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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身残,唇齿之战(1 / 1)

丫鬟被影卫带出去之后,房中又静了下来,叶仙馨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婢女,她甚至根本不敢开口求饶,一年前的正月,她的水儿亦是死在易长卿的手中,如今,丽儿也免不了走上了水儿的路,而这两人的死,全和谢子初有关,这恨意在她心中实在无法平息!

本就对子初恨之入骨的她,此刻更是恨不得薄皮抽筋喝其血吃其肉碎其骨!

“殿下,此事当真不是臣女所为,都是谢子初这贱人嫁祸构陷于我,殿下——”

易长卿寒着脸,眉峰处已经微不可查地拧紧。

戚管事见自家主子已经听得不耐,当即语调一沉道:“是与不是,殿下心中自有计较,在下劝叶小姐别一时逞口舌之利。”

叶仙馨一句话说一半就被打断,立刻吓得噤声,也许是惊惧过度,她现下反而渐渐冷静了一些,这才心存不甘咬牙道:“是,臣女不该冲撞了殿下。”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门外已经有一个小厮低眉垂目走进,一入内就到戚管事身边掩唇耳语了几句,戚管事当下就点头道:“搬进来。”

子初眼角觑了戚管事一眼,再余光一瞟落在了慵懒斜靠在那头的风卿王易长卿身上,对方面沉如铁,看来似乎真的被气得不轻,那样完美若仙的男子,原来生气时是这样冷漠。

念头转动之间,那名返身出门的小厮,已经与一人合力将一口暗金色的铜盆抬进,盆上盖着铜质弧形圆盖,也不知其中所装何物。

叶仙馨一颗心脏缩了又缩,一双水眸死死地将那铜盆盯着,好像这样便能将铜盆透出一个洞来。

这时,沉默已久的风卿王殿下总算开口,他嗓音低魅,却仿佛浸透着雪峰之水,冷冽狂狷道:“给本王好好伺候。”

好好伺候?子初面色微变,她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情不会善了。

那些个小厮闻言精神抖擞,虎躯一震揭开暗色铜盆圆盖,霎时白烟滚滚而出,热浪一阵一阵从铜盆内荡开,暖流弥漫了整间包房。

叶仙馨水眸狂睁,心中极为不安!乃至于汤水的鲜美之香都没有心思理会。

但见其中一名小厮取过了一只铜质小碗,用汤勺舀出了一勺香汤,置入碗内,身旁另一人立即又将铜盆盖好,叶仙馨正在揣测些人的用意,却立即发现身后多了两个黑衣男子,自己的身子却被两人牢牢的钳制,几乎无法动弹,瞬间大惊失色!

“殿下!殿下……真的不是——唔——”一口滚烫的鱼汤立刻强行灌入她的口鼻,尖锐火辣的痛楚立刻顺着咽喉直逼而下!条件反射的疼痛令她不住地扭动脖颈,另外溢出的极烫的汤水洒出之入衣襟。

她纤细的柳眉几乎搅成了一团,整双眸子宛如见了鬼一般几乎要弹出眼眶,喉中闷着惨厉的嘶吼,却还没叫出声来就被热汤堵住!

子初皱着眉头瞅了瞅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再抬头望了易长卿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将她牢牢锁住,其内的危险让人不敢直视。

她垂下眼睑,避开那双锋芒毕露的眼。

当铜碗中的汤已经被灌尽,叶仙馨的嘴唇赫然已经肿的不成原形,血红之色在她的唇边围成一圈,仅是瞬息的功夫,她那娇弱的肌肤已经破了一层皮,血淋淋的模样惨不忍睹。

她的双手获得了自由,立即掐住了自己纤细的脖子,而此刻那白皙的颈项上已然红了一大片,喉咙已然沙哑,一声声地嘶喊犹如破风箱一般难听刺耳。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易长卿此刻似一个地狱修罗,残酷地令人发指,眼眸盯着叶仙馨的同时,好似戮了她的魂,使之打心底胆寒。

她目露惊恐,破败不堪的嗓音不住地喊,揪着自己领口的衣襟,不住摇头,转而又不住地点头,然后又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泪水夺眶而出,如此简直就是屈打成招!

