是对蒋卫这方面的本事服气了。这烹人可只在史书上见过,真……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他也没思虑多久,缓缓道:“便请主上赐教,若是果然能成,那小臣甘愿服输!”
“好!”
蒋卫撩起袖子,张了张手掌……却突然抓住卢裕的手狠狠按入锅内!
“啊!啊……!!”
卢裕怎会料到如此?惊得跳了起来,边猛力挣扎,边痛得狂叫。
蒋卫**按着他的手,看这小子的模样心中大快:细眼仔,知道厉害了吧!
“怎、怎么只有这么烫……?”卢裕叫了半天,提了口气才突然发觉那油根本没自己想象中的烫。
蒋卫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忍笑道:“现在你说能不能把玉取出来了?”
卢裕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自己从未有过的窘状,他不由怒气猛增!但……他又不能对蒋卫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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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那道题是个逻辑陷阱,因为并没有说一定有人卖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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