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快黑了。
“雨姐姐,蒋……哥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连怜有些心事重重。
“我也不是太清楚的,只是隐约听说是因为伤口感染,像碰到泥土、脏水什么的……”梁雨正在用从衣服上撕下用沸水煮过的棉布轻轻擦拭蒋卫伤口上的脓液。
“是这样啊……”连怜更加魂不守舍。
蒋卫躺在那里,他的上衣被割开,受伤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这样能让破伤风杆菌繁殖得缓慢些。他眉头紧锁,正昏迷着。不过,不总是这么平静的。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躯干和面颊抽搐,并且流出大量的汗。梁雨接替了琴歌的工作,看顾着蒋卫。她的看护能力甚至比琴歌还要好,洗伤口、擦汗、喂水、喂食……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
连怜凑过来,在边上看得很惭愧,她轻轻抱住梁雨:“姐姐,我真是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要是没有你,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雨揽着连怜,贴着她的小脸微笑:“其实,以前我妈妈长期卧病,爸爸又要赚钱付医药费,所以照顾人的事情就都是我来做了。我在医院里呆的时间很长,看到了很多东西,而且还和一位护士姐姐学了好多。那个姐姐可是个好人呢,帮了我们家很多忙。”
“那,姐姐,你妈妈的病好了吗?”连怜担心地问,“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帮你……真的!我爸妈离婚了,她们每个月都给我好多钱!”她也看得出来梁雨家境不好。
“嗯,早就好了,谢谢你。”梁雨贴贴连怜的脸蛋儿,笑得浓浓的,想着什么。
蒋卫突然哼了一声,眉头皱着,像是忍耐什么痛苦。
“怎么了?”两个女孩翻来覆去检查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哼……”蒋卫又呻吟了一下。
“你刚才碰他什么地方没有?”梁雨问。
“我就碰了下他的小肚子,没**啊。”连怜很委屈。
梁雨也用手轻轻按了按蒋卫的小腹。果然,他又哼了一声。
“我知道了。”梁雨脸红起来,“他可能想小便……”
“那……我来帮他嘘嘘……”连怜拿着个饮料瓶,脸红着想要掀开铺盖。
“我来吧。”梁雨抢过瓶子,轻轻推开连怜。
连怜噘着嘴,不过没说什么。梁雨看她还站在那儿,道:“小怜,你出去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还是我来吧~。”连怜嘿嘿一笑。
“你……!”梁雨没好气地摇摇头,不再管一旁偷看的连怜。她心里跳得厉害,但还是坚决地解开蒋卫的裤子……
半晌,连怜问道:“完了没?”
“不行,”梁雨失望地摇摇头,“他醒不过来,没办法那个。”
“你……帮他摸摸看?”小丫头吐着舌头。
“没用。”梁雨快羞死了,“昏迷或太过虚弱的人膀胱无力,是没办法自己排尿的。”
“那怎么办?”连怜快急疯了。
“让我再试试吧。”梁雨想了一会儿道。
“雨姐姐,你想怎么样?”连怜很迷惑。
“小笨蛋~”梁雨笑笑,“你以为琴姐走时那么郑重拜托我们做的事,会很简单么?”
她红着脸拿了饮料瓶,犹豫了一会儿,见蒋卫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咬牙钻进被窝。过了好一会儿,水流激射的声音传出,蒋卫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当声音停止,梁雨轻手轻脚地爬出来,捂着嘴慢慢走出洞去,呕吐的声音传来……
连怜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慌手慌脚抄过一瓶水向洞外跑去。她看见梁雨蹲在一棵树下,咳嗽、干呕着。连怜忙过去拍打梁雨的后背,并给她喂清水。一会儿,梁雨缓过气来,斜靠着树轻声安慰已经眼泪汪汪连怜道:“小怜,我没事的。只是第一次有些不适应……”
连怜看着这个她一直以为胆小害羞的姐姐,震惊于她突然拥有的智慧与成熟还有那让人仰视的美丽。
小女孩含着泪水,心中充满无边悔恨:“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他受了伤!还有,其实那天是我把他推到河里的,我……我真该死……怎么没被老虎吃掉啊!呜呜呜……”
“傻孩子,你还小,没人会怪你的。”梁雨有些惊讶,但很快温柔地拥着连怜,安慰她:“再说谁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老虎呀,何况……碰到水的又不光是那天。乖,别哭了。”
回想起蒋卫是为了拿酒精而淋雨,连怜更加伤心悔恨,号啕大哭。
“乖,别这样。”梁雨轻抚着连怜的头顶,“你还要帮我好好照顾他呢。”
连怜抱着梁雨,边哭边点头:“嗯、嗯……!”
