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惊变(1 / 1)

灵堂跟前,余君站在棺材跟前有些失神,周海辛在不远处叫了他几声,他也恍若未觉。

直到他走至余君的身边拍了他的肩头,才看到他神情有些古怪。

“你小子,送完了花还不快与我离开,傻乎乎杵在此处作甚!”周海辛嗔怪道。

余君知道周海辛这番话是说他对死者不敬,遂暂时没有多言,只是不好意思一笑,随着周海辛出了灵堂。

惨白的幡布挂满了厅堂,余君脚步跟着周海辛,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灵堂中央的那口开着盖的棺材,心中疑虑涌动。

“局使大人。”

正走着,余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时候两人已经从杨家走出,周局使回头看着他,脚步未停:“嗯,什么事?”

“听百姓们都说老妇人的病来的怪,大人三日之前也来过杨家出诊,余君不才,此病——?”他一副好学求教的模样。

“若是你想知道杨老夫人所患何病,事实上,我也无法决断。”周海辛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个不争的事实,余君的医术周局使向来十分信任,在他眼中也算是年轻有为,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承认这点,他不觉得面子上会有什么过不去的。

“什么病,竟也看不出来?”余君诧异道。

周海辛倒是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边走边点头,道:“那傅老头当日和我一道,也未能看出蹊跷来,说起来杨老夫人脉象正常,没有什么大病的迹象,可是偏偏不醒……哎,我当时虽觉得不妥,却也黔驴技穷,也许杨老夫人真的他说的那般回光返照吧。”说道后面他忍不住自嘲。

余君认真地听着,傅局使和周海辛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不是不清楚,两人笑脸相迎,多半也是笑里藏刀,你来我往看上去像是有礼,事实上早就水火不相容了。

“这件事情便罢了,人都死了,现下说这些也于事无补,这些日子,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关西城区那头的病患罢,尽早将眼前的事情先解决了才是要紧。”周海辛语重心长道。

眼前的这件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余君正要点头,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道:“大人方才说,老妇人的脉象如常?”

周海辛一愣,抬头就看见几步以外,一名女子面色淡如烟,显然刚才的话就是出自她之口了。余君跟在后面,也才发现,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与子初说好的汇合之处,也不知道方才他们所说的,她都听去了多少。

“让你久等了。”余君温和地笑说。

子初点头,却将头转向了周海辛,再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别胡闹,这件事也都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周海辛拉着脸,面容有些不悦。

余君见状,只好道:“是,我和谢医女这便去关西城区了。”说着他就走向子初。

但是子初却突然道:“大人,我想,我知道那杨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周海辛皱了皱眉,“什么病”这个问句就要到了嘴边,却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觉得要是就这样问出来,有失面子,立刻又将话咽了回去,沉着脸道:“知道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少监大人就要南下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何没有分寸。”他对子初的话有些漠不关心。

眼前的医女,尽管医术较普通医女高得多,可毕竟在惠民局待的时日还太短。更何况杨家将整个关阳洲的大夫都请遍了,而且那傅局使即使不讨他喜欢,医术也摆在那里不容旁人怀疑,他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就相信一个医女的话,而否定了关阳洲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了。

余君不忍心看周海辛再批评她,见他这样说,就开口道:“走吧,局使大人说的也没错。”

子初目光越过他瞭望杨家大宅,只是笑了笑,就对周海辛施了一个礼,抬脚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有时候,大家很容易因为多数的意见而忽视了少数的,人家既然不愿意听,她就算有千张嘴,也只徒增人厌。

周海辛看着马车离去,最终目光闪烁了一下,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在锦州过了这几日没有捞的好处,傅局使终于决定回锦州。王永应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妥当,雇了马车,把包袱都装了车。

“客官慢走!”客栈里的小二扯着一张笑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宛如招财金猫,躬身喊过后,立即又唤人去清理客房,这边他又马上跟在后头相送,如此热情的态度,倒是不辱没了这关阳洲最大的客栈的名声。

“大人,都打点好了,周局使果真大方,几日的房费都缴清了。”王永应笑着将傅局使从楼上扶下。

傅局使哼了一声,道:“老夫大老远来他惠民局,就这点钱,是他该付。”每日二十两的住宿费,若是普通人家,都够吃一年了,再加上一个王永应,包了两间房,加起来也过了百两,恐怕也只有锦州惠民局的医员,才不会将这些钱当回事吧。

两人以前以后上了车,马夫大喝一声,就催马前行。

此刻同样正坐在马车上的余君目色粼粼,盯着子初白玉似的脸,有些灼然,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子初睁开眸子,笑意盈盈:“自然是真。”一听就知道余君问的是什么,她回答道。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余君反倒不急着知道那病是什么了,转而目光郑重道:“那……得了此病,治愈的可能性有几成?”

