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三日,这三日之中,梓梧山下起了绵绵小雨,滋润着大地,青草旺盛的生长着,溪流叮咚作响,细雨霏霏,清新动人,梓梧山弟子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但身在赵一山房舍外的游方却不是如此,这三日对于他来说,可谓度日如年,心头的怒火非但没有被细雨浇灭,反而如清水滴入滚油,飞溅了起来,他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烈,以至于他身周数十丈范围内,寸草不生,虫蚁不存!
在这三日中,梓梧山的弟子也传开了:“听说了没有!游方长老得罪了赵一山,在赵一山房屋祈求原谅,可赵一山拒不理会,晾了他三日功夫,堂堂内门长老,这一下,他的脸可就丢光了,在梓梧山中可就抬不起头了!”
“嘘!祸从口出,你我知道了就行,别去传闲话了,让游方长老知道了,可不会饶了我们的!”
“怕什么,法不责众,大家都在说,更何况,游方又没有三头六臂,他哪里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谣言如同瘟疫,有了合适的温床,滋生和传播的速度极快,而且会演变出不同版本,虽然游方身在赵一山的房舍之外,但他还是听到了各种版本的谣言,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冲动易怒,非但没有对层出不穷的谣言免疫,反而恨上了整个梓梧山,恨上了杜长老!
游方的心情很不好,面色阴沉,站在赵一山的房舍之外,一脚踹出,轰啦之声大作,如同滚地雷,闷响传遍了方圆十里之地!
在游方看来,赵一山熟睡三日,就算赵一山是睡仙,也应该睡醒了,早已是失去耐心的他,当即采取踹门这种极端无礼的方式,来提醒赵一开门!
游方猜对了,赵一山已经在半日之前睡醒,但赵一山就是不开门,让游方在门外等着,借此狠狠的羞辱他!
对于游方,赵一山是愤恨非常的,当初在藏书阁七层,赵一山借阅如意诀和梓梧悟道经,这两本书册中有极度厉害的禁制,游方身为掌经长老跟本没有提醒赵一山,让他的的神魂差一点被禁制剿灭!
游方如此歹毒,赵一山又怎能轻易放过他呢!羞辱游方是第一步,下一步赵一山就打算除去游方:“除去游方,想必车掌门和梅夫人乐见其成!”
赵一山的目光中杀机隐现,意念力一动,和他心意相通的院门,便自动打开了,正打算再次踹门的游方,将抬起的廋腿放了下来,冷哼一声,走进了赵一山的房舍之中!
而高空中,监视着游方的黑金乌鸦,也调转方向,朝着尤释永的房舍飞去,将最新的情况带给尤释永。
游方来到了赵一山的房舍之中,在客堂见到了坐在正中的赵一山。
而在客堂的正中,只有一把椅子,却被赵一山占据了,那么游方不得不坐在了赵一山的下首,游方不相信这是巧合,冷冷道:“赵师侄,好大的架子!”
“游长老,火气不要这么大,气大伤身,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跟我可没有关系!再说了,你自己眼巴巴的来求见我,这样的态度可不好啊!”对游方,赵一山很不客气的说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游方脸都绿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发一发牢骚,却被赵一山奚落了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看着一脸得色的赵一山,游方拍碎了座椅的扶手,冷然道:“这里是梓梧山!我是内门长老,你是亲传弟子,尊卑有序,就凭你今日所言,以下犯上,我就能出手惩治你!”
赵一山心中冷笑,真是懦夫,明明想杀了我,却不敢说出口,外强中干,病猫一只而已!
赵一山强硬的说道:“你倒是动手试试!”
“你。。。”游方一时语塞,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老夫岂能跟你这种黄口小儿一般见识,不过我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执法长老,希望执法长老找到你的时候,你还能如此硬气!”
“执法长老又如何,你就算把车掌门找来,我照样这么硬气!”赵一山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而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就是把车掌门当成靠山,有本事你去找车掌门理论,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游方终于发现,无论他如何威胁,在赵一山面前总是显得这么苍白无力,赵一山是车掌门一派的人马,被车掌门看重,他对付赵一山就是对付车掌门,在杜长老示弱的情况下,凭他在梓梧山的根基,根本奈何不了赵一山。
权衡利弊,游方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和赵一山纠缠,打算办完杜长老交代下来的事情之后,立马就离开,他多呆一刻,就多受一份侮辱:“这是杜长老给你的礼物,十颗高阶元晶。”
游方冷冷淡淡的说完来意,甚至不愿意解释一下杜长老为何送礼。
赵一山从游方手中接过玉盒,意念力透过玉盒,感受到了高阶元晶浓烈的元气波动,心中大喜,以后修炼阵法之道,中阶以上元晶是必不可少的,杜长老的礼物可谓是及时雨!
赵一山将玉盒装入储物袋,淡然道:“无功不受禄,杜长老为何送礼给我?”
“恭喜你大难不死,遗祸千年!”游方冷冷道,然后拂袖而去,返回筑器阁,向杜长老复命。
赵一山冷笑连连,他和游方之间的仇隙,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调和了!
而就在游方走出赵一山的房舍时,迎面碰到了升仙庐的高长老,高长老是筑起中期的修士,比游方高一个小境界,地位也比游方高出不少。
见到高长老,游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颇为恭敬的行了一礼,高长老呵呵笑道:“游长老,你的耐心很好啊!居然在赵一山的房门外守了三天!”
高长老很不地道,专揭伤疤,游方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也消失了,冷冷道:“高长老,嘴下留德,能活得更久。”
“威胁我?你恐怕还没有那个本事吧!”高长老笑容依旧,丝毫不把游方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赵一山快步走到了房舍外,给高长老躬身行礼道:“高长老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我泡好了灵茶,还望您品评一番!”
高长老笑呵呵的答应了,瞥了一眼身旁的游方,挑衅道:“游长老,赵师侄的灵茶,不是谁都能喝得到的,你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
欺人太甚,游方已经不顾风度了,怒吼道:“老夫可不想喝死,你们自己去喝吧!”
和风送爽,本是很好的天气,但游方仍然觉得乌云压顶,喘不过气来。
赵一山把高长老迎进房舍之后,和高长老对视一眼,便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高长老大声道:“发现没有,游方差点被活活气死!”
“还是您老的道行高,几句话就点中了游方的死穴,弟子佩服!”高长老是车掌门的心腹,赵一山自然要恭维他几句。
高长老摆摆手道:“没有你晾他三天,我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是不能让他失态的,说起来,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羞辱游方,难道你不知道吗,他是杜长老的心腹!”
“那又如何,在梓梧山中,我不信他敢出手对付我!”赵一山显得有恃无恐。
高长老呵呵一笑道:“恐怕不仅如此吧,你可能在想,就算他出手对付你,你也有实力和他周旋!”
“我只是铭元境的修士,他是筑窍境的修士,相差了一个大境界,我自知没有越级挑战的实力,高长老,您多想了!”赵一山显得颇为谦逊和有自知之明。
高长老显然不相信赵一山所说,在他看来,赵一山是对他有防备之心。
事实上的确如此,赵一山可不愿意随便透露自己的底牌和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