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那股子气，将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宣泄了出来。
楚迟毅有一万个委屈，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忍了忍，他还是将最近一直在心中徘徊的问题问了出来。
“乔依落，你到底爱不爱我？”
楚迟毅深呼吸，细数到现在的种种，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你奶奶去世后，你的所有，除了管理公司的技能，全部都是我主动给你的。”
“你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大大小小的要求，你都没有提过一个。”
他眼底隐隐浮动着受伤，这一路走来，他楚迟毅就像一个卑微的人，猜测着她的心思，将他认为她需要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他的爆发让乔依落震惊，她以为，全世界最懂她的人，就是楚迟毅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认为最懂她的人，竟然这么看她。
乔依落始终没有说话，安静听着他的控诉，听他说所有的不痛快。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将心里想要的渴望深藏，为什么连哭诉都变得艰难。
乔依落亲眼见过，见过一个正常谈恋爱的女孩子，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梨花带雨。
她试过，她真的试过，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拳头紧紧握着，指甲都陷到了肉里，手心湿哒哒，黏糊糊的。
是血吗？
就像心里，雪流成河。殷红一片。
楚迟毅被她呆滞的眼神定在了原处，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在质问乔依落到底爱不爱他？
“落落……”楚迟毅抬手想牵乔依落，结果被她躲开。
躲开是下意识的动作，乔依落抿唇，嗓子眼堵的难受，眼里却平静如水。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乔依落瞧着他眼里的愧疚，心里有些悲凉。
“我想起来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你先回去吧。”
乔依落快步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她开始一路小跑。
拉开办公室的门，她大声喊着李丽的名字：“李丽！李丽！不是说要开新品研究会的吗？叫人都上来！”
她这么急的语气楚迟毅还是第一次听见，连换气口都紧凑得很。
让楚迟毅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着急开会，还是不想再听他说话。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一个楚迟毅现在正中央。
夕阳从窗口跑到了办公室里，它就停在楚迟毅脚边一个手掌的距离。
它很努力，努力想要靠近楚迟毅，却始终差那么点距离。
楚迟毅现在原地等着它，最终等到的，确实光线消失。
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勾起了悲凉的弧度。
刚才只要他往前跨一步，一步就好，夕阳就能洒在他身上。
可惜，到夕阳的尽头，他还如长在原地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夕阳和他，又何尝不是楚迟毅和乔依落？
但凡他往前跨越了那一步，他就会帮她抵挡所有的苦难。
楚迟毅眼角有些酸涩，他望着会议室的方向看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她的声音。
“乔依落，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