子初心中一凛,神思急转,也许,叶仙馨之后,下一个便轮到她。

叶仙馨犹自还在挣扎的同时,那鬼魅般浸冷的声音依旧不含情感,道:“既然说不清,本王便助你说清。”语毕,他眼珠一斜,视线已经转向叶仙馨身后的两名黑衣男子。

叶仙馨此时已经惊骇欲绝,扭着身子不断踢打凄厉惨叫,却被黑衣男子一把掐了肩胛骨,只听“咔嚓”脆响,她的手臂就脱了臼。

还不等她骇然,小厮已经将整个铜盆的盖都掀开,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擒住,毫不费力地将她的头按入鱼汤之内!

叶仙馨双腿疾速扑腾,整个人不住抽搐,疯了一般扭动起来,她整个头都几乎被摁入鱼汤里,火热的汤水犹如煮沸了正一阵阵翻滚不止,也就是三个呼吸左右,黑衣人单手一提,叶仙馨满头汤汁不断滴淌,还有一部份便从她的发髻内以及口鼻中喷出,她满脸火红,恰似涂了鸡血,模样狰狞恐怖。

叶仙馨肝胆俱裂,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地几近崩溃,她不断捣头如蒜地,气竭声嘶,张嘴后发出的声响已经颠覆了原本悦耳的音色,喑哑如破风。

易长卿眯起眸子,冷言冷语道:“打断她的双腿双脚,丢回叶府。”

子初一愣,这一手可真够狠的,本身就已经是个生育残废,如今打断她的四肢,让她彻底成一个肢体残废,下半辈子恐怕都会生不如死了。

叶仙馨听闻,蓦地尖叫一声,身子急剧抽了抽,两眼一翻便立即嘭地一声昏倒在地。

黑衣人提着她,当如提起一个落水狗,一阵风带过,就转眼出了包厢的们,不见踪影。

整个房间又瞬间静了……

包括剩余的影卫,连同那位戚管家,十几双眼睛刷地将子初望着,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又称为群众攻击的对象。

子初暗叹,看来当真是躲不过了。她神情不变,淡笑道:“我有话要说。”

戚管事似乎对子初的态度不甚满意,冷声道:“大胆,对殿下岂能以如此态度,还不——”他正要训斥几句,耳边一道嗓音冷如霜月,淡漠道:“让她说。”

戚管事一怔,讪讪地退到一边,不再出声。

子初置身于十几命黑衣男子之中,面容含笑,如腊月一枝白梅,孤而不傲寒而不烈,目色清然,眼中没有胆怯和惶然,再次让戚管事惊叹。

他再瞅了瞅自家主子,发现主对方的并没有因此而动怒,稍微放心了一些,转而静观其变。

子初却无奈道:“还请殿下屏退左右,此事只宜单独同殿下说。”她眼睛扫过戚管事和那十来个黑衣男子,再望向易长卿。

戚管事心中有叹,这般要求,寻常女子是根本不敢跟殿下提起的。

“都出去。”易长卿眼皮都未曾台一下,便不紧不慢道。

戚管事惊于易长卿的回应,却不表现出来,只在心中思量着,率先往门口撤去,十来名黑衣男子俱是紧随其后,那两个抬着铜盆进来的小厮,退出去的同时也不忘记将铜盆一并带走,最后还很识趣地轻轻将门掩上。

房中顿时更加安静,一男一女,一站一坐,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夜幕四合,凉风习习,深色的夜空下没有一颗星子,那轮本在空中悬挂的弯月,也不知是否怯于地面上不断起伏跳跃的一个身影,将自己藏到云朵之中,没有灯火的暗色中,只见一道漆黑的影子一晃而过,所过之处只有秋日落败的枯叶旋转于地的痕迹。

城北的一片达官贵胄所居住的地段,其中一家府邸灯火通明,大门处紧紧关闭着,内里一个身着靛色仆人衣衫的小厮哆哆嗦嗦地在里面来回走动,时下已是深秋,空气骤凉,白天与夜晚的温差极大。

此人便是今晚执勤的阿黄。

倏然一阵大风从其头顶拂过,他猛地一惊,那两只颇大的眼来回旋转,张望上空许久,半天发现没什么异样,只觉得是自己一惊一乍,于是呼了一口气暗骂:“该死的阿炳,白日里好好的说什么狐媚鬼怪,看我明日不好好赢你两桌!”

