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言却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话音落下之后,她便已经施施然走了下来,来到宁沁儿所坐的位置旁,而宁沁儿也已经站了起来,向齐清言微笑欠身致谢,然后便毫不推辞的,就这样理所当然的走了上去。8『ΔΔ1 ww*w.
陈皇神手牵扶着宁沁儿在身旁的位置坐下,宁沁儿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来,与此同时齐清言也已经在宁沁儿原先坐的位置坐定。
就这样,身为二品贵妃的齐清言坐到了从四品嫔妃的位置,而仅仅从四品妃位的宁沁儿却坐到了二品贵妃的位置之上,偏偏似乎无论是陈皇还是宁沁儿,又或者齐清言,都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连所有女人中最有话语权,而且也极重礼仪宫规的冼太后竟然也没有说什么。
宁沁儿从容淡定,齐清言自然是坐等好戏,高娴衣有怒难,下面其他妃嫔诸般眼红暗愤,殷夫人看向上面的宁沁儿的眼神愈怨毒.......
此时此刻,场面何其微妙!
好在很快有歌舞上来,古弦筝筝,冼太后、陈皇与众嫔妃共饮佳酿,一片歌舞升平。
“咦,宴都开始这么久了,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皇后姐姐的那位‘远亲’妹妹袭姑娘?”
这句话来自下方,但是说话的还是齐清言,只是现在换了一个位置。
“对!哀家就说总觉得少了谁!皇后,阮阮那个精灵丫头呢,哀家倒是喜欢她得很,可怎么今晚竟没有出来,总不能是病了吧?”冼太后看向高娴衣询问道。
听到这话的时候高娴衣忽然镇定了,她也不明说什么,只微笑着恭敬回答道,“多谢母后关心,不过阮阮她没事,至于为何没有出来,您一会儿之后,自然也就知道了!”
“皇后姐姐还卖起关子来了,可不是今儿个有什么好事儿正等着咱们呐?”齐清言柔笑道,眼神却只看着自己面前,浅浅的抿了口杯中佳酿,然后放下,神色泰然。
宁沁儿替陈皇又补倒了一杯酒,对于高娴衣和齐清言的明枪暗箭置若罔闻。
皇后一直浅笑不语,直到殿中央的乐舞一段告落退下后,高娴衣忽然抬手拍起了掌,“啪~啪~啪~”一共三声。
在所有人都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伴着一串细碎的悦耳银铃之声从殿门外方向渐渐传来,此时正身着一袭大红广袖轻薄半透舞衣,眉心以朱砂浅画芍药,脚踝以红线系着铜铃,赤着双足,以薄纱掩面的袭阮阮已经缓缓走了进来。
宁沁儿抬眸淡淡的看了眼进来之人,面色却平静依旧。然后便是以说钟茹困了,让梧桐安排人把钟茹送回宫去休息,钟茹吃得正欢,听到宁沁儿这话一脸不解,一开始自然不乐意,然后宁沁儿不知是在一直除了吃东西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钟茹小丫头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总之就是钟茹随后就乖乖的跟着下面的宫婢离开了,而且还非常配合的打了几个嚯咳。
而事实上注意到钟茹的离开的根本没有几个人,一是一个小孩子在不在本来也无关紧要,其次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来人身上了。
袭阮阮走到大殿中央,施施然欠身,含笑柔声道,“臣女袭阮阮,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姐姐!”
陈皇看得有些愣神,好在也只是一小片刻,随即笑道,“快快免礼,你是皇后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朕的妹妹了!从今往后,朕准你在宫中任何时候均可平礼见驾!”
“真是好生玲珑精致的美人儿,看得哀家都移不开眼了!”冼太后笑道。
高娴衣看着袭阮阮浅笑道,“阮阮啊,你不是准备了一支舞要献给陛下和太后她老人家吗?”
袭阮阮微笑欠身道,“臣女不才,愿为陛下和太后娘娘献上一支《千鸿引》。”
“逢此良辰美景,臣妾忽然想起臣妾宫里似乎还有两坛几年前就收藏着一直没舍得拿出来,都险些被遗忘了的桂花陈酿,正好今晚大家都在,如雨,你快带几人去搬来!”高娴衣侧头向如雨吩咐道。
如雨立即领命,带了几人去了偏殿,而大殿之中,伴随着徐徐乐声,袭阮阮身姿已动,时而急促时而和缓,时而跃起时而倚倒,在单薄而艳美的舞衣下,袭阮阮整个人更显得柔若无骨,风情千种,媚态万般。
此情此景,看得连席间一众嫔妃们都已经看得移不开眼,更忘了还去想一些其他。
但是谁沉醉高娴衣都不可能沉醉,如雨很快就回来了,酒也同时搬了进来,借着这个最佳时候,高娴衣命人为席间每人都倒上一满杯她特地珍藏都极品桂花陈酿,然后起身率众嫔妃一起共敬陛下和太后,并且为做表率,先一干为敬,如此一来,那其他嫔妃自然也没有不干之理。
既然是敬陈皇和冼太后,陈皇和冼太后自然也是要回应一下的,冼太后浅浅抿了一口,算是回酒,陈皇眉头微微蹙了蹙,杯中陈酿一饮而尽,视线所在始终未转。
高娴衣目光“不经意”扫入宁沁儿杯中,随即有些惊讶道,“呀,沁儿妹妹,你的酒可是没有喝完啊?!”
