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厄尔逊..”
幽暗的走廊里面,周逸寒在冥冥之间还对这个姓氏有些许的印象,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初次与星都之主西蒙见面,他报的姓氏也是这个。
看来眼前的这名西装男霍普有很大的概率真的是西蒙城主的亲属胞弟了。
这么说把至关重要的国子监交给他管理,倒是也能想的通了。
“嗯..霍普典狱长,你好..”
周逸寒轻轻向着霍普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份地位,虽然说不好这个典狱长是多大的官,但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没有他国子监祭酒的职称大,按道理来说,周逸寒原本是该要称呼他祭酒官的。
但因为这里是拘刑室,周逸寒要找的也是他身为典狱长的身份,也就干脆摒弃掉那些弯弯绕了。
回过神来,再观牢里,只要是有人曾经存在过,那么不管事后再怎么样去清理,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也不会被抹消,说的就是那名服化者。
周逸寒没法不去生气,自己让人家找上家门来恐吓了两次,好不容易等来这个侦讯的机会,他却连人都还没有看到呢,那名服化者就已经一身都入了土,就算是事实像他们说的,那名服化者就是个死士,去刺杀西蒙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来,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需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
于是,周逸寒再次问起了霍普有关那名蹊跷辞世的服化者的事。
霍普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很干脆的回道:“实在抱歉周殿主,我们已经尽力了,您也知道那名服化者是因什么罪名被抓进来的,我大哥他亲自下令,手底下的人哪敢不全心全意的做事啊!..”
“哦?霍普典狱长,那么请问你们现在的收获是..”
周逸寒啼笑皆非的望着他,心里面猜测的想法与霍普用嘴说出现实发生的情况,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没有..您是知道的周殿主,那些服化者的嘴巴通常比铁壁要塞还要严密,要他们吐露出跟自己主子有关的事情太难了..”
霍普有些苦了脸,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在这六七个小时里面,我们几乎把所有能用到的刑具都用上了,可却还是没能从那名服化者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此,周逸寒真的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服化者的嘴巴要是能那么好撬的话那他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先前所言只不过是调侃,不过事已至此,再多聊些什么有的别的也没意义,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名服化者的事。
有的时候尸体能告诉我们的信息也同样不少。
“好了霍普典狱长,闲话我们还是少叙吧,我刚刚听他说,你已经下令把那名服化者的尸体给埋了?”
周逸寒手指着刚刚告诉他这些的那名仿生机器人,对霍普继续问道。
“是的..”
霍普闻言也亦是点了点头,回道:“因为我们星都并没有可以用来堆积尸体的地方,而且从他的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跟他的同伴有关的线索,当然,在之前审讯他的六七个小时里,我们这座监狱里已经先后有三名狱警遭到了袭击也占一部分原因..”
“虽然并不确认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但至少也能知道,他们并不想要任何跟他们这伙隐藏在星都内的小组织有关的线索被我们得知,我们这里是个隐藏的监狱没错,但也是个规模很小的监狱,没有那么多的兵力能够用来抵御他们一次次的骚扰,所以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只能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尽快转移走的..”
闻言,周逸寒如是再问道:“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他交给守备森严的部门来进行审讯?你们星都就算人不多,但也有七军吧?”
北斗七星卫
与神都的神卫十六军一样,都是拱卫这座都城、这个国家最核心的力量。
没想到周逸寒还知道这些事情,那看来他在来之前的功课做得不少嘛..