他一阵龇牙咧嘴,显然是将自己刚才受惊之气,一股脑地都撒在了那阿炳身上。

一通咒骂结束,他才寻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再过半个时辰便是阿牛替班了,只要再忍忍,他便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思及至此,他的愉悦地将眼睛闭上,好像已经想起了自己温暖的棉被来。

正待他一屁股刚坐下,大门却“咚咚咚”被连着被敲了三下,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他差点小便失禁,全身鸡皮疙瘩齐齐地冒了出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手臂上粗黑的毛便如遇敌的刺猬背后的到此,刷地竖了起来!

“谁啊!”他装着胆子叫了一声,脚也跟着往大门处挪去。

扒着门缝看了许久,也没有见着谁在外面,他的脸色骤然白了白,喃喃道:“不会真的见鬼了吧,哎哟,菩萨佛祖保佑……地藏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他一阵念念有词,这才将门闩取开,开了叶府的大门。

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愣是没有见着什么人,想到此处心中更加惊恐,于是撒开蹄子就要回府内,却眼角一瞟,见着距离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门槛外躺着一个长发遮面之人,看着衣饰是个女子,瞳孔剧烈收缩,咽下一口唾沫。

好不容凑近了那人,他牙齿打着颤,伸出右脚,用脚尖将人踢了踢,那人却没什么动静,而后他加重了力道,只闻见倒地之人哼了哼,声音有些嘶哑,听着很是陌生。

好奇地揭开了覆与此人脸上的碎发,将手里提着的灯笼凑近,睁大眼睛仔细俯下端详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仓惶大吼一声,将手中的灯笼一丢,撒丫子就往门内跑去,连叶府大门都不关了。

揽月阁内,一名丫鬟整撑跪着,大夫人卓氏正仰倚在榻上,玉腿高高地翘起,落在那名丫鬟的背上,另外还有一人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揉捏,动作轻柔而温和。

卓氏的头顶另外还半蹲着一个丫鬟,正在为其揉着太阳穴。

正在她享受的当儿,门外突然一阵惊呼。

大夫人卓氏贴在面上的蔷薇花瓣动了动,只见一只素手搭上,将眉心的花瓣拂开,语气不善道:“哪个没规矩的奴才,这时辰了还在本夫人门外大嚷大闹!”她神色锐利,很是气恼。

“夫人莫急,待奴婢去外头瞧瞧。”说完,在她身后为她揉太阳穴的丫鬟娉婷地扭着腰,迈着轻灵的步伐,从内室走出。

不消片刻,却满脸惊疑之色疾步返回。

“那奴才是哪个院的,发生什么事了?”大夫人阖着眼,揉揉眉心,有些恹恹道。

那去而复返的丫鬟急忙道:“不是的夫人,是守门的阿黄,说……说……”她有些迟疑,也不知阿黄说的是否属实,她难以想象大夫人待会子会有多么愤怒。

“还不快说!”卓青莲本就心情不佳,这几日一直头痛难忍,丫鬟的犹犹豫豫让她一下子恼怒起来。

丫鬟立即跪下道:“阿黄说府外躺着一名女子,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像是大小姐!”

卓青莲神色明暗不定,却冷声道:“休要胡说,大小姐此时好好的待在瑶仙阁,怎么会府外!”

“奴婢也不知啊,但是阿黄说他仔细瞧了,分明就是大小姐没错,夫人,您还是快去看上一看吧!大小姐的模样,只怕……”丫鬟急急道。

卓青莲闻言也不迟疑,立刻从榻上起身,连外衣都来不及更上,便出了揽芳阁,丫鬟匆匆从阁内带出了一件披风,快步上去为卓青莲披好,由阿黄带领着来到了叶府外。

待一行人赶到外门时,果真见门口正躺着一名女子,衣衫凌乱,上头还有油渍,发髻松散,已经看不出原形,但揽芳阁内的丫鬟都是了解叶仙馨的,地上的女子身上着的衣裳,分明就是大夫人去年亲自为她裁量让人定做的,如此一来,他们都脸色惊异地盯着地上的之人。

大夫人到底是叶仙馨的生母,一眼就瞧了出来,失声惊呼一声,立刻快步扑向那人,七魄掉了六魄,大声道:“馨儿!”

丫鬟们面色刷白,没想到此女真的是她们的大小姐!