宁沁儿从袭阮阮身上收回目光,落进自己杯中,亦是有些惊讶道,“啊.......实在不好意思,臣妾怕是刚才没有注意,既然还剩了些,皇后姐姐恕罪,臣妾这就喝完!”说着便已经拿起酒杯,就要喝下。
高娴衣侧下方的瑾妃笑说道,“这可不行,姐妹们都喝完了只有沁儿妹妹你没有喝完,怎么能就这样就算了?总是要有个小处罚的吧?”
宁沁儿浅笑,“那.....皇后姐姐要怎么处罚沁儿?可不能太重,不然沁儿得先求饶了!”
“那这样吧!你欠大家的是半杯酒,那你自己觉得,怎样的处罚合适?”高娴衣笑问。
“那,沁儿自罚一杯可算?”宁沁儿微笑问道。
高娴衣微笑点头,“那就这样吧!若太难为你了,到时候陛下可是要心疼了!”
宁沁儿浅浅一笑,如雨上前,亲自为宁沁儿又倒了一杯桂花陈酿,足满,宁沁儿这次却毫不犹豫,直接一干而尽。
“妹妹好酒量!”高娴衣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旁边的冼太后看笑了,“皇后啊,你可别欺负人咯!”
高娴衣不认,“这可是沁儿妹妹自己提的,母后哪里看见臣妾欺负人了?”
陈皇侧身看了看宁沁儿,拍拍她的手,微笑柔声道,“不喜欢就少喝些,谁敢灌你,告诉朕就是!”
宁沁儿微笑摇头,“没有人灌臣妾,是臣妾自己要求的。”
陈皇笑了笑,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看殿中袭阮阮之舞。
袭阮阮跳完之后,家宴也已经过了大半,冼太后称自己倦了,要回宫休息,也便把地方留给年轻人们。
陈皇大赞袭阮阮的舞技高,甚至说了个形容词叫绝妙无双,还赏赐了好多贵重之物。当时坐在下面沉默不语的许妙心,在听到陈皇这句话的时候面色非常难看。
“阮阮,陛下厚赏,还不快快过来敬酒谢恩?!”高娴衣道。
宁沁儿摁了摁微微眩晕的额头,看着袭阮阮上前来为陈皇和高娴衣敬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伸手到面前拿自己酒杯的时候,却恍恍惚惚拿了个空。
酒杯里已经没有酒了,在和了自罚那杯后,梧桐就已经替她换了茶水。
是醉了么?宁沁儿再次用力按了按右侧的太阳穴,淡淡自嘲一笑,事实上今晚她一共也就喝了三杯而已,想她以前也是喝过十杯不倒的人,十杯啊!难道是太久没有喝了?
“梧桐。”宁沁儿低低的唤了声。
“嗯?奴婢在这里。”梧桐闻声答道,随即看到宁沁儿神色有些不对,“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沁儿使劲的按了好久,还是晕,越来越晕,晕得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不对,如果是醉了,再醉也不可能醉到这种地步,而且她的酒量本来也不差,酒也不是多烈的,不对!这不对,不是醉酒,这是......是......
宁沁儿用最后一点意识倒向身侧的梧桐,“梧桐,快,快扶我......出.......”微弱的声音到此而止,她倒在了梧桐的怀里。
梧桐大惊失色,“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陈皇侧身,这才现身侧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倒了下去,连忙起身将宁沁儿从梧桐怀中扶过,急声呼唤道,“沁儿,沁儿怎么了?沁儿你醒醒!快叫太医!快!!”
宁沁儿忽然昏倒了,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动,神色各异,精彩纷呈。
“会不会,沁儿妹妹只是醉酒了?”高娴衣看着躺着陈皇怀里面色潮红的宁沁儿,镇定道,“毕竟,沁儿妹妹酒量似乎确实不怎么好......”
殷夫人接着道,“臣妾也觉得应该是,臣妾刚刚便见沁儿妹妹一直在不停的按压额头,想来恐怕就是为了缓解眩晕的!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沁儿妹妹肯定没事的!”
片刻之后,太医急急忙忙赶过来了,诊断结果还真的如高娴衣所言:只是醉酒所致!
虚惊一场。
“都怪臣妾,要是知道沁儿妹妹酒量竟然这么差,就不该答应让她自罚的!”高娴衣歉疚道。
陈皇罢了罢手,“都回自己位上吧!梧桐,唤两个人来将你家主子扶到朕撵车上,送回念心宫好好照顾着!撵车今晚就不用再送回来了。”
梧桐应了命,立即去叫了候在外面的念心宫的人,将宁沁儿小心的扶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