霍普心里有些稀奇的赞叹,毕竟他们星都也有自己的消息网,周逸寒是在两年以前突然空降到梦城,成为第四位城主的事他们也都清楚,包括他与老大三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在如梦市一战里受创坠海,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事。
也就是他在末世上其实只生活过两年,他们星都虽然是在末世上有着“第一次级城”的宝号,但行事却始终很低调,尤其是他们背后的实力更是极少能有人说的准确,可眼下却被这样一名记录上有两年空白期的人,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来,怎么能叫霍普不感到稀奇呢。
反过来再看他的问题,其实这个就没有什么可解答的了,霍普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直接便回道:“再坚固的堡垒也总能从内部瓦解,审讯服化者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大哥怎么敢把他交给外面那些不信任的家伙呢..”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我们这间明面上并不存在的监狱最适合关押、审讯这名服化者了,而且这里还有我这个可以信任的人能帮他看着,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大哥好像是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没想到连这间监狱里都一样被服化者给渗透进来了..”
因为这座监狱的特殊地位,除了一部分高层以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有这座监狱的存在的,所以说如果这里之前遭遇过袭击,那就只能说明知道这所监狱的人里面也有服化者同好会的人员渗透进来了。
这一点周逸寒也是清楚的,所以在得到他的回应以后并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后迈步走进了牢房里。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清理,牢房里面一些原本残存的痕迹也都没有了,空气内充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架子的木料上经过血色的浸染还存着部分暗红色的绯调,有些部分甚至都已经变黑了,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有些年头的血迹,想来以前在这副木架上做过客的人也不会少。
可现在该怎么继续追查那个似人非人鬼东西的藏身之处呢?
“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随意的处理掉现场与实体,这件案子我很难再查下去..”
周逸寒看似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压抑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点,他将两手插进口袋,宛如闲庭一般围绕着牢房里面摆满刑具的那张桌子走,目光始终未曾从那些东西上挪开的样子属实令人感到心悸。
完全没来由的一股寒意侵体,使霍普才刚刚尾随他想要进到房间里面的身体一通颤栗,如心上悬针,迫使他连忙将迈出去还未落下来的脚给收回来,并一时慌乱的说道:“实在抱歉周殿主,我之前还以为你对这名服化者不感兴趣..”
“因为当小月姑娘将这名服化者给擒下以后,您一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如果您想要参加审讯的话应该早就过来了才对..”
霍普的脑袋还是很聪明的,在慌乱脱口而出的话后还能马上跟上一句有逻辑的解释。
因为那名服化者是小月擒下的,而小月是神都的人,如果说她回去以后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的顶头上司的话,那不管怎么算责任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而且如果周逸寒非要在这上面纠结的话,还只会叫人觉得是他因为自己的御下不严而闹出的笑话。
周逸寒听出了他这种意思,所以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虚伪尴尬的笑容后,便再说道:“我没有提早过来有很多的原因,但我现在过来的原因却只有一个,有一个似人非人的怪东西刚刚闯进了我的房间,我以为她跟服化者有关,所以才会想要来这里看看..”
“什么!有人敢闯进您的房间里?还是两次?!”
感觉上,这番话极大程度的分散了霍普心头的紧张,因为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吃惊,俨然就是一副在事先毫不知情的样子。
同样的,周逸寒起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保持目光不眨的在盯着霍普的脸,似乎是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对视良久过后却发觉他好像事先真的不知情,便就再次点头说道:“嗯,没错,如果这次不是家家的话,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我必须要把它给抓出来,哪怕是将星都馆里里外外全都搜的底朝天..”
霍普闻言,回道:“可您要怎么查呢..眼下据您推测可能跟那怪物有关的服化者已经服毒自尽了,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再往下继续追查的线索了吧..”
“未必..”
而周逸寒闻言却从牢房里面走出来,对他回道:“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他的尸体上就没有任何的线索留下,带我去埋他尸体的地方..”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逸寒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霍普的脸,原以为这回他从容不迫的表情总该会出现一些破绽,可却出乎意料的是,他答应的非常的干脆..
“..好的周殿主,如果您不介意外面正在下雨的话,我这就带您过去..”
紧接着,他亦再对着自己那两名引路客的手下说道:“马上召集人手,带上铁锹,随我跟周殿主一起出发!..”
馆外
雨声隆隆
不知何时,这里的天空再次被乌云密布,仿佛召唤末世的挽歌,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开始..