大夫人急火攻心,又怒又恨:“阿黄快去书房请老爷去瑶仙阁!你们几个,过来将小姐扶回去!都杵着做甚,还不快过来!”卓青莲疾声厉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十分吓人。

阿黄和丫鬟们愕愣了一会儿,最终在大夫人怒斥之下齐齐回身,纷纷动脚。

瑶仙阁。

叶仙馨一身脏乱的衣服已经被换去,面部,唇边,长满了无数被烫伤所致的水泡,皮肉翻卷,凄惨模糊,整张面皮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在她的脖子上,肩胛骨上,均是一些斑驳的红痕,触目惊心。

要不是她五官的轮廓还在,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这就是那婉约娇丽的叶府大小姐。

大夫人又悲又怒:“馨儿,你快醒醒啊!是谁,究竟是谁将你害成如此模样!为娘若是知道了,定要替你报仇!快醒醒啊馨儿!”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爷来了!”外头一名丫鬟大嚷一声,匆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文清人刚走进,便沉着脸道:“人在哪儿?”

卓青莲帕子正试着眼泪,见叶文清已经来了,挪了挪凳子,让叶文清上前来看。

叶仙馨模样太过恐怖,就连叶文清也惊得双目暴睁,他当即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好好的怎么会变成如此!”

身后的一干丫鬟们一缩,俱是摇头。

卓青莲突然想起了什么,冷道:“丽儿呢!丽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何只有小姐一人出府!”她泪意未干,神色却无比犀利。

却没有人回答。

卓青莲立即差人道瑶仙阁碧儿所住之处找人,半天没有发现丽儿的踪影。

丫鬟来报时,卓青莲才狠狠道:“别找了,先照顾小姐要紧。”丽儿终究只是个丫鬟,便是失踪了或是死了,此时她已经无暇关心。

好在烫伤处都在脸部,叶文清在她脸部上了药,再用纱布包扎好,过了不久,叶仙馨就已经幽幽转醒。

“馨儿,你如何了?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卓青莲满目关怀与怜惜,这种表情也只有在叶仙馨身上才会有。

叶仙馨看见身边的卓青莲,立刻双眼一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张开最像说什么,却啊啊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声音破损极为难听。

一旁的叶文清大惊,立刻掰开她的嘴,见她喉中一片红肿糜烂,当即震得退后一步!

“老爷!馨儿她如何了?你倒是说啊!”大夫人见状,心又是紧紧一抽,眼眶立刻又红了。

叶文清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嘴唇道:“馨儿她……咽中烫伤,只怕……再也不能说话了……”他说完,怔怔地一屁股坐到了身边的椅子上,一脸愣色。

再也不能说话……也就是说,馨儿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哑巴?!大夫人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右手一抓,指甲扣在了叶仙馨的雕花大床上,这才稳住身子没有让自己晕过去。

“夫人!”一旁的丫鬟大呼一声,拥上来扶住了卓青莲。

卓青莲满目痛色,却始终忍着,安慰道:“你父亲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不要灰心,一定会有法子的,你好生休养着,为娘便在此处陪你。”明知叶文清这样说,希望便甚是渺茫,她还是自欺欺人道。

叶仙馨眼泪止不住地留,眼中乍然迸出滔天的仇恨,不断地挣扎想要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整张床都被她摇得咿呀作响,她的背部一阵有一阵地撞着床板,恨怒中,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浸湿了面上紧紧缠绕的绷带,脸上的烫伤处一阵灼热的刺痛!

“馨儿你怎么了?”卓青莲见状,下意识地以为叶仙馨发了疯,立刻拽着叶仙馨的手,哪知下一秒倏然惊住!

叶仙馨整只手臂一阵冰凉,手心上的温度也极低,而且她紧紧抓着,叶仙馨却没有一丝握力,隐约内部零碎……令她陡然大骇!

“老爷……老爷!”卓青莲紧紧握着叶仙馨的手道。

叶文清满脸颓丧,模样有些凄苦。听自家夫人突然又语气怪异地叫他,他恍惚地回神,道:“何事?”

卓青莲没有说话,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眸子钉在了叶仙馨的双手和双脚上,叶文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动手探查了一下叶仙馨的手脚,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仙馨的手骨与腿骨,碎尽!

琼仙楼内。

子初面对着易长卿沉沉的眼,语气浅淡道:“是,那碗鱼汤是我不慎泼到殿下身上的。”她说的很平静,一点都没有身为犯错者应有的愧疚。

叶仙馨被利落处置,很大原因是投毒一事,她不会理所应当地认为对方相信了她的说辞,叶仙馨的表现毕竟颇为令人生疑,这样的破绽,易长卿不可能察觉不到。

之所以要单独谈话,她也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谁知道风卿王殿下会不会一时怒极,将她也沉入鱼汤,尝尝叶仙馨方才体验过的滋味。既然决定要全盘托出,便要尽可能地降低危险系数,这样才有命留下。

易长卿铁青着脸,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道:“不慎?”

