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水鬼帮平时只以贩卖私盐为业,偶尔也劫掠汉水中过往商船,那瘦长汉子便是帮主吴杰,那环眼的汉子,却是陈大眼。当日黑风寨被攻破,陈大眼逃得性命,和两个贼伙儿便投了水鬼帮,他和吴杰有旧,吴杰便让他坐了第二把交椅,不想在这里碰到张定边这个煞星,命丧当场。
可怜陈大眼至死还以为黑风寨乃是被佘大郎勾结元兵所破,他这一死,到给佘大郎在汉水上的私盐勾当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当下张广信命三人收拾了金银细软,那个侥幸未死的和吓傻的两个水贼也被赶下船去,自行逃命。又命胡老大派了几个船伙儿,将贼船上的尸首抛入江中,将船洗得干净,驾船继续赶往白松沟,准备把这贼船交给佘大郎贩盐之用。贼船造的高广坚固,到是一条好船。
众人继续前行,当晚便赶到白松沟。
此时在白松沟,沈雁林亲自设计了庄园,并取名:归云庄,建在距村子五里的荒地上,依山旁水,占地约十顷,现在只是略成规模。因为建庄之资不足,建成的房间只有十数间,被用做了马义店铺货物转运和佘大郎贩盐的暂居之所。沈雁林无事可做,早几日已被伊布拉欣招回黑风寨。佘大郎与以前的旧识,贩盐也渐渐有了起色,目前也在汉中勾当。
张广信在白松沟只歇了一宿,留下贼船,第二天便赶回了黑风寨。
众人知他回来,纷纷过来相见。张广信引了张定边与众人一一见礼。
娄吉标上前行礼,尚未开口,张定边就哈哈大笑起来,道:“猴子,我见过你,记得你是吉字辈的吧,记得不很清楚。老猴儿现在还在偷人家的东西吗?”语气甚是无礼,娄吉标却并不以为意,道:“晚辈娄吉标,见过大师。晚辈祖师爷技艺更胜往昔,若再要与大师赌时,输的必是大师。”张定边道:“呵呵,既然上回能赢,现下若再赌,还是一般,不过输了到是干净了。省得老猴儿又是吐血,倘若一命归西,贫僧被你们这般猴子猴孙缠上,那可头痛的紧了。”
众人虽不明江湖中事,但从二人的交谈中,至少知道,张定边好象昔日与娄吉标的祖师爷打过什么赌,并且赢了,既然可以和娄吉标的祖师爷打过交道,这张定边在江湖中必是辈分甚高,其余则从言语中猜不透。
只见马铁从门外进来,手提黄金大棍,大声说:“了空大师,据舍弟所言,我等已知大师英雄了得,在那汉水中赤手灭贼,救了张先生。马铁欲将此棒相赠,大师看看还满意否?”张定边道:“多谢马将军厚意,但贫僧初来,便夺了马将军所爱,只怕不妥。”马铁道:“不妨,这棍对我来说忒沉了些,使不开。哈哈,实际上这棍还是那猴子得来的。”他确实觉得使那棍吃力,当初又无人能用,丢弃了又可惜,所以将就了,现在已经弃棍使枪。当下便简述了当时情由。张定边便不再推让,接棍在手,只觉得轻重大小,无不顺手。当下谢过了马铁。张广信便命他暂充亲卫队。
见礼毕,娄吉标和苗康农便详述了凤凰岭之行。目前那里只有一伙儿流民,大约五百余人,聚集而为一个村落,以种地狩猎为生。大的山贼也只有一伙,大约三百人,头领叫王普祥,居岭西,乃是白莲教众,却与白不信不相往来,他们并不骚扰流民,平日也是以种田狩猎为主,也贩卖私盐、私铁、茶等。其他山贼或五十、或三十,不足为患。凤凰岭上乃是一个山谷,长约七十里,最宽处有约十里,中间有河流、湖泊,还有金矿铁矿,一些小股山贼就以淘金为生。山谷四面悬崖壁立,山谷只有三个出口,谷中地势颇为平坦,便如一个小小的盆地。除了地处深山,偏僻难行之外,此处到是一个上佳的囤兵之所,若果然能开垦谷中土地,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园了。那两个匠人也按照张广信的要求,将那里的地形,用简陋的沙盘模拟了出来。众人望着沙盘,皆露出神往的神色。
王伯韬和毛贵则是紧盯了那沙盘,若有所思。
不一会,便开始说到正事,伊布拉欣道:“伤员已经有一百五十四名归队参加练兵,另有六十二名残废,不能再战,其余的尽伤重不治。沈参军在附近选了一处风水上好之地,安葬了他们,加上上回那雷雨中的山岭,我正义军现在已经有了两处坟地,我已经命人在两处立了石碑,当然,没有先生将令,没写明我正义军的名号。”张广信微微点头,意示嘉许,尊重烈士,可极大地鼓舞生者,对全军的士气影响极大,伊布拉欣此举,甚是周到,便说道:“伊总管此事办的极妥当,总有一日,我正义军会堂堂正正地表彰这些烈士,安慰这些将士的在天之灵的。”
伊布拉欣续道:“现在加上野菜、兽肉等,粮草虽够用,但很勉强,这黑风寨也太小,现在全军必须移居凤凰岭,稳定下来,才能从长计议。我们在这里呆的太久了。建那归云庄也太早,还不如在凤凰岭上建居所,因为你不在,所以我擅自做主停了下来。好在花费不多,那些房子也正好派上用场。我理解张先生建归云庄的意思,也理解那庄园对我正义军很重要,但最好还是等以后有钱了再说为好。”张广信闻言面上一红,自己当初对经商和贩卖私盐的得利估计的确实太乐观了,自己还是年轻,不如伊布拉欣、马义这些人老成持重,当初设计归云庄,伊布拉欣、马义,甚至设计者沈雁林都反对,自己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错,当下便坦承自己的失误,并同意伊布拉欣的建议。
王伯韬道:“加上归队的伤员,现在步军已有六百余人,全军的训练也初见成效,虽还远不是元兵中的精锐卫兵,但比起寻常州府军,已是当有一战之力,只是此地毕竟狭窄,训练效果不能竟全功,特别是马军,没了纵横驰骋之所,不能充分训练出真正的铁骑精锐。是以从练兵的角度出发,也应该早日迁到凤凰岭。”
伊布拉欣又道:“至于这黑风寨,也需要派兵把守,不可有失,如此,等我等去了凤凰岭,接济的道路就畅通无阻了。”
当下众人计议,开始商讨全军移居凤凰岭的诸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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