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唐贤觉得自己是个非常牛逼的大仙,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更加牛逼了。
比如他明明连个情缘都没有,就奶上了俩孩子。
一个是黑化值逐天上升的小徒弟——白子行。他不过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看到小徒弟头顶的黑化值蹭得涨了一倍。
简直吓尿。
仿佛看到穿越大神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给他发了条弹幕:和你讲一个特别恐怖的鬼故事——黑化值要炸啦。
唐贤哆嗦了一下,觉得在自己的这个脑补里,穿越大神可能比黑化值还要可怕一点。
毕竟这是一个没事干就会视奸他的猥琐神渣。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
另一个是乖儿子余长鸣,又软又萌又可爱,然而长大之后他就会从小天使变成小天屎,一点都没有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气息。可能是未来受到了什么不知名的辐射,导致的基因突变。
现在他左手牵一个读作天使,写作黑化的小白白。
右手再牵上一个读作天使,写作傲娇的小长鸣,上街买菜。
然后迎面撞见了他的大徒弟——祁观。
实在没有一点防备。
只见他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半点没有身为道君的排场。
唐贤想,这道君出门,起码也得带上十个小仙女的标配,沿路撒撒花才是。
唐大仙掐指一算,觉得他今天可能买了一个假菜,逛了一个假街,牵了两个假人,碰上了一个假徒弟,他整个人可能都是假的。
不,他本来就是个假的。
感谢他穿了大长鸣的壳子。
他的肉身还在识海里放着。
目不斜视地从大徒弟身边走过,心里盘算着祁观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并不会特意来找他。
那身为一个道君从中域跑到这个偏远的东洲来,定然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必须得早作打算才是。
这一番神游天外,倒是让他真的无视了祁观的存在。
他也不是非得狠心到和徒弟断个干净,只是他这一来怕是马上又要走。也不知会以何种形式离开,他能拂袖而去了无牵挂,却如何也舍不得让徒儿再受一次离别之苦。
求不得是苦,得而复失却是苦上加苦。
倒不如不见。
然而世事的发展总是如迷一般,比如祁观身后跟了两个人,再比如这两个人正好和他认识。
祁观道君的第一迷弟楚泗水和为这个小师弟操碎了心的楚江水。
他视而不见,想把这两个也给一起忽视过去,却被楚泗水一语叫住。
他又惊又喜道:“没想到能在此地相遇,真是有缘。”
唐贤心中补充,着实是段孽缘。
余长鸣规矩学得好,见是自家爹爹认识的人,便上前问好道:“叔叔好。”
而另一边的白子行一贯把自己当下人看待,他牵上唐贤的手,看似和长鸣地位相似,实则是逾矩不少。
哪怕长鸣把玉坠送给他,他也不敢真的和长鸣平起平坐。
不是他生来便带了这种卑躬屈膝的性子,而是他实在不敢生出什么旁的念头来。他怕自己会嫉妒,会不甘,却求不得,也盼不到。只会永远在这样愤愤不平之中,沉沦度日。
因而,在余长鸣问好的时候,他便一言不发。
如此,楚泗水自然是把所有的关注度都给了余长鸣,他半蹲在地上,和余长鸣一般高低,他揉了揉余长鸣的头发,继而抬头看向唐贤道:“这是你儿子?”
唐贤还未开口,余长鸣便自觉接话道:“我自然是我爹的儿子,叔叔你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
楚泗水打趣道:“没想到兄弟如此年轻,孩子都那么大了。不像我与师兄,至今连个对象都没有。”
唐贤:其实我也没有对象的,真的。
楚泗水又说道:“不过话说起来,兄弟当时不是去西洲找小徒弟去了么?怎么如今带着孩子来了东洲?”
随后一脸低调的小白白就被唐贤给推了出来,唐贤道:“这便是我的小徒弟。”
白子行惊异之下,便想矢口否认,可唐贤没给他这个机会,说了不少赞誉之词,把他欲说还休的话通通都给堵了回去。
楚泗水天生就有当话唠的潜质,他师兄楚江水见他马上就要如黄河长江般滔滔不绝的就地闲聊起来,立马就止住了他的话茬子,指了一间茶楼,只道是坐着谈更好。
唐贤当即便应允了下来。祁观本来就在不远处,这思绪总归是分了一丝过去,去茶楼甚好。
他正好问问他们这群中域的人,怎么就组团来了东洲。
尤其是此地,混居着魔修、道修与凡人,将来还会成为东洲魔宗老巢的地方。
然而他们几人刚坐定了下来,楚江水就招呼着祁观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于是他们这四个成年人,成功凑成了一桌的麻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唐贤望了一眼楚泗水,你家道君就在你旁边,迷弟,你动动。
迷弟成功接收到他的眼神,再现神奇的话唠功力,把祁观给介绍了一遍,说是前来东洲的路上,遇上的同盟之人。
然而楚泗水这番话,从名字到身份,就没一个说对的。
唐贤为其默哀三秒钟。
也感慨一番祁观编故事扯淡的能力越发高明了,迷弟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也算是得他几分真传了。
对于这次来东洲的目的,在楚泗水模棱两可,零零散散的对话里,唐贤拼拼凑凑,并且发扬了自己超强的联想推理能力,总结出了两点。
一是想要找到潜伏在东洲的魔修。
二是能见一面同来灭魔的祁观道君。
唐贤想了想,好巧,魔修和道君,都在你这桌子上了。
老哥,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