叹了口气,子初点头道:“殿下也听到了,叶家小姐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如此做法,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泼汤之事确然是我不对,我以为殿下应该理解一二。”

“本王当然理解,本王如何不会理解你。”易长卿狭着眸,一道寒光破开他的眼,逼向了子初。

子初宛如听不懂易长卿的言外之意,反而笑得一脸温柔道:“殿下深明大义,我早就该与殿下明说的,只是一言难尽,方才一时紧张,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紧张?这女人会紧张?说出去谁信。

易长卿暗金色的瞳孔中光华流萤,好像一个深而无底的漩涡,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缓缓从软垫靠椅上离开,房中酝酿着一股子危险之极的气息。

子初退后一步,警惕地将之望着,脚下挪动,嘴上却依旧道:“如今真相大白,该处置的人已处置,殿下心尖上的火气想来也该消了,您要知道,动气则伤身——”

她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收尾,手腕已经被某只大掌禁锢,那阴影逐渐罩上她,腕间的力道越来越紧,惹得子初眉头微蹙。

“闯了祸便想走?”易长卿冷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子初逼到了墙角。

子初咬牙,强笑:“殿下若是不甘心,我便帮您弄脏的衣服洗净也未尝不可。”这男人时下太危险,必要时委曲求全亦是上上之策。

易长卿突然极怒反笑:“弄脏了衣服可洗净,本王身上也脏了,谢医女你也顺便替本王洗净如何?”此话颇有深意,语气中既有嘲讽又有愚弄。

子初神色一寒,敢情这厮是把她当做什么人!她用力挣脱,没想到对方却越握越紧,几乎要将她的手拧断。她微怒,切齿冷道:“做错事我自愿弥补,殿下贵为风卿王亦省的护得自身尊严,我虽为女子,却也不甘愿让人作践,哪怕您是卿王殿下。”

子初妖异瑰丽的眸子毫不避让地与易长卿对视,内里格外锃亮,那是她的坚持。这是她第一次对人发火,忍耐,不代表一个人便没有脾气。

易长卿冷笑:“哪怕是本王?本王倒很想看看你所谓的自尊。”最后一个字刚脱口,便猛地将手中之人一拉!

那股子大力让子初没有支撑力,顿时被狠狠甩向那张铺着软垫的躺椅!长椅受了强猛的冲力,擦着地面,磨出一道刺耳的利响。身侧那人快步逼近,子初眼神凛冽,操起一只软垫便掷向对方!

易长卿大袖轻描淡写地一挥,那软垫如被灌上千斤之力,带起一道刚烈的劲风朝墙角处疾飞而去!而与此同时,他的人已经眨眼间站在了子初的身侧,两手一撑,便将她囚在双臂之间。

“嘭——”重物落地之声响起,伴随儿而来的便是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爷!”门外的戚管事一惊,立刻向要夺门而入!

“都给本王在外面待着!”易长卿薄怒的嗓音从屋内传出,并不响亮,却让戚管事和十八卫一干影卫们一愣,众人即便心有疑惑,面面相觑后,依旧守在门外不曾进去,哪怕里面屋子塌了,他们也只遵循风卿王的命令。

屋外众人心无旁骛,屋内两人锋芒相对。

子初一口气憋在胸中,易长卿身手敏捷,她根本就不是对手,磨牙将对方望着,对方却越发冷嘲地盯着她,随后单手一拽,一把撕开了子初身上的衣料。

她心中寒凉:“殿下也不过如此,这般对付一介女子,可觉得光荣了?”怒气已经濒临巅峰,当下语声越发讥讽,根本不管自己针对之人是谁。

易长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扯开唇角勾出一抹轻嘲的笑,漠视她眼中的凶光,冷冷道:“本王要如何,旁人管不着。”他说罢,又是一记用力,前襟的布料碎了一大块,便被他无情扔到地上。

子初拳头紧紧拽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开易长卿的单手囚困,下足了力道,反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一瞬间,易长卿怔了一下,旋即目光发暗,气息冷凝急转直下,他面如玄色,一只手遽然钳住了子初的下巴,低吼一声:“你敢——”

子初冷嗤,目光如炬:“生死由命,事到如今我还有何不——”最后一个敢子还没说完,便被易长卿咬在唇间!

