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依你所言!”云清在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信息,刚过到那一脸媚笑的乔洵,她就斩钉截铁的同意了乔越的建议。
乔越朝着乔邦到来的方向望了望,嘴角微勾,栖身上前,在云清耳旁说道:“该你了,我皇兄等你回话呢。”
未等乔邦寒暄,云清便“嗖”的一下站直了身体,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好几回气,由于出气多,入气少,瞬间将脸憋成了桃红色。在外人看来就全然一副娇羞的模样,这让一旁的乔越极其受用。
胸口极其憋闷的云清朝着乔邦行了一礼,暗自吐纳了一回,才道:“太子殿下,您方才所言我已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一番。现下仍有一事不明,还望请教一二。”
乔邦十分儒雅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您说这‘一见钟情’,是不是要双方同时看对眼才行?”云清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着乔邦。
他有些不明就理,但还是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于是云清继续道:“既然殿下也认为如此,那么,我与贵国的安乐王怕是就此无缘。”
吐了这一句,云清大感欣慰,重重的舒出一口气来。抬眸一瞧,没想到
正好瞧见乔邦刷的脸色一变,那速度简直比乔洵的轻功不差一二。
他垂了眸,好似在研究什么国家大事一般的在心里纠结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问题球王。才见他双眼一眯,极其语重心长的叹道:“其实这姻缘,也并非要‘一见钟情’的,对不对?”
云清哪肯赞同。当然需要反驳,可他却大手一挥,将王者之气发扬到了极致:“最近孤听闻一事,甚是有趣,不知云将军可有耳闻?”
云清也眯了眼,示意他继续。
“我朝有位镇国将军,不知云将军识得否?”
识得,云清当然识得,肉团儿正在托他照料。
“萧将军向来不近女色,可就在几日前。他府中忽然多了一名女子还有一名小儿。且听闻这三人并无亲族关联。如此组合。你说是不是极其有趣?”
“还有,”未等云清插话,他继续道:“有人说那女子就是云将军你。当然,孤是不信的。云将军未嫁,出此言者定是目的不纯,所以……”
所以什么?云清还是忍不住再次四下次里望了望。萧漠然今日未来,越发的让她难安了。
“孤已将这小儿带来宫中照看一二。等云将军将联姻之事了了,我再行安置那小儿,你看可好?”
好……
云清直是在心里又将这乔家兄弟骂了十几个回合。怎的个个奇葩,还各有特色,且全让她遇上了。
云清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心里描绘着肉团儿被虐待的哇哇大哭的惨景。旁边忽然杀出了一位英雄。
“皇兄,我的清儿再过坚强,终究也不过一弱质女流,你如此恐吓于她,怕不是丈夫之举吧。”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且直接就把那肉团儿与云清的关系给定了,不过他的语气中却透着一种让云清甚是心安的强硬。
乔邦眯起了眼:“小四儿最好不要插手此事。这联姻关乎于两国世代友好,不是能像你在南陈那般胡闹的。”
“胡闹?”乔越嗤笑一声:“也对,小四儿我向来就是个胡闹之人,不过此回这番,我心血来潮想认真一次。”他双眸微敛,少有认真的看向了云清:“清儿不是不联姻,只不过这联姻的对象我想给他换上一换。”
乔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不瞒皇兄,我与清儿相识七年,且在南陈的时候便已定了终身,所以嘛……”乔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乔邦:“皇兄,怕你为三哥谋的这个亲事,要改换我小四儿上场了。”
乔邦将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他最小弟弟的脸上,直是盯了好一阵,好似想从他那张男气女相的脸上盯出什么阴谋一般。最后,他怕是盯得太久眼睛太累,才转头换了个目标,看向了云清。用了一种老大哥的语气问道:“云将军,小四儿所言可否属实?”
云清本应纠结一下,可现下里她除了乔越怕是没有第二个熟人。且根据乔越刚才的表现来看,在这位太子大哥面前,他似乎还真的有些实力可言。
为了让自己更加干脆的下定决心,云清又在心里过了一遍乔洵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更加深刻的描摹了一番肉团儿哇哇大哭的景象。后者极其有作用,还没想完,云清就出口答道:“属实,非常之属实。”
就这样,她将自己再一次送上了待嫁新娘的道路。
乔邦对这个结果明显不太满意。不过既然人家二人都无异议,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急着去招呼其他宾客了。
待他走远,云清一把拽过了乔越的袖子:“你帮我把肉团儿救出来吧。”
乔越看了看被她捏得死死的袖子,秀眉一挑:“何为‘肉团儿’?”
