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从另一方面说,一个连男人都没有的女人,确实也挺苦的。
从那以后,太皇太后再没召唤那些想要送女儿进后宫的夫人,到是跟着太上皇他们一起,盯紧了小王爷戚擎苍的“成长”。
可怜的戚擎苍,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会发现自己非常痛苦,因为不管是学业,还是做人,他都被严格要求着。
渐渐长大的戚擎苍想哭:呜呜呜……我都有一个做皇帝的哥哥了,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努力?!
——我当一只混吃等死的米虫,不行吗?
太皇太后:“不行,你以后要帮你皇兄!”
太上皇:“不行,你以后要帮你皇兄!”
皇太后:“不行,你以后要帮你皇兄!”
戚擎苍怒了:“他都是皇帝了,我还要帮他什么啊?我不帮。”
三个大人对视一眼:看来这小子得好好调教了。
另一头,杨香薇出遭遇了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他的女儿身,被人识破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偷偷配药方吃药,把大姨妈都给停掉了,却在前皇子拓跋浚的府上,突然又来了。
当他站起来,一屁股血的时候,可以想见对面的拓跋浚有多惊慌:“陛下,你怎么了?!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啊,什么血?没有啊!”杨香薇没有任何感觉。
“你后面……”
在拓跋浚的提醒下,杨香薇看到了凳子,以及他屁股上的袍子,整个人不好了:“……”
——不是吧,大姨妈居然来了?!
——等等,他不是吃过药了吗?
杨香薇十分庆幸,还好他喜欢跟拓跋浚单独相处,没让人跟着。这要让人看见了,岂不麻烦?
直接破罐子破摔,让拓跋浚给他找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并且问某个丫鬟要一副月事带。
“月事带?!”干净衣服,拓跋浚能理解,但这东西,不是女人用的吗?!
他瞪大了眼睛,望向杨香薇,半天没回过神来。
若问拓跋浚,恨不恨杨香薇抢了自家的皇位,拓跋浚这心里就有些复杂了。
一个是,他曾经真的拿杨香薇当自己的好兄弟,甚至都想好了,等自己当了皇帝,必定拿对方当自己的左右手,共享江山。可是就是这样的好兄弟,结果却夺了拓跋家的江山,成了新帝。
另一个,拓跋浚其实也清楚,当时他与拓跋德仁的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虽然他有父皇立下的旨意,可是拓跋德仁抓了满朝朝臣,六部尚书有一半是拓跋德仁的支持者,他当时的胜算不大。
即使杨香薇不造反,登上皇位的是拓跋德仁,他也不见得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
做为曾经的皇位争夺者,他现在不过是被圈禁了,还封了一个异姓王,这待遇也没谁了。
他的其他兄弟,除了当时不肯臣服,抹刀自杀的拓跋德仁之外,其他人最后都活了下来,被圈禁在各自的府邸。
杨香薇也私底下让人传了话,让他们最近几年老实点,过几年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了,到时候他们就“自由”了,可以当一个富贵闲人,走街串巷。
而且对他们几位,大家都在上书房学习过,彼此有什么才干心里都清楚。他可不想一直养什么“闲人”,所以未来必定是会“用”他们的。
至于服不服气?
杨香薇的办法也直接,谁要是敢犯抽了,想学拓跋德仁自杀什么的,他就亲自上门揍那人一顿。
往年经常与杨香薇唱反调,没少给杨香薇找麻烦的五皇子,照样被他揍得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嚷着不敢了。
“你是女人?!”当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时,拓跋浚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掉下来。
那么多年的兄弟,还是抢了自己皇位的那种,到头来居然是个女人?!
杨香薇表情无辜:“是啊,怎么了?”
“可……可可可……可你是皇帝。”拓跋浚第一次,打了结巴,差点说不出话来。
“女人不能当皇帝吗?”杨香薇反问。
“女人怎么有当皇帝?女人……”拓跋浚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杨香薇抬下巴:“可我当了啊,也没见天生异样,神灵震怒,想要弄死我啊。”
拓跋浚:“……”
——这人的胆子也大了吧?!
——开天劈地,头一回吧?
他想像不出来,太上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把一个女儿当儿子养就算了,居然还把皇位给了这个女儿。
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涌动着。
再一次望向眼前这人,才恍然发现,其实杨香薇身上也不是没有女人的痕迹。
他的个头一向比他们几个要纤细许多,面容清秀,姿色上乘。也难怪还没有当皇帝之前,有人曾暗地里讨论过,怀疑他是先皇养的“男宠”。
“还傻站着那里干什么,快去啊。”杨香薇催促着,“呆会儿让人看见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拓跋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是他一个指令,自己一个动作,帮他完成了找衣服、要月事带的任务。
这家伙换完衣服后,还脸不红心不跳,让他将染了血迹的便服给“烧”了。
拓跋浚:“……”
当火盆点起,他抓着衣服丢到盆里,望着衣服的血迹,突然觉得手指烫得慌。
心尖儿,也烫得慌。
女人!
戚懿轩是女人?!
心里的某样东西,在野蛮生长着。
以往能够完全控制住,藏好的东西,再也藏不住了,破土而出,以冲天之势,疯狂生长。
因为背对着,杨香薇看不到拓跋浚的神情,所以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拓跋浚一转身,就看到他在喝茶,连忙制止:“别动,你现在不能喝茶,这茶是凉性的。”
杨香薇端着茶碗的手顿在半空,眨眨眼睛:“所以呢?”
毕竟是有过王妃之人,拓跋浚多少有些了解。只是面对眼前这人,心里慌了一下:“女人那个的时候,不能喝茶,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比你还好。”杨香薇翻了一个白眼,就将茶端到了唇边,喝了起来。
“哎,”拓跋浚见他不听劝,怕他是真的不懂,连忙伸手来夺。
“你干嘛?”杨香薇不肯放手。
拓跋浚这才意识到,他的力气根本没有对方大。
往年在一起上武艺课上,诸位兄弟,没有一个不被他单方面收拾的。
等等,他抓到了他的手?!
那种不似普通女儿的柔软,指腹间还有老茧,一摸就知道是常年摸武器之人。
以前不是没有摸过,但没有哪一次,如此刻烫手。
——扑通!
——扑通!
——扑通!
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掩盖不住的恐慌开始弥漫了拓跋浚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