“你信我?”子初瞧他一本真经,便笑了。

马车之内先是一片寂然,短暂的停滞后,带着铿锵而坚定的一字落下。

……

杨家府院之内,恸哭声宛若要刺破耳膜,新媳妇披麻戴孝,和满院子的仆妇们掩面哀哭,在她身旁站着的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杨老爷唯一的儿子。

随着上门吊唁的人逐渐离去,灵堂内外的人反而少了起来,杨老爷满面哀戚地弯着脊背,苍老的容色转向了灵堂,顿时背部佝偻下去,颤抖着手鞠了一把泪,无声叹息。

“爹,您去屋里歇着吧,此时前来探望的人也少了,剩余的事情,有孩儿和妗妗在便够了。”杨家少爷不忍父亲的操劳感伤,这时候上前劝道。

杨老爷充斥着哀伤的眼中多出了一丝欣慰,拍了拍比他还要高出了半个头的儿子的肩膀,语气沉闷道:“你娘就要走了,为父能陪着她的只有这几日,爹不累。”

杨家少爷目中一痛,忍不住扭过头去,垂着眼应了一声,道:“那爹爹这边坐。”说着就扶杨老爷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杨老爷年事已高,一面要应付客人,一面再加上碰上这等大悲之事,早就身心俱疲,没有拒绝儿子的好意,便点头坐下。

“啊!”

就在杨老爷刚坐下不到一刻,灵堂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怎么回事!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杨老爷刚喝了一口白茶,就被这叫声吓得洒了半盏茶水,何况爱妻还未入土,下人就在她的灵柩前失了礼数,不由心烦,当即怒喝一声!

不止是杨老爷,杨家少爷和少奶奶俱是吓了一跳。

“老老……老爷,有猫!”那发出尖叫声的仆妇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哆哆嗦嗦地抬起眼睛惊惧地盯着那口朱红色的棺木。

杨老爷左右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猫的影子,不悦道:“大白日的哪来的猫!看错了吧!”

他话音刚落,耳边立即落下一阵森然的叫声。

若是放在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将之放在眼中,可是现在却是不同!院子内所有的仆妇瞬间停止了哭声,所有人都惊恐万状地盯着棺材,眼珠子都快要吓得掉出眼眶!

猫叫即是叫魂,丧礼之际,棺木的周围是断然不能有猫出现的,出现了这种状况,是大大的不吉利!同时也算是她们的失职,没有将家宅看护好。

每个人心中刚如是想,便见得棺材内有所异动。

“啊啊啊!诈尸了诈尸了!”仆妇们厉声尖叫,跪在棺材跟前烧纸钱的,更是甩手将手上的一堆纸钱胡乱一扔,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喵……”

灵堂上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杨老爷却是怔怔地望着棺材,而后见一只黄白相间的野猫突然从中飞窜而出!他大吃一惊,立即喊道:“快!快把这畜生逮住,给我轰出去!”

在他身旁的杨家少爷面色一变,动作比那些吓傻了的下人更快,飞奔至门边抄起一把笤帚,冲着在灵堂上乱窜的野猫一阵挥赶。

看到不是诈尸而是猫发出的声响,人们纷纷舒了一口气,同时刚松懈下去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老夫人的丧礼允许外人来吊唁,可是也不是谁都容易进来的,这猫究竟是从何而来?莫非是老夫人……

古人都是信鬼神的,如此一想,打了一个激灵,下人们面色刷白,双手合十不断叨念着。

这时,杨家少爷已经猫赶出了杨府返回灵堂,目光在仆妇小厮之间扫了一眼,正想要叫大家都各自干活,便听到一声比刚才更加令人炸毛的尖叫!

“诈尸!真……真,真的诈尸啦!”

“娘!”这会儿惊呼出声的则是杨少爷的新媳妇妗妗,她双目暴睁,白帕子掩在唇边,由于极度惊吓,紧跟着昏死过去,却没人注意。

杨老爷以及杨家少爷目光顺着仆妇颤抖的指尖看去,面色齐齐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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