子初盱目如铃,易长卿他真是疯了!

她呆怔了半晌,唇齿间传来的丝丝疼痛才令她转回注意,她心一横,张开就对着那温热的唇咬了下去!

易长卿吃痛一记闷声!猝不及防的攻击令他眼眸一凝,瞬即掰过了子初的脸,眸藏凶光逼视道:“该死的女人,你属狗么!”他目色冷似大寒之冰,暗金色的眼底愈发深沉。

唇上殷红之色宛如点漆,红的诡异,绽放的极近妖娆。

子初冷冷一笑:“彼此彼此。”她冷不防地一头撞向易长卿的脸,对方脑袋一偏,避开了攻势,子初顺势一口又是咬在他的肩窝上。

双臂见猛地收紧,她不遗余力地阖上牙齿,直到嘴中传来一股子的腥……

门外的戚管事和十八卫不时地听到屋内传来细小的动静,却碍于卿王发话不赶闯入,直至亥时初,琼仙楼的食客陆续遣散,戚管事斟酌了半晌,才凑到门边低低喊了一声:“爷——”

房中半天没有回应,他心中一慌,难道出了什么事?他蓦地推门急急冲入,入目便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吓得他瞠目结舌地站在门边看了一愣一愣。

而那正被他担心的主子,此时却同那女子僵持着,两人以及其羞于见众的姿势卧在那张长椅上,自家主子在上那名女子在下,两人双手缠绕,面容亲近相对,如若撇开他们有些怪异的脸色,当像是一对正在交缠的璧人。

“呃……”管事惊悚地瞧着这一幕,半天失语。

易长卿反手将一只靠垫遮挡在子初的胸前,将面色朝他,黑着脸一字一顿道:“谁让你闯入的——”他嘴唇上的血迹凝固成暗红,却令人望着生疑,这副模样摆明是刚才经过了激战,而此刻好似被人打搅了一般。

戚管事立马回魂,这才知晓了自己竟无意滋扰了主子的“好事”,连连摆手,忙道:“属下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他一个纵身弹出门外,顺便还十分配合地再掩上房门,脸上一阵惊魂未定,对于主子的行为他表示十分不可思议。

十八卫一齐将眼珠子瞟向戚管事,管事干咳一声,再若无其事道:“继续守着,爷此刻很好。”话说完,他面上浮起极淡的可疑红晕。

两人交战了许久,各自怒气也逐渐平息。

易长卿放开了钳制子初的手,面色平淡让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他走到窗边,推开了门窗,一股子凉风吹散了屋内怪异的燥热。

子初衣衫破损,前襟一大片可以看见里衣,其上是若有若无的艳香,这般光景更加显得她的秀色可餐。

她眼色冷淡,唇瓣上有明显的咬痕以及血色,头发有些散乱,她略微整理了一番,抽过那靠枕挡在前方,更深夜静,子初斜眼望到了易长卿的侧面,眸中复杂一片。

“本王送你回去。”房中安静了半天,那磁性的清冷嗓音才缓缓响在耳边。

子初未曾回话,就那么静坐着。

易长卿恢复了惯常的淡漠,眼神中的变化微无所觉,他眸子闪了闪,打开房门走出去,不出一会儿手中提着一件披风入内。

子初将他瞪着,虽然尤为不愿,但想到此刻自身的处境,深吸了一口气,接过披风盖上。

当两人双双从屋内走出时,十八卫影卫们均已不知所踪。

马车轱辘辘地使在街道上,车内两人一语不发,气氛凝结地让人心慌,可是当事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到了仁安医馆,子初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入医馆,大门一关转瞬就已经没了人影。

马车在门口滞留了数十个呼吸,而后终于从医馆缓缓驶离。

风卿王府内。

易长卿走入,管家眼尖,立刻瞧见了易长卿面孔上的异样,疑惑道:“殿下?”他用手指示意了一下嘴,言下之意已经明了。

王府内他从事了数十年,身为易长卿的心腹,他在府上也有着不等同与一般仆人的地位。

易长卿睃了他一眼,语声平淡,扯唇道:“无碍。”语毕脚底生风,眨眼不见。

管家瞧着易长卿远去的身影,摸摸鼻子,识相地闭嘴,跟了上去。

御青阁,易长卿去了外衫,眉宇微皱,淡淡道:“广叔,备热水。”他眸子眯起,肩上还余留的鱼汤腥味若有若无。

“是。”

门外一声应下,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抬着木桶入内,热水注入,满室氤氲。

易长卿除衣而入其内,眸中异光闪动,唇角忽的弯了弯……

医馆中,余阿和还没有入睡,子初回来后身外多了一件男子披风,令他眼前一亮,随后又狐疑地在子初的脸上一阵猛瞧,小声道:“姐,你嘴怎么了?”