哭了好一会儿,连怜才歇下来。她懒懒地抱住梁雨,眨着眼睛。
“姐姐……”她嗫嚅着,“他……要是想那个……大的……怎么办?”
梁雨忍不住笑出声:“你担心什么呀!人昏迷的时候肠胃功能非常缓慢,一个星期不……那个都可以的。”
“这样啊!”连怜放心了点,“那要是一星期以后呢?”
梁雨摸摸连怜的脑袋,心中苦笑:一星期以后?如果那时蒋卫还活着的话,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
两个女孩都在忙碌着,梁雨一直关注蒋卫的病情,连怜则笨手笨脚地准备食物。
帮蒋卫进食完毕——其实也就灌了些肉汤,两个女孩也草草用了些食物,然后就进铺盖里了。天完全黑了,野兽的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姐姐,我有点怕……”连怜藏在梁雨怀里,身体发抖。
梁雨的身子也有些发颤,她强笑:“胆小鬼,昨天不也听到的么,天一晴这些家伙就出来啦。”
连怜唉声叹气:“那时……他不是还没事么……以前觉不出来,没想到没了他还真是……”
梁雨安慰道:“没事的,咱们有火堆,还有……枪!”
“嗯……。”连怜嘴里答应着,却搂得更紧。
秋雨过后天气更冷,风呼呼地吹过洞口。两个女孩坐铺盖里说了会儿话,寻思着该睡了,于是把火加得旺旺的。
梁雨把给蒋卫用的瓶子拿来,红着脸又要帮他方便。连怜急道:“姐姐,该让我来了!”
“你帮着再弄些干树叶来。”
连怜不依:“不嘛,让我帮他……。”
梁雨把脸板下来:“连怜,乖!”
“姐姐~~!”连怜眼泪汪汪地拉着梁雨。
“唉!”梁雨叹口气,温声道:“小怜,这种事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连怜噘着嘴:“为什么啊!”
“因为我比你大。”梁雨摸摸她的脑袋。
……
梁雨再次醒来,这一夜她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外面野兽的叫声以及对蒋卫的担心,弄得她心神不宁。看向身边的蒋卫,“英俊”的脸上没有好起来的迹象,不过也没有变得更糟的样子。突然,梁雨发现蒋卫下半身部位在动弹,又一看连怜不见了,马上明白了。她刚想掀开铺盖,却见一个小脑袋从蒋卫胸口探了出来。
连怜正一脸迷惑,看到梁雨愠怒地盯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姐姐,别生气啊。我可不是和你抢他……”
梁雨脸腾地红了,怒道:“小怜!你瞎说什么呢,不知道琴姐和蒋哥好么!”
连怜嘻嘻笑:“那又怎么了,你喜欢他也不妨碍琴歌姐姐啊。大不了吃点亏做二奶好了,琴歌姐姐不会有意见的。”
梁雨快要气死了:“你这小丫头从哪儿学来这些花花肠子的?还二奶?!不许再乱说了,弄好了就快点出来,以后别添乱了!”
连怜这才想到还有事没解决,很不好意思地问:“姐姐……他……那个……怎么……怎么……硬不起来啊……?”
“什么硬不硬的?”梁雨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看电视上那些男人……都是……”连怜吞吞吐吐的,“硬硬的啊,那些女人用嘴就……就……”
梁雨仔细一回味惊觉不对了:“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啊?!”
连怜被吼得很委屈:“就是像……那个片子里的一样啊,用嘴巴帮他……弄啊弄的……可是一直都不硬……那怎么能……尿出来啊?”
梁雨要疯掉了,无力地捂着脑袋:“连、怜……!你这个……大笨蛋!”
……
知道了自己所犯的错误,连怜一整天都抬不起头。还是梁雨心软,一会儿工夫就原谅了她;还安慰说永远不会告诉别人,这样连怜才好点儿。
两天过去了,蒋卫的病情虽没恶化,可也没什么好转。而从连怜的乌龙事件后,尴尬的事也是两人轮流做了,时间一长倒也不觉害羞。为了给蒋卫弄一些新鲜肉汤,梁雨也拿着枪出去打猎。功夫不负有心人,花了七八颗子弹,终于让她打到一只兔子。不过肉汤终究不能完全果腹,在让两个女孩更加忙于某件事的同时,蒋卫的脸颊也消瘦下去。
连怜越来越绝望,经常抱着梁雨默默流泪,有时也坐在蒋卫身边发傻。梁雨倒是一如既往地努力,原本羞涩柔弱的女孩在这时显得无比坚强。
蒋卫病倒的第四日中午,嘈杂的人声从林中传来。梁雨和连怜眼中闪着光芒,狂喜地迎了出去。一团娇柔的身影冲到两人面前抱住梁雨,焦急若狂地问道:“他怎样了?!”
是琴歌!而她的身后,则是一群衣着怪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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