“就是,就是方才太子所说的小儿都市超级召唤师。”
乔越不满的喝了一口酒:“你还真是爱心泛滥,我还从不知你有收养小儿的嗜好。”说罢,他嘴角一勾,笑眯眯的看向云清:“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儿,我们亲力亲为的生养一个可好?”
云清刚想发作,可忽然间瞧到了他那张被美酒滋润的越发饱满的红唇。心下一转,感觉是否需要换个套路,于是便栖身上前,将他整张脸瞄了瞄,细细看后,强忍着一身鸡皮的不适,低低语道:“越,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姿容,其实还要在你三哥之上?”
一边说着,她一边捞起桌上的一壶凉茶狠狠的灌了一口,毫无形象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咂摸道:“原来业城里有位花魁,叫作‘小玉儿’的,那模样,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我后来发现,她若是敢与你比上一比,怕也只有去擦桌角的份了。”
她无视乔越那瞬间涨红的脸,继续有模有样的叹道:“对了,你在业城的时候成天戴个斗笠,是不是就是因为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其实也没有必要。你终不至于去抢她的饭碗,便是被那些登徒子观上一观,以你的身手,也不至于吃了亏吧。”
云清还想继续调侃,忽闻旁边传来一声吼叫:“那肉团子,你还救也不救?”
云清赶忙去做乖巧状。
乔越的一声怒吼,其实大有来历。旁人许是不知,但在他乔越心中,这一副男身女相,曾经是他短暂的少年时期的一道魔障。
他自小便知与三哥乔洵长得极为相像。而那乔洵且又极爱打扮,平日里尽喜欢钻研些化妆驻颜之术。因为不舍得在自己的脸上试验,便捉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乔越来,经常在他的脸上涂涂画画。
当时的小四儿对性别概念还不甚明朗,只是感觉三哥长得极为好看,又给自己也画得极好,便常常喜滋滋的带着一脸的试验田到处招摇。甚至惹得一些刚来的小护卫经常流着哈喇子叫他“公主”,便是如此,他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异常晴朗的上午,话说那天真是晴朗,天空瓦蓝瓦蓝的,还有着一朵朵像绵花一般的白云飘浮在空。小四儿刚刚被小三儿“装扮”了一番,正喜滋滋出外游玩,他忽然内急,可又不想被众小太监观看,于是便提了小三儿精心给他设计的红色花袍,一溜烟的跑到坡下准备小解。
刚刚准备拉下裘裤,就听到了一阵与这天气极为不符的冽冽风声。转头一看,他简直是保了三魂吓走了七魄。一只十分威武雄壮的花白老虎,正呲着牙弓着身子朝他雄赳赳的望着。
就在他双腿瘫软,以为马上就要去见皇祖母的时候,忽然凭空里杀出了一位少年。少年一身劲装,单手持剑,好不威武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一阵寒光闪过,那老虎瞬间就化作了一滩肉泥。
小四儿红唇半张,呆愣愣的看向少年。少年极其优雅的在怀里摸了摸,最后十分准确的掏出了一方锦帕。他看看锦帕,又看看小四儿。好像纠结了半天,才提步来到小四儿近前,一边温柔的给小四儿拭着脸上的泪珠,一边对着那方被胭脂染红的锦帕念念有词:“娘,对不住了,救人要紧。”
少年不仅给他擦了泪,还十分负责任的将她搂到胸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喃喃道:“小姐姐,你家住何方?我送你可好?”
他越是拍,小四儿就越是后知后觉,方才被惊吓的恐惧全然化做了泪水,稀里哗啦的全都流到了少年的前襟。最后,由呜咽改成了大哭。少年似是慌了神,只知道将他越搂越紧。最后,少年怕是感觉哪里不对,先是朝着自己的袍子摸了摸,无异,又朝着他的屁股摸了摸:“咦,怎么回事?”
然后便扶着他站起身来,在他小解的重要部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里,正有一抹可疑的深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