子初眼角抽了抽,平淡道:“遭到狗咬。”

余阿和愕然,哪只狗会咬人的嘴啊,想了想他蓦地反应过来,伸出食指颤颤地朝子初指了半天,子初威胁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他心一颤,以阿和对她的了解,立刻明白了自家姐姐的心情不太好啊。

“白笙怎么样了?”子初再道。

见说起了正事,余阿和才道:“白姑娘已经睡着了。”

子初点点头,换药之事就等明天了。

于是讪笑了一阵,收拾收拾便回房去了。

次日,子初对易长卿十分冷淡,入宫坐马车上,将对方当做了空气。两人分别你不言我也不语,退宫后,依旧低压气氛依然持续。

易长卿靠在软垫上,斜视子初,见女子一脸淡色,眸中金光暗涌,而后又阖上眸子假寐。

回到医馆,子初便进了诊室,白天因为余阿和要看诊有些不便,白笙便被安排道了诊室内隔着帘子的屋内。

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一切均属正常,子初便重新为她换了药。腹部的伤口愈合良好,可见她本身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否则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溃烂发脓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在内室中留了片刻,白笙因虚弱再次陷入沉睡。

到了晚间,烛火摇曳,风声四起,子初坐在医馆大堂上,眉心紧锁,她闭目以食指搓揉,耳边突然有一丝异动。

警觉大起,她蓦地睁眼望去,眼前正是那许久不见之人。

一月的期限已至。

“二公子当真心急,若来拿药,白日可遣人来。”她起身望向眼前突然出现的贺镶,并不意外,却也不喜他每次都半夜鬼一般的造访。

贺镶面容阴冷,却笑得邪佞:“自己的东西,倒不如自己来取的省心。”

子初早就将东西准备妥当,处理好的药罐从柜中取出,搁在桌上,晲了晲贺镶道:“每日喝两杯。”

贺镶眼神阴诡,打开药罐凑近嗅了嗅,随后嗜血一笑:“便用此物来打发我?”

子初却道:“到底我才是大夫,二公子既已同意让我诊治,便要照着我的方式来做,这药酒确然对二公子有效,二公子若是怀疑我,不妨先回府一试。”她含笑道,眼中无波。

贺镶冷笑一声道:“你先喝一口给本公子看看。”他显然颇有疑心,竟要当面试药。

子初淡淡一笑,取过一只茶盏,倒了一些便一口下肚,末了还将杯盏倒翻,内里滴酒不剩。

子初不是傻子,若真要下毒,也不可能挑在此物中,早有预料,没想贺镶的防敌意识如此强,明知不会,也要确认再三。

贺镶见状,这才满意地扯出一抹阴柔的笑:“若是本公子好不了,仔细着你自己的小命。”

子初放下手中的杯盏,泰然道:“二公子大可放心,身为医者,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也不会轻易答应替二公子治病。”

贺镶那惨白的面容在烛火下森然,笑颜恐怖,却道:“本公子要等多久,才能见效?”

“二公子肝肾亏虚,精血不足,若要调理本就不是一二日可达。只要二公子遵照药酒每日服用,很快就能见起色。”她面不改色道。

贺镶的癔症根本就与此无关,说要治愈,一朝一夕岂那么容易好得了。

耳边冷冷的触感顺着耳垂滑下,子初仿若无所觉,贺镶的手指在她的耳际摩挲,轻笑:“若你骗本公子——”说着,他另一只手拾起那盏水杯,用力一捏,便成了一滩齑粉,粉末细撒在桌案上,显得苍白无力,他如毒蛇的目光再盯着子初,阴测测道:“这便是你的下场,可明白?”

子初抬眸一笑:“自然。”而后眸子敛下,冷笑,届时你也要有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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